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七的床前突然多了一個身影。
“這么快就忘了我了?”
“你不是神醫(yī)!你是王憐花!”朱七七瑟縮著身子往后退。
“是我。”王憐花應道:“沒想到你的臉傷得這么嚴重!”王憐花伸手欲抬起朱七七的下巴,卻被朱七七躲開。她一直往后退,嘴里嚷嚷著:“不要碰我!你再不走,我就大叫了!”
“叫啊!”王憐花一點兒都不怕朱七七的威脅,“把快活王的人都叫來,看看你留在這兒會不會有好日子過!”
“落在快活王手里都比落在你手里好!”朱七七完全不吃王憐花那一套,“救命啊!救命快來人啊!”
王憐花點了朱七七的穴道,“安靜一點,我馬上帶你走。”王憐花將朱七七打橫抱起,裝進大紅木箱子里。王憐花將大箱子搬上船,正準備開船。
“回去!”王憐花切切實實地受了后面來人一掌,王憐花擦掉嘴上的血,“你回來得倒快!”
快活王站在他面前,后面跟著色使。“我就等著看你玩什么把戲!幽靈宮主早就不在幽靈谷了,她怎么會知道朱七七來到了這里,又怎么會知道沈浪會追她,是你!”快活王盯著王憐花,揭穿他的陰謀。“引得沈浪進幽靈谷,再讓貓兒去救他!費了那么大的事兒支開他們兩個就是為了帶走朱七七!”
王憐花毫無懼色,“快活王,你果然沒叫我失望。”
“你卻叫我非常失望!我原來以為你有多大的本事,原來不過如此。”
“你在說什么?”王憐花像是被戳到了痛處,立即炸了毛。
“你以為快活城是什么地方?本座住處一個守衛(wèi)也沒有,難道就由你來去自如嗎?”快活王厲聲問道。
“不錯!我在快活城確實是來去自如。”
快活王冷笑,“昨日入城,你還沒有坐定,就尾隨貓兒到了這兒,是不是!”
王憐花的臉色變了變,顯然沒想到自己的行蹤暴露地如此之快。
“回去之后,你讓百靈跟著貓兒走,再讓朱七七的婢女買了一輛馬車,然后就一直守在碼頭邊上,不是嗎?”
“這,你都知道?”
“快活城內(nèi),沒有一件事情能瞞得過本座,又何需有守衛(wèi)。”快活王一一解釋給他聽,“王憐花!你以為本座真是如此粗心大意之人嗎?”
色使此時從里屋走了出來,“主上,主上,到處都找不到朱姑娘。”
聽到這兒,快活王詫異地回頭看著王憐花,王憐花卻大笑了起來:“哈哈哈!你不是說快活城內(nèi)沒有瞞得過你的事情嗎?”王憐花用手指著快活王,看著他臉上復雜多變的神情心里不知有多解氣。“快活王,只怕叫你意外的事不止這一件!”
說著,王憐花就抽出了腰間的軟劍,色使早有瞧見,出手擋了一下,便被劍氣逼退。王憐花將劍挽成一朵花,直逼快活王。快活王居然被這劍氣逼退好幾步。
“你和沈天君是什么關(guān)系?為何會使他的天絕劍法?”
“你猜猜。”
快活王和王憐花比劃起來,只見快活王用手指夾住劍端,一用勁便將劍從中折斷,將劍刃甩到王憐花身上,劃出一大道口子。
“當年我殺得了沈天君,本座今天也殺得了你!”快活王出掌卻突然停住,王憐花左邊胸口處有一塊傷疤。快活王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沒再繼續(xù)動手。
只見王憐花一字一句道:“這里原來是塊胎記!可是,我覺得留著它是一種恥辱,所以我把它挖掉了!”王憐花看著快活王震驚的眼神覺得內(nèi)心十分滿足,他就是要讓快活王也體會到自己所受的痛苦。“你是不是覺得眼熟?啊?”
快活王放下了手掌,王憐花拉緊衣服,大笑的向外走出。色使在其身后叫他站住,卻被快活王攔下了,“讓他走!讓他走!”
不一會兒就有人抬著箱子進來報告快活王,“主上果然沒有猜錯,屬下四下找遍,這箱子被綁在王憐花的船尾。”
快活王一揮手,“打開!”
打開以后,朱七七果然躺在里面。快活王吩咐所有人都下去。他解開朱七七的睡穴,朱七七站起身來,“王憐花!王憐花你不要過來啊!我警告你!”
