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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與夫人共赴黃泉,是沈浪的幸運(yùn)

快活王坐船離開神仙居,來到熊貓兒照顧百靈的快活宮。

快活王推門進(jìn)去,熊貓兒正為百靈細(xì)心地?cái)M好被,又拿起帕子將百靈額頭上的汗一一擦掉。快活王站在他的身后,熊貓兒準(zhǔn)備起身給他行禮,卻被他按在床邊,“你知不知道你多么幸福?許多人找了一輩子,卻找不到一個全心全意對待自己的人。”

“她會醒過來的,是不是?“熊貓兒自己都不敢確定。

“有你看著,她會醒過來的。”快活王拍了他的肩,“放心吧。”

快活王走了幾步,回頭看了看他們倆,才向其吐露自己的心聲。“孩子,我對權(quán)力和財(cái)富從來沒有看在眼里,要說我能給你什么,那就是一句話——千萬別讓自己后悔第二次,尤其是情感。知道嗎?”說完,就走了。

熊貓兒拉著百靈的手,忍不住掉淚。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熊貓兒是這樣,沈浪也是這樣。他們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要是用硬的,直接傷害他們的身體,他們或許只會笑得更大聲,但若是遇見那一個人,動了心,動了情,那便是天崩地裂,波濤洶涌。

“原來,你也會為我掉眼淚啊大哥。”熊貓兒回頭,對上百靈狡黠地笑,雖然慘白著一張臉,可是百靈笑的十分開心。

“你……”

“我發(fā)現(xiàn)你義父對你挺好的。”百靈如是稱贊。

“你早就醒了?”熊貓兒沒有發(fā)現(xiàn),此時他還死死地拉著百靈的手,并且對她裝睡偷聽自己講話一點(diǎn)怨氣都沒有,內(nèi)心全是失而復(fù)得的珍惜和滿足。直到此時此刻,熊貓兒才多少體會到沈浪失去白飛飛以后,再到他失而復(fù)得的這過程中間巨大的心情落差。

“要不是聽見你哭,我才不愿意那么快出聲呢。”

“我哭?我哭?”熊貓兒松開百靈的手,死了鴨子嘴硬道:“我怎么會為你哭呢!你以為我在哭啊?”熊貓兒背對著她坐直了身子,伸手抹掉臉上的淚水,“錯啦!我是怕你有事,兄弟們都會怪我。”

百靈像是一下子就能讀懂熊貓兒的心思了似的,她笑意盈盈的說著:“這回我才不相信你說的話了呢,大哥!”

“你笑?有什么好笑的?沒事起來了,別光賴在床上。”熊貓兒看著百靈現(xiàn)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就來氣,他還是喜歡那個整天在他面前活蹦亂跳的百靈。

熊貓兒起身就走,百靈也掙扎著起身,“哎,大哥!哎呀!”百靈胸口處五臟六腑都攪著痛,熊貓兒急的坐回床邊,將百靈按著躺下休息。“女人女人,什么時候?qū)W會裝死裝活的了?”

“女人?”百靈總是喜歡抓一些莫名其妙的點(diǎn),“你是說我算是女人了嗎?早知道一死可以讓大哥明白過來的話,百靈死十次都愿意。”

熊貓兒突然就生氣了,這傻女人胡說八道些什么呢。“呸呸呸!你再敢死啊死的瞎說,你看我饒不饒你!你給我躺下!”

估計(jì)此刻連熊貓兒自己都沒意識到,他有多在意百靈這個丫頭。

百靈委屈地撇嘴,“你不是說不許人家賴床的嗎?”

熊貓兒指著百靈,“你還頂嘴啊?躺不躺?”

百靈妥協(xié),“好吧。”然后乖乖地在床上躺好,一動也不動,超級乖巧的模樣。

熊貓兒坐回床邊,幫她整理被子,邊整理邊數(shù)落她:“你呀,就不能對你太客氣。好好休息吧,聽懂了沒有?”

百靈重重地點(diǎn)頭,眼里全是笑意,他終究還是緊張自己的。

熊貓兒出了房間,看見快活王站在亭子邊,他上去叫道:“義父。”

“該說的話都說了?”

“你也知道她醒了?”

