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隨便坐吧,謝謝你們能來看他?!眲⒂钭屓税崃藘蓮埖首拥疥懮痰拇策叄白蛱斓臒崴盐乙部戳?,真不好意思,連累你們了。一年前剛出事的時候,我們就發(fā)過說明,車禍的事情只是一個意外,但沒想到還是有人拿車禍的事情出來重新做文章。”劉宇愧疚的道。
“不是你們的錯,不必自責。”蕭灑坐下,“陸商變成這樣子我們也很難過,他還那么年輕怎么就……難道真的沒辦法了嗎?”
陸商看著也就比他大幾歲,就算在床上躺了一年也依然帥氣逼人,不損絲毫容貌。
劉宇嘆了口氣,“他身體沒什么事就是人醒不過來,醫(yī)生說了,如果一年之內醒不過來,希望就不大了。我們也做好了隨時宣布陸商身體情況的準備,再拖下去粉絲們就真的穩(wěn)不住了,這一年都是靠陸商之前拍攝好的物料和待播劇撐著,已經(jīng)快沒有存貨了?!?
至于為什么一年前陸商出事的時候,沒有把真實情況說出來,要等到一年之后再考慮公布,其中牽扯到的利益蕭灑無法得知,或許他們只是在賭賭陸商能在短時間內醒過來,那公布什么的就不存在了,如今這個希望破滅,他們也不想再拖下去了。
“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你將陸商照顧得很好,陸商可能還是有機會醒過來的,或許哪天等你開門進來看他,他就醒了。”蕭灑目光移到陸商床邊的素冠荷鼎上。
劉宇就當是蕭灑安慰他了,等了一年他已經(jīng)不抱什么希望:“借你吉言吧,只是可惜了這孩子還這么年輕,一個沒權沒勢的孤兒,長得好,演技天賦又好,好不容易在娛樂圈打拼了十年熬出了頭,拿獎拿到手軟,在做好拍完《逆天》就轉型去電影圈發(fā)展的時候卻突然躺下了,以前所做的一切都化為泡影,真是命苦?!?
白默坐在蕭灑的身后靜靜的看著他們交談,對躺在床上陸商的悲慘遭遇沒有多少感覺,表情淡淡的,對陸商床邊的“素冠荷鼎”的興趣都比他本人大。
對“素冠荷鼎”有興趣的不止白默一個,蕭灑更是直接把手伸了過去。
劉宇一把抓住蕭灑的手,“蕭先生這可不行,這是陸商最愛的“素冠荷鼎”他不讓任何人碰的,不好意思啊。”劉宇陪笑著,手卻毫不猶豫地把蕭灑的手按回原位。
“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我只是看它很漂亮,一時之間沒忍住,市面不常見吧?”
蕭灑道歉得干脆,劉宇臉色也變得好了些。笑道:“對,很貴。這一株是陸商在云南的朋友送給他的,市場估值得幾百萬。嬌貴得很,陸商如今醒不了,他最愛的植物再出點什么事,我是無顏面對他了?!?
蕭灑笑,“理解理解,今天我們就到這吧,有空我再來找他喝茶,好好認識一番。”
劉宇臉上一僵,這人看著挺好的怎么說話陰陽怪氣的,沒看到陸商還躺著的嗎?
劉宇臉色微冷,但還是保持著微笑:“小潔,幫我送一下客人。”
蕭灑與白默同時起身,跟著快步走過來的小姑娘出去。
夜色漸深,等到陸商的房間燈光滅掉,護工們回房休息的時候,陸商房間的窗戶突然被人打開,蕭灑從窗戶上跳了下來。
借著月光能看到陸商與上午來看的無異,蕭灑走上前向陸商體內輸送木靈力,片刻后陸商裸露的頸部皮膚浮現(xiàn)起數(shù)根青筋,如果仔細地看那根本不是什么青筋,是青翠色的,在月光下浮現(xiàn)點點金光的一株植物的形狀,像極了他床頭柜上的那株“素冠荷鼎”。
“果然如此。”
蕭灑吶吶自語一句后,雙指點向陸商的額間,隨后收手。
“靈識不見了,難怪沉睡不醒?!?
蕭灑轉身向素冠荷鼎走去,當他站定在它面前時,素冠荷鼎微弱地顫抖了一下。
“是你自己主動交出,還是要我親自動手?”蕭灑對著素冠荷鼎道。
素冠荷鼎無風自動,葉花在月光下不停地搖擺,像是在回應蕭灑。
蕭灑不再廢話指尖點向素冠荷鼎。
素冠荷鼎嚇得把所有葉子圍成一個圈保護花朵,當蕭灑指尖觸碰到它時,一個聲音驀地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他的手一停。
“陸商救我?!?