“王憐花已經(jīng)被我趕走了。”
朱七七轉(zhuǎn)身拍打著快活王,“神醫(yī),你怎么這時候才來呀!你到哪里去了?你為什么把我一個人丟下?你跑到哪里去了?”
快活王牽制住朱七七的手,“放肆!”
朱七七掙脫開快活王的手,繼續(xù)用小拳拳捶他。“你知不知道,我差一點就落到那惡魔的手里了?”說著還抱了快活王,伏在他的肩上慟哭。“你知不知道把我嚇壞了?”快活王無奈,安慰地輕拍著朱七七的背。
王憐花撐船來到岸邊,跳上臺階以后,就去拉船尾的繩子,拉完繩子才發(fā)現(xiàn),箱子已經(jīng)不在了。
樹林里,熊貓兒帶著昏迷的百靈正飛奔回快活城。進了宅子,熊貓兒抱著百靈就往屋里趕,“拿大還丹,快拿大還丹來!”
熊貓兒在房間里不停地踱來踱去。色使將藥送進去,“給我!”熊貓兒接過碗和藥徑直向床上的百靈走去。
熊貓兒喂百靈服下大還丹,問站在一旁的色使,“主上呢?還在神仙居?”色使點頭,未再多話。
“怎么吃兩口就不吃了?”
“天天都是青菜豆腐,太難吃了。”女生嬌滴滴的聲音從神仙居里傳出來。
“來人哪,去換姑娘可以吃的菜色。”
“是。”
快活王扶著朱七七到陽臺花叢邊坐著,“我看,這兩天你已經(jīng)好多了。”
朱七七點頭。
“好,安心靜養(yǎng),過兩天我再來看你!”
“哦,神醫(yī),你除了給人看病,你還做什么呢?”朱七七好奇道。
“沒有了。”
“可是有時候我聽你說話,比我爹還氣派大呢。”朱七七發(fā)自肺腑地夸贊。
“你有沒有想過,我可能就是快活王?”
“別鬧了,怎么可能呢!我發(fā)現(xiàn)你特別喜歡嚇我!”朱七七一點兒也不害怕眼前的這個人,待在他身邊總有一種特別親切的感覺,好像親人之間那種特殊的感應,至于到底是什么,朱七七也說不上來。
“是嗎?”快活王不自然地咳嗽了一下。
“對呀,你老把事情說得特別嚴重,特可怕。”朱七七先還用一副特別驚恐的聲音說話,接著就變成了看透一切的傻樣兒,“可是啊,我知道你對我好。”
“我對你好?”
“嗯,”朱七七將頭趴在欄桿上,絮絮叨叨地:“除了小泥巴,很久沒有人像這樣照顧我,對我這么好了。可是小泥巴什么事情都不懂,有時候我覺得跟她交流起來比較困難。”
快活王也沒想到自己怎么會愿意陪一個女孩子在這里聽她說自己的故事,他走到朱七七旁邊坐下,“難道你懂得很多事?”
“那是當然!我懂的事情可多了。可是,好像就不太懂人了。”說到這兒,朱七七又想到了沈大哥,她好像總是沒有辦法像白飛飛那樣懂他。
“這怎么說呢?”
“像沈浪啊,我對他可好了,可是他卻不領(lǐng)情,還把我趕走了;還有像王憐花,本來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變得好可怕,還有白飛飛,她明明騙了大家,沈浪卻還是那樣喜歡她,維護她;我明明討厭她,可是在那些人傷害我的時候,她還是想辦法來救我了……”
“這么說,你的臉,不是白飛飛傷的?”
朱七七點頭,“對呀,她還幫著我逃跑,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她明明武功很厲害,那天卻好像打不過那群人一樣。”
“她也姓白,白飛飛?”快活王把這個名字在嘴里念了一遍。
熊貓兒突然出現(xiàn),快活王示意他不要說話。“姑娘,你先坐一會兒。”朱七七立馬抓住神醫(yī)的手,“神醫(yī),別丟下我一個人嘛!”
快活王安撫道:“我去給你弄點好吃的,我一會兒就回來啊!”熊貓兒跟著快活王來到屋內(nèi),“義父,出事了!”
“沈浪出事了?”
“不是,是百靈!求你救救她吧!”
“好,去看看。”
“再去找找吧,王公子,我求求你了。”小泥巴就一直求著王憐花。
“小泥巴,我要是找得到,昨天晚上就把七七帶回來了。”王憐花坐下,給自己添了一杯茶。
“昨晚你可是斬釘截鐵地對我說,一定把她帶回來的!”
