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城入冬的第一場雪比往年都要來得早。
這座位于中州邊境幾乎被遺忘的邊城,因為毗鄰著連綿死亡山脈的緣故,每年總少不了遭遇妖獸入侵,因此城墻壁壘都極為厚實,那些黝黑城墻上殘留的斑駁血跡在凝霜白雪的映襯下,仿佛也在訴說著那一場場鮮血淋漓的慘烈戰況!
大雪伴隨著呼嘯寒風四散飄落,然后將這座邊城的簡陋房舍,枯松樹枝都鋪砌得銀裝素裹,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片雪白。
從昨夜到現在遠沒有停歇的跡象,這場大雪來得不是時候。
至少秦懷東是這么認為,而更讓他認為來得不是時候的是眼前這些冒著風雪進城的貴人。
作為邙城最高地位的城主,他此時的態度很謙卑,就連往常習慣叼在嘴里的老煙槍也破天荒只能擰在手里。
站在破落城主府前,對著那輛始終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馬車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后,他壓低聲線請示問道:“諸位大人,這個時候進山是不是有些不合時宜啊!畢竟大雪封山,而每年寒冬因為食物匱乏,妖獸都會異常兇殘嗜血。”
車簾拉開,有個面容清逸的老人朝他溫和點頭笑了笑,示意這些道理他都知道。
“不用廢話,這事你不用管!”在另外一輛馬車里傳來一道冷漠驕傲的女子聲音:“只管辦好交代給你的差事!”
對于這些打破邙城清凈的不速之客,秦懷東僅僅只是從車軸上的標志就猜到對方的身份,所以對于對方理所當然的冷漠并沒有任何意見。
下意識提起老煙槍,皺了皺眉又重新放下,顯得他內心的憂慮并沒有因為對方的一番話而減少!
妖獸兇殘并非是只言片語能夠形容,也并非是簡簡單單的想象就能猜測,是生活在這座邊境城池里所有人的血淚史,是那城墻上的暗紅血跡!
車簾后的那個聲音再度響起:“看樣子這場雪還不會停,從邙城到死亡山脈的路說不定已經被大雪封住,所以,除去先前的補給你還需要給我們找個人帶路。”
秦懷東不由得就想起了某個無良的家伙,略微皺眉后,回應道:“只有他了!”
邙城并不大,按理來說那個家伙聽到音訊后應該早就到了,但很明顯無論是他這位城主還是馬車里的貴人都只能干等著。
邙城只是一座常年無人問津的小城,像這樣的城池在死亡山脈邊緣還有十來座,是為阻擋常年侵犯邊界的獸潮而建立,始終規模不大,他這城主身份也并未有想象那般的值錢,所以讓貴人久等總歸不是好事!
秦懷東抖掉肩頭落雪,蹙起眉頭,那個家伙果然跟他名字一樣的無良,難道不知道若是惹得貴人一怒,連累整個邙城都得要倒霉?
馬車車簾被拉開,一名體型臃腫得超乎想象的雍容女子走了出來,望著秦懷東冷漠說道:“車隊在這里修整一夜,你先帶我去看看那個人。”
難怪進城至此,只有那輛馬車的車軸壓得最深,碾壓后在雪地留下的痕跡也最明顯,原本以為是藏著何等沉重利刃,現在看來并非是如此了!
這體重約莫得超過三百斤了吧!聯想到有個家伙要跟這樣的貴人進山,秦懷東嘴角便勾起若有如無的笑意,連帶著此前被冷言相向的憋屈感都蕩然無存了。
大雪之下的邙城顯得異常冷清,道路旁三三兩兩的行人頂著風雪急匆匆歸家,走了沒多久后,卻見到如此寒雪之下,有個家伙站在風雪中,正跟不遠處春香樓內的姑娘調笑。
“諸位姐姐,天冷了,需不需要吳良給你暖暖被窩?俗話都說,干柴烈火,咱們躺在被窩里任憑外面風雪再大都不會覺得冷。”
“如此風雪時節,如此良辰美景,等到夜下醒來還可以一起賞個雪誒!”
“還有還有,吳良善于揉捏按摩,到時候保管讓姐姐飄飄欲仙。”
“咦!姐姐這么笑是什么意思,吳良可是正經人!”
那個家伙很快就滿身落滿厚雪,他見耍流氓不行,立馬便轉變話鋒,彈了彈身上雪花,笑道:“諸位姐姐,你們看,咱們說著說著就白了頭!”
聽到這家伙厚顏無恥的言語,這位貴人臉上閃過一抹羞怒。
油嘴滑舌的言辭在大雪里久久回蕩,竟然是經過極長的時間才有消停,表情越來越惱怒難看的貴人,眼神已經是極為不善了。
“這就是你選的人?”饒是面對著這位城主,貴人依舊是不遮掩自己的淡淡傲氣。
“那個。。。其實這等大雪天,能夠進山的人很多,但能夠安然無恙出山的卻只有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秦懷東并沒有一味地唯唯諾諾!
