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是什么地方?
那里離這里很遠很遠的地方。
到底有多遠?
很遠。。。
那是多遠?
好吧,我現在也不知道具體有多遠,不過如果你到了那里,會發現離這里確實很遠。
這是為什么?
因為那里時刻死人。。。
面對著上官大小姐刨根問底的執拗,因為酒后不清醒,吳良的思維也出現混亂,終于在兩人一陣對牛彈琴的言語過后,吳良趴在石桌上逐漸起了鼾聲。
依舊處于迷茫的上官悠悠終于無法繼續話題下去,蹙著眉梢恨恨瞪了眼這家伙,然后眼珠子骨碌一轉,嘴角笑容很有深意了。
她從紅袖招借來筆墨,然后開始肆無忌憚在這家伙臉龐上畫起烏龜。
笑意從眸中迸發出來,成為了此時夜下最為明亮的風景。
只可惜深醉的吳良既無眼福,也并不知道這將淪為他許久的笑柄,大概是覺得有些輕飄飄的瘙癢,他迷迷糊糊伸手胡亂撓了撓。
還未徹底沉淀的墨跡,就化成一片模糊的黑色。
上官大小姐也不氣惱,重新下筆,隨著最后一筆勾起,大功告成。
恰好在此時,添香姑娘款款而來,第一眼就看到滿臉墨跡的吳良,笑得一陣花枝招展,然后眨了眨眼從上官悠悠手里接過毛筆,俯身添了幾筆。
不得不說這幾筆頗有畫龍點睛的意味,然而醉醺醺的吳良壓根就不知道,他只感到垂落在臉龐的發絲有些撓人,他腦海里一片迷糊,下意識起身或者說不能習慣性地雙手意圖將某個推開,結果全身軟綿無力的緣故,就直接栽倒在對方懷里。
一種溫軟如玉的感覺襲來,這讓他異常舒服,于是使勁將臉蹭了蹭。
獨屬于女子的體香沁透心脾,添香姑娘豐腴的胸懷被擠壓成某種形狀。
饒是身在風月之地的添香也不由得臉上泛起潮紅,極為惱火地瞪了懷中這家伙一眼,隨即沒來由驚呼一聲,只因為這家伙的手掌不知何時攀附在豐滿臀瓣上。
這聲軟軟糯糯的驚呼,終于讓上官小姐注意到那個家伙的動作,不由得很是惱火,此時覺得在他臉上畫烏龜都不解氣,更迫切想在那張面目可憎的臉龐上狠狠踩上兩腳。
她終究是上清峰的天之嬌女,所謂青樓的風雅何曾見過,更何況這家伙居然敢在她面前耍起流氓行徑。
若不是確定這家伙真是喝多了,她幾乎都要懷疑是在故意借酒賣瘋。
而吳良確實是醉得不行,只不過很多時候男人的色性并不是源自于意識,而是本能,這時候那雙手逐漸往上攀爬。。。
臉頰紅到耳垂根的上官大小姐再難以承受,惱羞成怒之下,狠狠一腳踩在那家伙腳背上,使勁碾了碾。
吳良模模糊糊感到一陣刺痛,但此時只覺得懷抱的溫軟身軀更為舒服,哪里肯松手,期間使勁將臉往她懷中擠啊擠,嘴角流出的涎水將那本就淺薄的輕衫浸透。
添香姑娘輕喘了幾口氣,湊到他耳邊,輕喚道:“小侍女來了!”
“誰誰誰?”不知是大夢驚醒還是夜風吹散了些許酒意,如同被踩著尾巴的貍貓,吳良的臉驟然仰起,睜著那雙迷茫的眼,環顧著四周,喃喃說道:“還好,還好!”
小侍女是誰?這是上官悠悠此時最疑惑的問題,但隨即還未等她找到答案,就發現那家伙又晃晃悠悠試圖往添香姑娘懷中扎去。
哐當一聲!
因為添香姑娘躲避的緣故,這家伙直挺挺栽倒在地上,這清脆的聲音,讓聽者都沒來由的一陣肉疼。
而經過這么一折騰,吳良醉意似乎清醒了幾分,他踉踉蹌蹌扶著涼亭欄桿爬起身,睜著迷離醉眼望著夜空,喃喃說道:“該回了!”
添香見他如同無頭蒼蠅亂竄的模樣屬實可愛,掩嘴笑了起來,隨即咬著嘴唇,暗送秋波說道:“不如就不回去了?”
“這哪行,我可是正人君子!”
聽到這句話,上官悠悠直截了當翻了個白眼,還從來沒有見過這般的正人君子。
“真的不留下來啊?”添香笑著調侃道:“可別后悔哦!”
吳良一臉正氣說著不,然而行動卻出賣了他,此時認真捧著她的纖細手指,借著酒勁兒說道:“我就是一個來自雪山小流氓,哪里是什么正人君子。”
“我聽說青云宗對品德管教很嚴,平日里喝花酒可以,一旦留宿青樓只怕要被逐出師門的。”
“有這事?”吳良瞇著醉眼,唉聲嘆氣道:“這也忒不近人情了。”
“我可以保證,你明天會被亂棍打出青云宗。”上官大小姐義憤填膺,至于她此時也分辨不清楚到底是主持正義,還是有些其他的情緒。
吳良扶著欄桿勉強站著身子,含糊說道:“上官小姐,這可是您自己要來的,可不能卸磨殺驢!”
上官悠悠一陣無語,咬牙切齒瞪了他兩眼,心想難道逛青樓就非但風花雪月不成?
幸虧她沒有說出這番話,不然一定會引發吳良關于禽獸還是禽獸不如的辯論。
添香姑娘含情脈脈望著他也不說話了。
在春宵苦短還是逐出師門間徘徊許久的吳良泛著酸勁念叨道:“此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他狠狠一甩頭轉身訣別,但因為實在醉得太厲害的緣故,一頭撞在廊柱上,慘不忍睹。
片刻后,有個垂頭喪氣的家伙一瘸一拐扶著院墻而出,只覺得昏昏沉沉的腦袋從來沒有這么沉重過。
紅袖招扶門而出人物不在少數,可落得傷痕累累還被畫滿烏龜的卻很少見。
樓里樓外難免要議論紛紛,忍不住好奇到底是發生什么,于是望向吳良的目光更加古怪。
后院涼亭里依舊清凈,上官悠悠忽然開口問道:“雪山到底是什么地方,今夜聽他提及了兩次?”
添香姑娘輕輕笑道:“一般而言,有雪的地方都是雪山,但我知道的雪山離他所在的邙城很近。”
“那里有什么奇怪嗎?”
添香輕輕仰起頭:“那里啊!除去死人只有死人。”
“我不知道他如何在那里活下來的,但我知道肯定很難。”添香漸漸斂去笑容望著夜空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