“那女孩兒倒是有點(diǎn)心眼,正好能配得上你這粗枝大葉的性子。”快活王表示很支持他和百靈在一起。

“可是……”

“你知道嗎?這神仙居是為媚娘而建的。”

“我知道。”

“沒想到現(xiàn)在住進(jìn)去的卻是她的女兒,人再強(qiáng),終究勝不過老天;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jì),你會發(fā)現(xiàn)許多事情老天爺就給你一次機(jī)會,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快活王今天倒是有點(diǎn)悲春傷秋的味道。

熊貓兒想著義父的這番話,心里暗暗點(diǎn)頭,看來沈浪的確是比自己聰慧太多了,他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才在我們所有人的不理解下還能陪著白飛飛演戲,等她將一切實(shí)情告知自己,讓他們共同去面對。

幸好,白飛飛也確實(shí)這樣做了。熊貓兒暗地里其實(shí)為沈浪真實(shí)的感到開心,雖然朱七七可能會因此傷心好久,但是三個人中,終究有兩個彼此相愛的人幸福著,這總比三個人痛苦來得好多了吧。

想到朱七七,熊貓兒開口詢問:“朱七七這兩天怎么樣了?我都差點(diǎn)把這件事給忘了。”

“沒事了。”

“那就好。”

“所以你對她的情感其實(shí)根本沒有你所想象地那么深,是不是啊?”快活王幫著熊貓兒分析他的感情問題。

“孩兒自己也說不清楚,如果不是她喜歡沈浪的話……”

“只要不是你,她喜歡誰都不重要。”快活王打斷他。“這輩子,她絕不會和她所喜歡的人在一起。”快活王大概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為了報(bào)復(fù)而說出的無心之言,最后竟然會一語成讖。

“義父為什么這樣說?”

“因?yàn)槲也辉试S。”

“沈兄!”熊貓兒來宅子里找沈浪,不僅沒找到沈浪,連白飛飛都跟著不見了。

“沈兄!王兄!”

“熊公子,你終于回來了。”小泥巴聽見聲音趕緊跑出來迎接,“有沒有小姐消息?沈公子和王公子呢?有沒有看到他們?他們是去找小姐了嗎?”小泥巴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等等等等!你是說他們都沒在?那白飛飛呢?”

“沈公子和王公子已經(jīng)失蹤快兩天了,下午白飛飛來問過我,問完以后人也就跟著不見了。”小泥巴焦急的不得了。

“失蹤?”熊貓兒倒是不擔(dān)心沈浪和王憐花,只是白飛飛現(xiàn)在沒有武功,要是遇見色使或者幽靈宮的人,沈浪回來知道了還不得急瘋了。熊貓兒思量比較了一番,趕緊吩咐小泥巴:“你趕緊收拾東西,我?guī)闳ヒ娖咂呷ァ!?

“你知道小姐在哪兒?”小泥巴喜出望外。

“別說那么多了,趕緊收拾東西吧!”熊貓兒催促道。護(hù)送小泥巴到七七那里以后要趕緊找到沈浪告訴他白飛飛不見了的事情。否則,這事情,指不定怎么亂呢。

“義父對七七做了些什么呢?”熊貓兒看著小泥巴的背影,不禁思襯道,“對王憐花和沈浪又做了些什么呢?白飛飛又去了哪里呢?”

神仙居里,已經(jīng)開始張燈結(jié)彩,布置婚房。

快活王給自己斟酒一杯,“你不是都嫌青菜豆腐都吃膩了嗎?今天有這么多可以開葷的,你怎么反而不動了呢?”快活王放下酒杯,替朱七七夾菜,“來!七七,多吃點(diǎn)!”

朱七七冷哼一聲,賭氣道:“你還理我干什么?你不是討厭我嗎?原來你對我好都是假的!”

“你想錯了。”快活王跟她解釋,“我是不敢看你,我只是被你嚇壞了。”

“你騙人!你是快活王耶!只有你嚇別人,哪有別人嚇你的?”

快活王聽了哈哈大笑,他起身走到那扇屏風(fēng)面前,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那畫像。朱七七上前攀著他的肩膀,“哦,我明白了!原來是因?yàn)槲夷锇。 ?

“像!非常像!”