貴人微微皺眉,卻沒再說話。
那個家伙終于轉過身,約莫是十五六歲,身上穿著一件常見的破舊綿衫,亂糟糟的頭發上落滿飛雪,顯得不修邊幅,但偏生那張臉確實極為干凈,從而顯得格外利落。
跟預想中截然相反,這個少年的第一眼感覺很難讓人聯想到油滑,甚至眉眼間所透著的認真神色,讓他頗為顯得正派!
少年顯然是不知道被人窺視,在轉角之前還不忘回頭吹了聲口哨,嚷嚷喊道:“諸位姐姐,吳良夜里再來,可別不開門啊!”
風雪里傳來一片鶯鶯燕燕的笑聲!
難怪有道貌之岸然,衣冠之禽獸這種說法,面對這樣一幅場面只能眼觀鼻鼻觀心的秦懷東,滿肚子腹誹將那個名字叫做吳良,行徑更加無良的家伙罵個狗血淋頭。
貴人的臉色很難看,于是一直站在旁邊偷偷察言觀色的秦懷東也跟著臉色難看起來,他干咳了兩聲,深深呼吸一口氣,正準備喝止那家伙,卻被貴人瞪眼嚴厲制止。
遠遠跟隨者那名少年,秦懷東錯開半步跟在她身后,難免有些不能言語的惡趣味,莫非是這位喜歡暗中窺探的貴人有著眸中怪異習性?
一路上叫做吳良的少年再沒有顯出任何特殊的地方,左拐右拐轉過巷弄停留在破落小院前,有個十來歲左右的女孩正在勤勞掃著滿地積雪,矮小消瘦的身材再加上年幼時的營養不良,顯現不出她具體的年紀。
推開院門,少年揚起手中繡著“春香”兩字的錢袋,笑容燦爛。
“這是怎么回事?”隱約察覺到不對勁,貴人皺著眉頭詢問。
習慣性將老煙槍在旁邊籬笆墻上磕了磕,秦懷東頗為惆悵回答道:“前些年有一場妖獸暴動異常洶涌,無數人死在其中,那時候這兩個相依為命的小家伙就流落至此。”
“后來他報名從軍,而這小姑娘就被他留在春香樓,名義上是打雜照顧別人,實際上也是被人照顧。”見到這位貴人臉色越來越陰沉,他干咳了兩聲,小心翼翼解釋道:“咳咳,春香樓雖然是風塵地,但那些風塵女子因為身世的緣故,對身世同樣凄慘的小姑娘會愈發照顧,剛才的錢袋應該是這段時間春香樓的工錢吧!”
聽到這番無異于是越描越黑的解釋,貴人那張臉都快陰沉得能掐出水來,然后她就看到吳良進屋搬出把藤椅悠悠然坐下,再將錢袋擱在耳邊搖晃,而他身前是那個艱難掃雪的小丫頭。
“這哪里是相依為命,分明是他在榨干那個小丫頭的所有價值!是不是等到長大后,還要一次性在春香樓里賣個好價錢?”
“這個倒是沒有說過!”秦懷東解釋說道。
但沒有聽說過不代表不存在這事實,不知是否因為某些緣故,見到小丫頭便連帶著貴人的心情變得異常糟糕。
一方小小的院落里,小丫頭抱著比她高出半個頭的掃帚,艱難清掃了一遍又一遍的落雪,緊接著就開始收拾起家務,趁著天色還早,又去不遠處的水井挑回來半缸水。
這個沒有半刻清閑的丫頭,跟那個悠閑坐在藤椅上的少年成了最鮮明的對比。
很快小丫頭就累得滿頭大汗滿臉通紅,而這還不止,那少年高高揚起右手,指揮著她從草屋里搬出張半人高的木桌,又從角落里鼓搗出來許許多多瓦罐。
那個叫做吳良的家伙搖晃著藤椅頤指氣使,他安逸地躺在藤椅上,歪著腦袋看著那些瓦罐出神,偶爾想起什么猛然驚醒,下一刻又重現陷入沉思之中,等到良久之后,他拍拍屁股起身,將瓦罐里不知名的液體摻和在一起,片刻后便冒出濃煙陣陣。
邙城里的人大概是早就習慣了小院里的這一切,所以并不覺得奇怪,但當看到那個無良的少年招呼著小丫頭過來,示意她將那冒著呲呲濃煙的不知名液體喝下去后,貴人的臉色幾乎已經開始凝霜了。
這幅冰冷至極的神情,比起此時的霜風寒雪絲毫不逞多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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