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商的顫抖經過深呼吸和心緒的平復已經慢慢的恢復正常了,推開蕭灑攙扶著的手道:“也不全是演戲吧,后面全是真情實感。李玉程人還挺好的,你們也不用太害怕,好好溝通就行,他不是那么難說話的人。”
蕭灑:“……”
好說話好溝通如果真的是這樣,聯盟也不會拿他毫無辦法了。
這些天幫他凈化的人個個都被他罵得狗血淋頭,還差點凈化不成,反被黑氣里的戾氣怨氣反過來污染了,出去還得找同門們幫自己凈化。
或許陸商要是見識過李玉程散播的網絡精神污染和線下的出手,他就不會這么說了。
不過,這樣的事情估計不會發生在陸商的身上。李玉程做那些事情都是為了他,不會傷害他。
合著只有他是那個倒霉鬼。
什么事情都沒有做,卻要背上莫須有的罪名和攻擊。
心情瞬間越發的不美妙了。
但陸商毫無所覺,有些驕傲的接著道:“他就是我一個死忠粉,事業粉,為人不錯的,就是敏感的性格造成他的偏激偏執這才誤入魔道。我相信他真的會變好的,他答應了要改過,要好好配合凈化,我這也算不負眾望了,你說聯盟是不是得獎勵我點什么?。”
陸商一副我真棒我真厲害,我立功了要嘉獎也不過分的表情,神氣著大步的踏上了石橋,一個人輕輕松松地在石橋上走著。
蕭:“……”手癢,想揍人怎么辦?
“棒,真棒,竟然敢一個人過去了。”蕭灑在后面微勾著唇角道。
陸商的腳步一頓,臉上的所有色彩快速消失,變得煞白。
“啊!蕭灑,你為什么要提醒我!”
“嗯?發生了什么?”剛剛好像聽到了陸商驚恐的叫聲,唐棠抱著碧蘭疑惑地看向對面的洞口。
此時天色已經蒙蒙亮,能看清石橋中間的位置。
就在石橋中間往后不遠處,似乎有人影晃動,唐棠更是伸長了脖子去看,不多時就看到蕭灑扶著陸商走出來了。
唐棠開心地朝他們揮手,碧蘭也興奮地晃動著葉子。
焦急等待的心終是得到了撫慰。
等他們踏出石橋唐棠便湊了上去:“怎么樣?順利嗎?”
蕭灑微笑著看著她:“很順利,李玉程愿意配合了。”
“太好了,那你趕緊回報給聯盟吧。”唐棠很是高興,這樣一來聯盟的難題就解決了,也不怕把這個危險人物交給政府了。
蕭灑也沒想到今晚會如此順利。
當他接到聯盟的電話說李玉程即將不可控,在地牢里一直鬧著要見他,要他死,要他付出代價,要他歸還欠陸商的一切。
情緒波動太大,戾氣之重執念之深,隨時都有化為魔物的可能,讓他過來試圖跟李玉程聊聊,看能不能化解他們之間的問題。
李玉程如果不能放下對蕭灑的恨意、敵意,魔族的人根本就凈化不了他。
如果任由李玉程這樣虛耗壽命下去,不是情緒起伏太大成為魔物,就是等到壽命燃燒到盡頭的那一刻成為魔物。
只要李玉程肯放下,聯盟才有機會凈化他,把他重新變回普通人,把他交出去,讓凡界的法律懲治他,得到應有的判罰。
不然他這么一個危險分子,誰敢放虎歸山。
雖然蕭灑很想答應,但想了想后還是覺得不妥。
李玉程墮魔的癥結雖然與他有關,但到底是為了陸商,陸商才是那個關鍵人物。
解鈴還須系鈴人。
所以,他把陸商帶來了。
現在事情順利的解決,只等李玉程被凈化完畢就可以交給凡界的警方了,聯盟不用再和凡界的政府僵持著不知道何時才能交人。
凡界政府也不是不知道李玉程的危險性,他們只是怕聯盟不顧及凡界公民的性命擅自下狠手而已,只得給聯盟一點壓力盡快解決李玉程的問題。
如果李玉程真的到了無可挽救的地步,那政府也不會看著這個世界陷入危險的境地。
蕭灑回頭看了一眼對面的洞穴,神色復雜。
既然李玉程之后可能會變為普通人,那他做的那些事情自然有法律制裁他,他也可以放心了。
“走吧蕭灑,說完了我們早點回去休息。”察覺到蕭灑有點晃神,唐棠提醒道。
蕭灑回神,抬腳,一頓。
轉過側臉看到遠方那一點還不明顯的光亮,內心瞬間改變了注意:“不急,我看陸商也累了,讓他休息好后,我帶他一起去見盟主,也好讓他有時間好好想想要什么獎勵。”
看著陸商似乎還有些虛弱的樣子,唐棠點頭,“也好。”
陸商臉上露出滿意的笑。
算蕭灑還有點良心,替他考慮,雖然他早已想好要什么獎勵了,但聯盟一般人來不了,乘機多呆會也是好的,下次再來就不知道什么時候了,反正李玉程已經穩住,只待天亮之后安排魔族的人來凈化,其他事情,不急。
“這位師兄,麻煩你帶他下去休息。”蕭灑對著帶他們過來的一位領路師兄道。
“可以的,沒問題,陸公子這邊請。”
陸商從唐棠的手里接著碧蘭,然后跟著那位師兄走了。
只是雙腳還有些軟,走得慢些。
都是被蕭灑嚇的。
當時他一個人在石橋上,看著兩邊黑黝黝的萬丈深淵,他沒有兩眼一閉一暈跌下去,都算是他意志堅定了。
“唐棠,我們不跟過去。”蕭灑拉住想跟著那位領路師兄后面走的唐棠。
唐棠回頭不解:“怎么了?那我們去哪?”
