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天樞真人把玩著手中的筑基丹問道：“那你知道這個比率是怎么定下來的嗎？”

慕容曦搖了搖頭，天樞真人轉頭看向雷洛和云青玄。

“師傅（叔），我們也不知道。”

天樞真人手一松，筑基丹緩緩的落入湖中：“我們天元界在諸天萬界中算是一個物產比較豐盛的位面了，又因為有六大派合力管制，彼此形成制約之勢，所以除了那一次為了壟斷筑基丹以外，這么多年都沒有爆發過什么較大戰爭。”

“這樣就直接導致一個后果——人口極其眾多，相對應的，具有靈根的人數也非常多。要知道天元界物產雖然豐富，但是長期以來一直都保持穩定，并沒有太大的增長，但人口卻是越來越多，每年新增長的修士也是越來越多。這樣的后果只有一個——那就是修仙資源的日益匱乏。”

“你們知道嗎？當時我們六大派壟斷了筑基丹以后，一開始的確像小曦說的那樣，對自己的弟子敞開供應，而對其他門派的配給也比較大方。嗯……我記得剛開始那幾百年，本門弟子的筑基率都達到了五成，而辰州其他門派的筑基率也超過了三成。”

“那然后呢……？”慕容曦問道

“然后就出大問題了。”天樞真人苦笑道：“筑基期修士的人數在短短數百年中陡然增長了三倍，而筑基期修煉所需的靈材出現嚴重不足，大量弟子面臨著沒有任何丹藥修煉和靈器使用的境地，然后……呵呵。”

云青玄猜測道：“發生了……暴亂？”

天樞真人點頭道：“不錯，為了爭奪修煉資源，整個辰州全境爆發了大量的戰爭，幾乎席卷了所有的門派，局面迅速失去了控制……，說來慚愧，我們太虛門當時也只能緊閉門戶，勉強自保而已……。而且，這種劇變不止發生在辰州，同時發生在其他五個門派所管轄的正州……。”說著，天樞真人臉上露出一絲痛苦之色：“戰爭過后，一片滿目瘡痍，血流成河，六個正州的門派數量銳減到了四成，無數的修士就這么白白犧牲……。”

云青玄此時問道：“恕弟子不敬的問一句，當時為何其他六個偏州的門派沒有伺機……？”

天樞真人看了他一眼道：“你忘了？當時是筑基丹壟斷之戰剛結束沒多久，其他六個偏州同樣實力大損，否則……，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他頓了頓，繼續道：“之后，我們六大派再次聚在一起，痛定思痛，決定不能再這么供應筑基丹了，要縮減到一定的比率。于是，經過緊急連夜的商討，大家一致決定：由六大派聯合起來，每隔一百年對六大門派所管轄的六個正州內筑基期靈材的產量進行一次評定，根據評定的結果來決定這個比率的大小。在剛開始的一千年，由于大戰過后，修士數量銳減，所以物產相對豐富，當時六大派的比率是五成，所轄其他門派的比率是三成。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口逐漸增多，直到近些年來，六大派的比率下降到了兩成，而其他門派則降至了一成半……。”

“原來是這樣……。”慕容曦喃喃自語道：“那……剛才那個……。”

天樞真人道：“不錯，剛才那個會議，就是六大派聚在一起，共同商議下個一百年筑基丹供應問題的評定會議。”

雷洛問道：“師傅，那后來你們說的那個采風又是什么意思啊？”

天樞真人道：“剛才說的是我們六大派所管轄的六個正州內筑基丹的情況，問題是天元界共有十二大州，那剩下六個偏州怎么辦？”

云青玄不禁說道：“剩下的六個偏州？不是在筑基丹之戰的時候已經將他們的那三樣原材料都搶的差不多了嗎？那他們應該不足為患才是……。”

天樞真人搖頭道：“我們是搶的差不多了，但問題是在天道法則之下，只要天元界一直存續，就會不斷的有新的靈材生長出來。這些新長出來的靈材自然也包括那三樣筑基丹的原料。所以，為了防止他們死灰復燃，我們六大派商議出了兩個制度來防范。”