朱七七倒是真的沒有想到快活王竟然還有這么癡情的一面,“沒想到你這么愛她,雖然你害得她自殺,但是我發(fā)現(xiàn)我現(xiàn)在也沒有辦法再恨你了。”說著說著,朱七七就對快活王笑了起來。

快活王拍了拍朱七七的手背,“遇到她,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快樂!不能把她留在身邊,卻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痛苦!”

“干脆,我嫁你算了。”朱七七一拍掌提議道。

“嗯?”快活王回頭費(fèi)解地看她。

“是啊!只有你對我好,只有你肯陪著我。我要是嫁給你呢,至少我們可以互相作伴呀。”朱七七開始期待以后新的生活,“這樣你也不孤單了,我也不寂寞了,你不覺得這個主意很好嗎?”

快活王半晌沒有出聲,朱七七搖了他一下,“問你話呢。”

快活王看著那畫像上的人,眼眶有了淚,“我要是當(dāng)真了呢?”

朱七七急忙回答,“我也是說真的呀!反正我們都是沒有人要的嘛!”朱七七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緊接著開口:“除非你也嫌我麻煩,你也嫌我闖禍!”

“闖禍?”快活王笑了兩聲,“這天下還有什么禍?zhǔn)潜咀鶕?dān)當(dāng)不起的!”

朱七七聽到這兒開心地咧嘴笑了,“這么說你答應(yīng)了?說句話嘛!”

快活王突然正色看著朱七七,“你要知道答應(yīng)本座的事就再也沒有反悔的余地了!”朱七七突然開始有些猶豫了,快活王搖頭,“算了吧,還是等本座帶你去見一個人以后再決定吧。”

快活王帶著七七去東北角的城樓,“我們?nèi)タ词裁慈四兀俊?

色使從前面讓開,朱七七就看見關(guān)在鐵籠子里暈過去的沈浪和王憐花。

“沈浪!”朱七七驚呼。

迷迷糊糊中,沈浪聽見響動睜開了眼睛,王憐花也醒了過來。色使一拍欄桿,鐵籠就收了起來,沈浪靠著柱子勉強(qiáng)站了起來,“七七!”

王憐花和沈浪眼底淤青,顯然是中毒已久,王憐花沒能起得來,沈浪過去扶他,“王兄。”

“這……這……”朱七七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一時之間還完全無法接受。沈浪見實(shí)在扶不起來王憐花,自己先靠著柱子勉強(qiáng)支撐著,他看向七七問道:“七七,你沒事吧?”

朱七七偏頭不去理他,沈浪對她身后的快活王說,“相助之情改日再謝。朱姑娘既然已經(jīng)痊愈,在下就不打擾了。沈某特來將她接走。”說著便去拉朱七七,朱七七往后退了一步,縮進(jìn)快活王懷里,“我不走。”

“你……”

“你叫我滾就滾,你叫我回去就回去,你當(dāng)我是什么人哪?”朱七七眼里含著淚質(zhì)問沈浪。

“朱七七。”

“你以為你很了不起是不是?你以為你最行,我朱七七非要你不可?是不是?你再強(qiáng)再行,強(qiáng)的過快活王嗎?我告訴你,我就要和他成親了。”朱七七和沈浪賭氣道。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會嫁給他?”王憐花有些抓狂。

“為什么不可能?”朱七七挽上快活王的手臂,“我就要看看以后你們誰還敢欺負(fù)我!”

“朱七七!婚姻大事豈能意氣用事?”沈浪還是想勸她,他不想因?yàn)橹炱咂吆妥约嘿€氣就拿自己開玩笑。

“我已經(jīng)想得很清楚了!我們已經(jīng)決定了是不是?”朱七七側(cè)頭看快活王,抬手打了他一下,“你快告訴他呀!”

“你敢娶她試試!”王憐花眼神里迸發(fā)出殺人的恨意,“我這一輩子不會原諒你!”沈浪回頭看他,心里多少猜到了一些東西。

“你是我什么人?我又何必在乎你呢?”快活王反問。王憐花氣急,一口氣沒上來就暈了過去。

“我和七七就要成親了,我還請各位一塊留下,喝一杯喜酒。”

沈浪搖頭,“對不起,在下絕不能答應(yīng)!”