蕭灑微笑,眼神柔亮:“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
“跟我來就知道了。”
陸商聽著身后的人是往另一個方向遠去的聲音,停住了腳步,對領路師兄道:“不好意思師兄我還不累,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想在這山里逛逛吹吹山風。”
領路師兄猶豫了一下:“要不我帶你逛逛?要是迷路就不好了,這山頂大得很,多霧,還有很多斷崖、懸崖,容易出事。”
陸商擺手:“不會,不會,我跟著他們就是了,不用擔心。”陸商指著蕭灑他們的背影。
領路師兄見此也不再堅持領路,就徹底放心的離去了。
蕭灑領著唐棠往高處的山峰走去,越往上天邊的亮度越大,最終來到了山頂的一處斷崖。
當他們到達的那一剎那,一道金光從遠處的云天交接線之間一躍而起,朝霞萬道,似圣光籠罩山顛,似調色盤倒瀉在浩瀚無邊的云海之上。
好像一不小心誤入了仙境。
“太美了。”唐棠放開蕭灑的手開心地跑到懸斷崖邊邊。
眼前這無邊無際水銀流瀉似的云海,無端的生出一種,似乎一伸手就能伸進這流動的云海里將它們撈起,一撲下去就能滾進這潔白柔軟的云層里的想法。
但她明白這些都是錯覺,云海看得見摸不著,撲上去也不會滾進柔軟的云層里,只能撲進底下的萬丈深淵。
能看到這么震撼這么美好的日出與云海已經是很幸運的了,做人不能太貪心。
山頂的大風鼓動長發,衣群翻飛,唐棠張開手盡情地與大自然的風擁抱,那是自由的感覺,是回歸自然與自然融為一體的感覺。
咔嚓一聲,蕭灑將這美好的一幕定格在手機里。
他就知道她一定會喜歡這里。
蕭灑逐步逐步向唐棠靠近,風景再美,也美不過眼前之人。
眼里滿目皆是唐棠飄揚的長發,秀麗明媚的側臉,比初升的太陽還要熱烈的笑容。
心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
或許是此刻氛圍正好,無需過多準備,無需多么華麗的場合,自然而然,情之所至,那些深藏在心里的話就這么說了出來。
“唐棠,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當你的男朋友,可以嗎?”
蕭灑說的不是我的,而是你的。
我的嗎?
我的男朋友。
唐棠心如雷動,看著蕭灑開開合合的唇瓣,這一次不再猶豫,猛撲上去,踮起腳尖,雙手摟住他的肩頸把他的頭拉下。
“可以。”兩個字消失在兩人緊貼的唇間。
蕭灑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感受著唇上屬于另一個人的溫度,瞳孔一縮,心漏跳了一拍一僵,接著眼里露出狂喜。
唐棠這是答應了?