聲音很是清脆,像是一個小姑娘。
“陸商?素冠荷鼎,是你在說話?”
此時蕭灑指尖已經(jīng)不在葉子上,四周安安靜靜,只有外面夏夜的蟲鳴聲。
蕭灑等了片刻素冠荷鼎沒有人言語,想了想把指尖再次放到素冠荷鼎的葉子上,“素冠荷鼎,陸商在哪?”
“他,他在睡覺啊?!鼻宕嗟穆曇粼俣软懫?,帶著一絲驚懼的顫抖。
蕭灑:“……我看得見他在睡覺,我是問他的靈識在哪?”
“在……咦?你聽得見我說話?”緊緊抱著花朵的葉子翹起了兩條,像是偷偷拿開了兩根手指在偷看他。
小東西這模樣甚是可愛,蕭灑對它的戒備少了些,唇角微揚,“是的,我身上有木靈力,與你接觸之時應該是產(chǎn)生了靈力連接,所以我能聽見你說話。”
“你笑起來真好看,跟陸商一樣,你是好人吧?”素冠荷鼎的葉子又翹起了兩根。
誰都喜歡聽到夸贊,蕭灑也一樣。
蕭灑的神色越發(fā)的柔和:“你生出靈智修行不易,我不會無緣無故傷害你的,我只想找回陸商的靈識救他醒來。”
“這樣啊,太好了,陸商有救了。”腦海傳來素冠荷鼎歡喜雀躍的聲音,它所有的葉子在這一刻全部舒展開來,在月光下微微搖曳,看得出來它是真的開心。
“小家伙別顧著高興啊快告訴我,陸商的靈識去哪了?”蕭灑指尖輕點它得葉子提醒它。
“啊對對對,好人,那你分出一點靈識進入我的體內,我?guī)闳??!?
“好?!?
蕭灑閉上眼睛,一點金光從他的額頭飄出沒入素冠荷鼎的體內。
素冠荷鼎整株瞬間光芒大盛,把整個房間都照亮了片刻,幾秒后漸漸斂去。
蕭灑再度睜眼來到了一個奇異的空間,四周金綠的光芒照亮著整個空間,仔細看看,這些光點都是各種各樣的靈植意識體,這些意識體有大有小。
大的有幾十層樓高的古榕樹軀干卻看不到邊,小的有手指長般大小的小花小草。
這個空間里的靈植意識體有的三三兩兩的在交流,有的你追我趕的自由奔跑,有的獨自在空間內毫無目的飄蕩著。
遠處就是那一棵看不出年歲但有幾十層樓般高大的古榕樹,上面掛著不少靈族,調皮起來小靈族去扯著古榕樹的胡須,頻頻惹得古榕樹老爺爺“哎喲哎喲”卻不見半點生氣的呵斥聲反而柔聲地勸著“輕點、輕點,胡子要斷咯。”的聲音,遠遠地傳過來。
而蕭灑的到來,在這個空間里比上那些小花小草算得上是一個巨人了,瞬間就引起了眾多靈族的注意。
靈植們不聊天,不追趕,不飄蕩了,紛紛側頭向他看來。
它們雖然沒有人擁有人一樣的眼睛,都是它們自己植物本身的模樣,但蕭灑就是察覺到了來自它們的視線,同時還有他們的議論聲傳來,蕭灑豎起耳朵留意著有沒有可用的信息。
“你看碧蘭又帶了一個人類回來了。”
“不會是又一個情郎病重了帶進來了吧?”
“不會吧碧蘭不要命了嗎?上次帶的那個都要了它半條命,養(yǎng)了一年才緩過來,它不會那么傻吧?”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圖那人類好看?!?
“那人類確實真好看,半條命換一個夫君,好像也不錯啊。”
“想什么吶你,什么半條命,是一不小心就沒命了,誰能像它那樣幸運?!?
“像上次那棵鬼蘭,在荒山野嶺撿了個男人,好不容易救回來,那男的反手就把它采了賣了,聽說賺了不少錢呢。”
……
素冠荷鼎,應該叫它碧蘭。
帶著蕭灑走過長長的街道,議論的聲音漸漸遠去直到聽不見,但此時碧蘭已經(jīng)帶著他到了目的地,他們停在了那一棵很高很大的榕樹下面。
站在古榕樹下的蕭灑,剛剛的身高優(yōu)勢瞬間蕩然無存,渺小如蟻。
仰起頭看著上面掛著數(shù)不清的小靈植,小部分的在古榕樹的胡須上蕩來蕩去,玩得十分開心,蕭灑的到來沒能引起它們的全部注意,有的看見了只是瞥了一眼就繼續(xù)蕩千秋去了,大部分的只是安靜的粘在胡須上面,能感受到它們隱隱投過來的好奇目光。
“榕爺爺?!北烫m脆生生的朝古榕樹打招呼。
“榕爺爺你好,我叫蕭灑,冒昧來訪請見諒,我是來尋人的,不會呆太久?!笔挒⒊砰艠湫辛硕Y。
“榕爺爺,他是來找陸商的,他說他有辦法救陸商哥哥?!北烫m兩邊的葉子抱著垂著身前的胡須甜甜的道。
古榕樹慈祥的聲音響起對碧蘭道:“好好好,我知道了小碧蘭。”
瞬間蕭灑覺得有一道強大的意識投落在他的身上,正在打量著他,蕭灑不敢輕舉妄動只是靜靜地站著。
還好那目光帶著善意,那股強大的意識不到幾秒便從他的身上撤離,蕭灑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小家伙,你身上有我喜歡的氣息,歡迎常來啊,我們靈族歡迎你。”古榕樹笑呵呵的道。
氣息?什么氣息?