“你似乎沒有資格反對。”

“朱爺死前托付在下照顧朱七七。”沈浪有些眩暈,毒素在體內(nèi)發(fā)作的很快。

“顯然閣下是有負(fù)所托!否則又怎會讓本座有可乘之機(jī)呢?”快活王不甘示弱地反駁沈浪說的話。“不過,若閣下想娶七七,本座倒是愿意尊重七七的選擇。”

朱七七萬萬沒想到快活王會這樣說,想反駁,可是內(nèi)心卻又期待著沈浪的答案。

沈浪搖頭拒絕:“照顧,并不代表成親!”

朱七七早就猜到這個結(jié)果,可就是沒聽到他親口承認(rèn),她還是不肯死心。“你你……那你還不閉嘴!”

“那就要感謝閣下成全了。”

“不行!朱七七!你清醒一點(diǎn)!”沈浪依然不死心地想勸七七回頭。

“什么人!”眾人還沒有反應(yīng)之際,快活王就從背后的柱子里掐著那人的脖子將她揪了出來。沈浪看著被快活王抓在手里的姑娘的眼神十分熟悉,他好像在哪里見過。還不等他想好,快活王已經(jīng)一把扯上她臉色的面紗,“原來是幽靈宮宮主白飛飛呀!”

“飛飛!”沈浪驚呼。沈浪怎么也沒想到,飛飛竟然會來尋自己。

快活王將手里的勁兒多用了幾分,白飛飛僵著脖子,她看見沈浪平安無事,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了地。

快活王計(jì)上心頭,“今天算是齊了,沈浪,本座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你死,白飛飛活;二是白飛飛死,你活!”

沈浪雙手止不住地發(fā)抖,他決計(jì)不能再讓飛飛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我選擇……”

“兩個都不選!”沈浪的話話還沒說完,白飛飛倒是先開口了。“哦?”快活王松開白飛飛,將她往沈浪懷里一丟,饒有興趣地看著白飛飛。

他倒是有些意料之外白飛飛的選擇,他想聽聽個中的緣由。

沈浪靠著柱子,將飛飛抱在自己懷里,左邊瞧瞧,右邊摸摸,急切地想要檢查她受沒受傷。“飛飛,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白飛飛按住沈浪的手,和他十指交扣。她抬頭,眸子亮如星辰。“兩個選擇我們都不選!在我心里,我想他活,在他心里,他想要我活;我們彼此心里都裝著對方,我們已經(jīng)許下生死之約,今生,我死,他亦死;他死,我亦不獨(dú)活。”

白飛飛緊緊地抓著沈浪的手,“要生一起生,要死我們也死在一處兒,今生不能相守到白頭,那就相約黃泉路,我亦覺得榮幸。”

沈浪看著白飛飛的堅(jiān)定的神情,他湊在她的耳邊告訴她:“能陪夫人共赴黃泉,為夫榮幸之至。”

在場的人大抵都沒有想到是這個結(jié)果,連后面趕來的熊貓兒和小泥巴見到此番場景也無法不動容。

“朱七七,你不能嫁給他!”沈浪想著,就算自己和飛飛一起死了,他總歸是不愿意看見朱七七落入虎口。

快活王一揮掌,同時打在白飛飛和沈浪身上,“放肆!七七已經(jīng)和本座有了婚約,誰若是敢阻止這門婚事,本座絕不輕饒他。”

“飛飛。”沈浪昏死之前喃喃道。兩人被打暈過去,手卻始終緊緊地握在一起,不曾松開。朱七七被這一幕刺痛了眼睛,但看到沈浪和白飛飛昏死過去還是忍不住關(guān)心的問道:“他怎么了?”

所有人都明白,朱七七的這個“他”指的是沈浪。快活王倒是坦誠,什么也不瞞她:“機(jī)關(guān)鐵籠上的欄桿是有毒的,他一定是碰了。”

“他,會不會死呢?”

“你要不要他死呢?”快活王不答反問七七。

朱七七咬牙,“不要!我要他活著看著我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成親。”

快活王依她,“好,那本座就不讓他死。”色使上前聽候主上吩咐道,“將白飛飛和王憐花關(guān)進(jìn)地牢,把沈浪抬到房間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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