“其中一個就是采風：天元界十二大州，六大派管轄六個正州，另外那六個偏州，剛好六大派每派對應一個。于是定下規矩，各大派每隔三十年要派出門下煉氣期弟子偽裝成散修，潛伏進入自己門派所對應的偏州；目的有兩個，一個是為了偵查情報——主要是筑基丹原料的情報，二是如果有必要，可以采取一切辦法，掠奪筑基丹原料，如果無法掠奪，就盡可能的進行銷毀。嗯……，我記得當時在大戰結束之后，六個偏州的筑基幾率已經被降至不足一成。這些年，隨著采風制度的實行，那六個偏州的筑基幾率就一直沒有超過兩成。”

雷洛問道：“但是師傅，聽你們剛才的爭論，好像……這個采風不僅僅這么簡單吧。”

天樞真人笑道：“不錯，一開始的采風的確只是收集收集情報和原材料。但是人心不足……啊，慢慢的，我們六大派就開始在自己對應的偏州暗中設立一些隱蔽的據點，比如說派出弟子建立一些小家族和小門派，稍微擴張一下勢力范圍。當然，這種擴張的規模都是非常小的，主要以刺探軍情和大規模事件為主。畢竟六大派每派只能占領一州，這是鐵律……。”

雷洛嘀咕道：“為什么要有這個鐵律嘛……，六大派直接占領全部天元界不是更好……。”

天樞真人道：“呵呵……，這條規則能讓人遵守這么多年自然有它的道理，你們以后到了我這個位置就會明白了……。”

云青玄眼睛精芒一閃而過，問道：“這么說，當年我們太虛門對應偏州就是戌州了，那……為什么后來我們竟然能將它吞并了，那您剛才說的鐵律……？”

天樞真人有些得意、撫須笑道：“那……就是另外一段故事了，以后有機會再告訴你們吧。”

聽了這些六大派之間最頂級的秘聞，三人久久不能平靜，雷洛和慕容曦的內心世界更是有了一次翻天覆地的變化：沒想到看似平和、興盛、繁榮的修仙界竟然是如此的殘酷、血腥和無情。

云青玄雖然同樣震驚，但是經歷了地球上的腥風血雨之后，他反而十分理解，并且有些贊同六大派的做法：沒有壟斷，哪來暴利，沒有其他門派弟子的苦難，怎么會有六大派弟子的幸福，這就是真實的修仙界！比地球上更冷酷、更絕情！！！

這時，慕容曦有些猶豫的說道：“可是掌門師叔，這樣一來，那其他六個偏州的筑基率連一成都不到，那里面的煉氣期弟子豈不是很……。”

“很什么？很慘是不是？”天樞真人輕描淡寫的說道：“小曦你還小，也很善良，很多東西你不理解也很正常，只是……你還記得天元界流傳最廣的一句話是什么嗎？”

慕容曦想了想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不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樞真人有些感慨的說道：“天地既然不仁，那我輩修仙又豈能逆天而行？而在這天元界，可以說我們六大派就是代行天道之人，對于這句話理解的最為透徹。其實，不仁……，有時候就是最大的仁慈……，等你們日后面臨兩難選擇的時候，想起老夫這句話，你們就會明白了……。”

雷洛與慕容曦聽了一陣默然，顯然還無法理解天樞真人話中的意思，而云青玄則是若有所思……。

這時，雷洛忽然想了起來，問道：“師傅，您老人家不是說這次過來，主要是為了讓我們執行一項任務嗎？這任務……呢？”

天樞真人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說道：“任務？任務我剛才不是已經幫你們爭取回來了嗎……？怎么？你們還不明白……？”

什么？爭取回來的？三人彼此看了看，都不懂天樞真人的意思。

忽然，云青玄猛然睜大眼睛，驚訝莫名道：“掌門師叔，您說的不會就是……那個……采風吧！”

“聰明，”天樞真人笑瞇瞇的道：“你們三個現在都是煉氣期大圓滿了，而且也經歷了太陰谷試煉，這要是一般的弟子，也就足夠了，可以筑基了。但是你們不行，身為真傳弟子，你們三個所得到的資源比平常弟子多千倍萬倍，自然，付出的也應該一樣。所以，為了增加歷練、增長見識；當然，最主要是為了你們心智的成長，在筑基之前，必須要執行一次采風任務。”

“啊啊啊啊！！”三人齊聲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