他沒想到告白如此順利。
早知道這樣,他就早點告白了,也不用忐忑那么久。
看來唐棠也早已對他心動。
是他太蠢,唐棠一直在他的身邊竟然沒有早點看出來。
這個女孩一定等這一天等了好久吧,一如他等這一天也等了好久好久。
單相思的的痛苦,暗戀的患得患失,他太知道了。
這一刻除了幸福,蕭灑更多的是覺得心疼。
在溫熱軟糯的唇瓣蜻蜓點水般就要遠離的時候,蕭灑一把反客為主,大手緊托著唐棠的后腦勺不容她撤離,灼熱的氣息便覆蓋上那一抹朱唇,隨即舌尖便闖入那潮熱的口腔,盡情地肆無忌憚地侵占到底,交換著彼此甜美的液體。
風吹起他們的衣角烈烈翻飛,長發輕撫著纏繞著蕭灑的頸脖間,一如緊貼永不分離的兩個人。
金色的朝陽在他們的身側盡數傾瀉,一如聚光燈般打在他們的身上,滾滾云海,潔白浩瀚在腳下流淌,美不勝收。
“陸商哥哥他們為什么要互啃嘴巴,好吃嗎?”
一個稚嫩清脆的聲音在陸商腦海中響起,把陸商從呆木的狀態中拉了回來。
然后陸商下意識地把大手張開擋在花葉前面,喃喃自語般道:“非禮勿視,兒童不宜,兒童不宜。”
陸商覺得這樣還不夠,干脆轉身背對著斷崖邊的那一對。怕碧蘭學壞似的教育道:“碧蘭,你還小,這不是你該看的知道嗎?也不可以學他們。”
“為什么呀?我看他們吃得很開心啊,臉上都是幸福的笑容。”碧蘭不解的聲音在腦海響起。
“咳咳,沒有為什么,你聽不聽陸商哥哥的話?”碧蘭還是個小孩子,陸商有些尷尬不知道如何解釋,只得轉移話題。
“聽。”
“那好,不許再問了。”
“哦~”那委屈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要是碧蘭能化形,那努著的嘴估計得掛上天。
都怪他們教壞小孩子。
他就不該追上來準備做電燈膽報復蕭灑,這下子誰報復誰啊。
無端一嘴狗糧,這早餐也不用吃了。
陸商往回走的腳步一頓,不如……
陸商沒有轉身,掏出手機,反手回頭咔嚓咔嚓了不知道多少張。
哼,他就不信拍不到一張有用的。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原本溫暖的陽光此刻打在臉上已經變得灼熱,斷崖邊的兩人額頭抵著額頭,粗喘著氣,溫熱的氣息打在彼此的臉上、唇上。
唐棠臉上淺紅飛霞滿布,比朝升驕陽還要嬌艷,柔軟的唇瓣色澤水潤、微腫,閃著誘惑的光度,看得蕭灑再次情動。
蕭灑一下一下的輕啄著唐棠的唇,灼熱的氣息仿佛就要燙傷她嫩滑的皮膚,“唐棠,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嗎?我很高興你也喜歡我,讓我感覺此刻像是在做夢。”
“我也是,我也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
似乎喜歡你這三個字不足以表達她對蕭灑的喜歡,唐棠重復了很多遍非常喜歡。
蕭灑輕笑出聲,耳邊滿是他愉悅的聲音:“真的好像在做夢。”
她都這樣表白了,男朋友竟然覺得還是在做夢,于是唐棠壞心一起再次踮起腳尖,輕輕吻上他的唇吸吮過后輕輕一咬,“夢里我會這樣嗎?”
蕭灑的喉結一滾。
“會這樣嗎?”唐棠朝蕭灑的挺拔的鼻尖溫柔一吻。
這下蕭灑抓住唐棠雙肩的手變得更緊了。
溫熱的唇接著吻上眼皮,不等唐棠繼續往上,蕭灑猛地把唐棠塞進懷里,喘著粗氣將頭埋進她的肩頸,“你太壞了,以前就一直在撩撥我,現在更甚。”
唐棠埋進他的胸膛輕笑:“哪有,你不喜歡嗎?”
蕭灑輕咬了一下唐棠的后頸:“喜歡。”
不痛,但癢,唐棠微縮了一下,心里仿佛塞滿了蜂蜜一樣甜。
蕭灑靜靜地抱著唐棠慢慢平復身體的欲望,片刻后滿足地嘆謂:“擁抱你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擁抱住了失而復得的寶貝。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我們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就認識而且在一起過。”
唐棠閉上眼睛靜靜地感受著他胸膛快速跳動的聲音:“其實,我也有這種感覺。或許我們上輩子就是一對戀人,喝了孟婆湯把對方忘了。”
蕭灑把唐棠抱得更緊了一些,生怕懷里的人不是真實的存在,是他日夜思念的幻想。
“那這輩子,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好。”
山河見證了他們的誓言,他/她想他們這一輩子是分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