王憐花嘆氣,“我沒想到他們把她藏得那么好。”
“沒有我在旁邊伺候,小姐一定不習慣。王公子,你就去再找找看,小姐到底在哪里養(yǎng)傷好不好?”小泥巴雙手合十祈求他。
“小泥巴。”沈浪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小泥巴欣喜地回頭,卻也看到了沈浪懷里的白飛飛。連王憐花都吃了一驚,沈浪居然完好無損地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還帶著白飛飛一起。
小泥巴忽視掉白飛飛,上前欣喜地說:“沈公子。”
王憐花起身同沈浪打招呼,“沈兄,你終于過來了,還有白姑娘。”白飛飛對著王憐花微微點頭,沒有開腔。
沈浪倒是有些冷冽,“憐花兄,你看起來似乎很失望也很意外。”
“沈兄什么話?我就是特地趕過來跟你們會合的。”
“哦,是嗎?我還以為是憐花兄的好意,故意引我去見見飛飛的母親,敘敘舊呢。”沈浪不說破也不點破,心下卻差不多已經(jīng)確定了大概。
“那沈兄見到了?”
“你說呢?”沈浪不答反問他。
沈浪扭頭問小泥巴,“熊貓兒呢?”
“熊公子不是去找你了嗎?”
沈浪吃驚,“還沒到?他先走的呀,我一路追著他過來的呀。”
這時候小廝進來了,“沈少俠,熊爺找人來傳過話,他帶著百靈姑娘去療傷了。“
小泥巴驚呼,“什么?百靈受傷了,要不要緊?”
沈浪扶著白飛飛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替她整理了一下亂掉的耳發(fā),“別擔心,小泥巴,有貓兒在呢。”
沈浪蹲在飛飛面前,拉著她的手,一刻也不想松開,他就那樣看著她,也不管旁人。“倒是你家小姐情況如何了?”
小泥巴心里有氣,可又不能發(fā)作。明明是眼前這個女人害得小姐,小泥巴卻不能在沈公子面前提。小泥巴只好如實回答:“不知道,熊公子說沒事,可昨晚王公子出去了一夜,也沒找到小姐。”小泥巴想了想,或許沈浪可以找到小姐,而且小姐看到沈浪一定會很開心的,到時候就不用看見這個討厭的白飛飛了。“既然你來了,能不能也幫忙找找啊?”
沈浪沒急著答應,而是先看向了飛飛。“你都來了,去幫忙找找也是應該的。況且我也想知道朱姑娘到底如何了。”
“好。”沈浪點頭,突然湊近白飛飛的耳邊小聲地說:“我聽夫人的。”白飛飛捶了一下沈浪的胸膛,嬌嗔道:“干嘛呢你!還有人在呢。”
沈浪大大方方的承認,“有人在怎么了?有人在你就想反悔不嫁給我了?”
白飛飛又被沈浪調(diào)戲紅了臉,沈浪將她扶起來,向房間里走去。小泥巴沖著沈浪的背影喊道:“你到底幫不幫呀?”
“先讓我睡一覺,困壞了,折騰了一夜了。”沈浪扶著白飛飛跟著小廝走了。
小泥巴在他身后氣得跳腳,“又說要來救小姐,又帶著白飛飛,這會兒小姐又比不上睡覺重要啦!”
沒想到連幽靈宮都困不住他,看來是我小瞧了沈浪了。王憐花在心里暗暗發(fā)誓,沈浪你等著,你早晚都會輸給我的。
沈浪安排白飛飛在床上躺好以后,就在床邊一直盯著她瞧,也不說話。
“你看我做什么呀?”
“我在想,我媳婦兒怎么這么好看,越看越喜歡。”
白飛飛忍不住笑起來,“不是我越來越好看,是你這張嘴越來越貧了。”白飛飛作勢欲打那張嘴,手到了嘴邊卻下不了手,只是輕輕觸碰了一下,就飛快地縮回了自己的手。
沈浪眼疾手快抓住飛飛縮回去的手,“怎么?夫人吃完了豆腐就不負責了?”
“你瞎說什么呢。”白飛飛不好意思和他爭辯,可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這是熊公子給你準備的房間,我睡了,你住哪里啊?”
沈浪努努嘴,示意白飛飛床里面的另一半位置。飛飛下意識就要拒絕,“這怎么能行呢!”
沈浪拉著她的手貼著自己的臉龐,“飛飛,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答應我,回來以后就同我成親的?既然都要成親了,夫妻倆住在一個房間里,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
飛飛知道自己說不過沈浪,索性就不說了。倒是沈浪,明明剛才在外面還對小泥巴說自己困壞了,現(xiàn)在倒是嘰嘰喳喳的和飛飛說個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