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到了院長室,正好看見院長在里面,于是我大喊了一聲:“院長!”還沒等院長反應過來,我又繼續問,“您喜歡花嗎!?”
“你、你是誰……!?”院長被我嚇到了,畢竟剛才他是背對著我站的。
“您知道一種叫千宵草的花嗎?”我沒有回答,繼續問他。
“你到底是誰,而且湊得太近了吧!”我離院長的確挺近的。
“請回答我這個問題!千宵草幾年會綻放一次?”
“幾年……”院長還是很謹慎,向后退了幾步,想和我保持距離,但是還是回答了我的問題,“七年吧。到底怎么怎么回事……?”
“很遺憾,回答錯誤。”我比劃了一個錯誤的手勢,又往他那邊靠近,“千宵草是十一年綻放一次。”
“哈?十一年?不,就是七年啊,而且你也湊得太近了……我要叫警衛了!”他警告我,要我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我也順從了他,向后退了幾步,“菊水院長……很抱歉我突然做出這種失禮的事。啊,您有意見就去和我的朋友抱怨吧。”
“朋友?”
“先不提這個了,我是空木春人。”
“空木春人?”
“是的,我會為我的失禮道歉,請再回答我一個問題。菊水院長,您想進行時間跳躍,回到過去嗎?”我一針見血地點了出來。
“等等!你怎么會知道!?”菊水院長這次自己湊上前來,不過他還是很謹慎,“難道你是間諜之類的?不,這些這么都好,你能讓我……回到過去?”
“院長,您想回到過去嗎?”
“當、當然!當然!我想回去,想回去!”
“那請您回答我幾個問題。”
“問題?不,等等,稍等一下。你說你叫空木……你的目的是什么?先說這個,之后我才會回答你的問題。”
“不要緊,我不會問您醫院的研究方面的問題。只是想知道您對我接下來要問的內容了解多少。”
“你到底知道多少……不,算了,你說吧。”菊水院長讓我先說。
“那我問了。院長您小時候……十五歲左右,喝過時間跳躍所需要的藥嗎?”
“藥……?不,我不知道……什么藥?”看來院長并沒有喝過。
“下一個問題。院長您知道千宵草……秋津石竹這種花嗎?”
“這個我知道。”
“那您知道秋津石竹有一種十一年綻放一次的特別品種嗎?”
“頭一次聽說……”
“真的?”
“真的,這種事我不會說謊。”
“是嗎……那……院長……您是無法回到過去的。”看來,院長真的是一無所知啊。
“哈……?”院長用一種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我。
“菊水院長,您是不可能回到過去的。”我再重復一次。
“呵……哈哈哈,這是什么鬼把戲?是我太蠢,不該當回事……”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組織語言,“你好像確實知道些什么,不過等之后再問清楚就好。我這就叫警衛來,你在這等著。”他走到了辦公桌邊,要給警衛打電話。
我看到這里,趕緊走上前去,說:“院長……您已經無法回到神奈身邊了!”
“你怎么知道神奈的事!?”
“不只是神奈,院長父親的事、禮氏病的事、時間跳躍研究的事,我也都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才這么對您說!”
“我沒問這些!我是問你為什么知道神奈的事!”院長大概猜到我打開了他的保險柜了。
“這是因為,我……在這幾天時間跳躍了很多次!”
“什么……”
“在之前的世界中,我與石打部長和您交談,兩位和我說了很多。因此……時間跳躍很多次后,我了解了您的時間安排,利用這一點,趁您不在時潛入了這個房間,讀了您的日記,也因此得知了神奈的事……”
“日記……不……難道你真的……”院長停了下來,因為他已經明白了,我是真的進行了時間跳躍,“我說了什么?”
“哎……?”
“你和我談過吧,我當時說了什么!”院長朝我這里走了過來。
“呃……讓我告訴您有關時間跳躍的事……”
“只有這樣?”
“還有……醫院將金錢花在時間跳躍的研究上,所以沒有辦法花錢研究禮氏病的治療。之后您一直讓我告訴您時間跳躍的事……您看起來很困擾,很急迫,說‘拜托了’……”
“還有呢!?”
“呃……對了!還有,說明天會有好事發生……”這句話,我一直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跳躍了時間!?”
“嗯……”
“你是怎么做到的?日記……”院長突然想到了,“是嗎,是一木干的!”但是他還是冷靜了下來,“不,這已經無所謂了……喂,空木。讓我回到過去……拜托了!”
“所以說,這個是……”我知道,院長是不可能時間跳躍的。
“拜托你了……”院長已經在用懇求的語氣對我說話了,“對了,你的要求是什么?你對我有所要求吧?”
“就是,找到治療禮氏病的方法——”
“好!我答應你!還有……還有別的嗎?”
“還有公開之前醫院所做的器官買賣等違法行為……并為此謝罪……”
“好,我保證!只要讓我回到過去,我立刻會扳倒我爸,讓醫院走上正路。然后傾注我的一切,研究禮氏病的治療方法。等你上中學時,一定已經發現了禮氏病的療法了……這樣如何……拜托了……拜托你了……”
“就算你拜托我也……對了!神奈,神奈小姐,她也是禮氏病患者吧……您回到過去……之后您打算怎么辦?能治得好她的禮氏病嗎……?”
院長沉默了,的確,就算現在回去,神奈也……
“你說你……讀了日記吧……”
“嗯。”
“那本日記,是在神奈的提議下,我們兩個人一起寫的。不過我寫的太少,經常被她罵……不過,最后那一本……那是神奈一個人寫的。你覺得她為什么要用所剩不多的寶貴時間,寫下那本日記?”
“是希望您能讀到……?”
“答對了一半……她寫那本日記,是為了讓我大吃一驚……知道她寫了這些,我一定會吃驚,一定會開心……”說到這里,菊水院長的臉上露出了微笑,似乎是在懷念以前和神奈在一起的時光,“她寫那本日記……只是為此而已。她就是這種人。當初第一次讀到那本日記時,我確實大吃一驚。我想,原來神奈還寫了這種東西……還有,她提到的交給我爸的信,到底是什么……”
“哎……?”原來,菊水院長并不知道信的內容嗎?
“我爸沒有把信給我……被他扔掉了。我說,你認為她寫那封信的時候,會是怎樣的心情?那封拜托我爸在她死后,交到我手上的信……想到這些,我就……”菊水院長的眼眶濕潤了起來。
“拜托了……!我只是想知道神念想要傳達給我什么。我只是想和她一起度過最后的時光!只要能和她一起度過最后一刻……我就滿足了。”這樣的話,有誰不會感到悲傷呢?
“我不打算為了自己的任性……擅自改變人的生死……改變過去。之后的事情也全都會按照你說的做……拜托……請相信我!”
我實在不忍心說出,那殘酷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