蕭灑雖有疑惑,但面上不顯恭敬地道:“榕爺爺喜歡晚輩是晚輩的榮幸,等有空一定常來。”
這里充滿著濃郁的木靈力,非常適合他修煉,能常來也不錯。
就在蕭灑話音剛落,他的手里便多了一塊榕樹葉。
蕭灑抱拳,“謝謝前輩。”
有了這葉子,他就可以隨時隨地進入這里了。
“嗯,去吧。”
隨后古榕樹便不再出聲。
“去哪?”蕭灑站在原地有些懵。
碧蘭的意識體飄了起來在前面帶路,“好人,跟我來。”
蕭灑無奈淺笑:“我叫你碧蘭吧,你也叫我的名字蕭灑?!?
“咦,你怎么知道我叫碧蘭?我好像忘了跟你說我叫什么?!憋h著的碧一停。
“剛剛榕爺爺說了你的名字,你忘了?”蕭灑好笑道。
雖然他是在古榕樹爺爺說之前就知道了,但總不能說是聽八卦知道的吧,多沒禮貌。
“哦哦,瞧我這記性?!北烫m一條葉子碰著花瓣,好像在點著自己的腦袋。
碧蘭繼續(xù)往前飄,“榕爺爺?shù)囊馑际亲屛規(guī)闳フ谊懮谈绺?,陸商哥哥一年前出事后靈識潰散得厲害,是榕爺爺在幫他重聚靈識溫養(yǎng)著,但現(xiàn)在他的靈識還不是很穩(wěn)定,時不時的就陷入沉睡,蕭灑哥哥你真的有辦法幫到他嗎?”碧蘭飄起來繞著蕭灑轉圈圈,希望能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蕭灑笑道:“我來就是救他的,你放心吧,我有辦法?!?
“好耶?!北烫m快速地向前飄去。
跟在它身后的蕭灑無奈的笑著快步跟上,也不知道還要走多久,古榕樹的軀干實在太大了,他們一直往前走著,就好像一直跟著一堵墻在走,又好像一直在原地,周圍的景物大多都差不多的樣子,中間時不時的穿過古榕樹垂落在地面上的須須。
走了有十幾分鐘碧蘭才停住飄蕩,而此時蕭灑也看到了陸商,他此刻沉靜的睡在古榕樹長須做成的吊床上面。
“蕭灑哥哥到了,榕爺爺不想讓其它靈族騷擾陸商哥哥,所以把他安置在這里?!北烫m飄到陸商上方道。
蕭灑點頭,“碧蘭,你讓開一些,我現(xiàn)在就開始治療陸商。”
碧蘭咻的一下飄到遠處,即緊張又期盼地盯著蕭灑。
蕭灑指尖放到陸商的額頭上,純粹無比的木系靈力順著指尖涌向陸商,修補著陸商還有些殘破的靈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商原本還有些半透明的靈識體逐漸變得凝實,很快就與常人無疑。
蕭灑收手,“好了,你來看看。”
沒人答應,蕭灑回頭發(fā)現(xiàn)碧蘭已經(jīng)睡著了。
蕭灑無奈地把它叫醒。
躺在地上的碧蘭又重新飄了起來,欣喜地圍著陸商轉,“好了,好了。蕭灑哥哥你真厲害。”
“多虧了你們幫他重聚靈識,不然他也熬不到我來幫他。”蕭灑笑道,但在看到陸商頸脖上那朵“素冠荷鼎”的紋印時收斂了笑容,“不過,你修為如此薄弱,只比普通植物好上那么一點,但還是一個普通人隨手就能把你掐死的存在,你怎么敢跟他綁在一起生命共享?”
碧蘭歡喜的飄蕩一停,周身原本就不太亮的螢光暗了又暗,“我也不想的,如果當時我不那么做,陸商哥哥就永遠也醒不過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