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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咩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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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安瀾的腳步聲消失,羊凡才從床上起來,聞聞自己身上的味道,嗯~還是去洗個澡比較好。洗澡時羊凡竟然輕輕哼起了歌,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哼唱的是安瀾要發單曲的旋律。

羊凡換好衣服走出房間,看到的是一身清爽的安瀾正在拿客廳電話向那邊吩咐這什么。聽他講完電話,羊凡不禁笑道,“行啊,小子,我的助理你用的這么硬氣!”

安瀾走到廚房,一把奪走羊凡從冰箱剛拿出來的蘇打水,“你這幾天生理期,不許喝涼的!”羊凡硬抗住不讓自己臉紅,語氣卻出賣了她,“你、你不許再說這種話!”安瀾云淡風輕地瞅她一眼,“羊凡,你在害羞嗎?”

羊凡不知道是該捂自己的臉,還是該捂他的嘴,只能轉移話題,“你應該叫我凡姐,羊凡是你這歲數該叫的嗎?”安瀾轉過身看著她,面色認真道:“我才不叫你姐呢,就叫羊凡,以后就都這么叫著。”

好吧,羊凡決定不和小孩子一般見識,又問道:“你讓小夏買鍋碗瓢盆那些東西,是要在凡啵這里開伙嗎?”“對,總吃外賣怎么行?”安瀾翻檢著冰箱回答。“可我不會做飯呀。”羊凡摳著手指……“我會,以后我做給你吃。你就是因為不好好吃飯才生病的。”

許久,安瀾聽不到羊凡的聲音,回頭去看她,羊凡也正看著他,“我長這么大只有我爸媽給我做過飯……”安瀾心說那你也叫我爸爸得了,但是沒敢說出口。

羊凡卻馬上收斂了自己外露的情緒,再一次轉移話題,“很奇怪啊,你這么高冷的人竟然會做飯?不符合你的人設啊,大明星!你來凡啵也不過三天而已。”

安瀾:“你對我的胃口,我一天內就會跟你熟絡起來!”

羊凡才不信他的說辭,“對你胃口?我?那只能說明你口味夠重的!”

安瀾:“你對自己沒信心?”

羊凡:“我的信心不會體現在這方面,我大你多少你知道嗎?”

安瀾:“13歲而已……”

“呵呵……”羊凡不想和小朋友因為這種不會出現的事情糾纏了,“現在這個時間,你是不是應該和啵啵視頻呀?”

安瀾:“之前已經定好了計劃,我在認真執行中……中午喝點粥吧,這里食材不多,做不出太復雜的。”

羊凡投降,“你定你定,我覺得我還得回屋再躺會兒……”她跑回房間,所以沒看到安瀾臉上的一絲笑意。

羊凡躺在床上,手機震動,拿過來一看,微信好友申請,“我是安瀾。”她點了確認,馬上就收到了一條新信息,“再睡一會兒,牛奶紅棗粳米粥,可好?”羊凡用手點著安瀾的微信頭像,是他自己的眼部特寫,眉目低垂,飛揚的眼梢,她看了一會兒,回復道:“好!”

小夏來凡啵送東西,看著安瀾沉默地在廚房一通安置,略顯驚奇地問羊凡:“老大,怎么個情況?”羊凡翻看著她送來的文件,看著安瀾有第三個人在場時就高冷的模樣,不在意道:“可能小朋友老吃外賣,提出抗議了!”

看完文件,羊凡吩咐小夏,“讓策劃部出最終的文案,市場部確定模特,設計部出服化的設計圖樣,周五上午通知他們開會……”想了一下又說道:“明天去把咩咩接到這兒來,忙起來之前再和我姑娘玩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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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小夏把咩咩送來凡啵的時候,羊凡正在通電話,就先讓女兒坐在客廳沙發上看動畫片,她回房間繼續打電話。

安瀾運動過后上樓喝水,看到一個縮小版的羊凡乖乖地在那看電視,見到突然出現的陌生男子,小姑娘只是睜大眼睛看著他,卻并不驚慌。慌亂的人反而是安瀾,他沒有和這么小的女生接觸的經驗,自己拿出水來喝,想了想拿了一瓶牛奶,坐到小姑娘旁邊的另一張沙發上,“要不要喝牛奶?”不敢坐的太近,怕小姑娘突然哭起來。

咩咩接過牛奶,禮貌地道謝,十分不認生,“大哥哥,你是誰呀?是我媽媽的朋友嗎?你長得好漂亮啊!”被酷似羊凡的小姑娘夸獎,安瀾耳朵又紅了,“我叫安瀾,你也很漂亮,長得和你媽媽真像!你叫什么名字啊?”

“咩咩。”小姑娘喝著牛奶,說了一句。安瀾眨了眨眼,咩咩?這是名字?小姑娘似乎不是第一次給人解釋了,口氣十足羊凡的狀態,“我媽媽姓羊,羊媽媽生的寶寶當然要叫咩咩了!”這理由絕了,安瀾內心里給羊凡豎大拇指,這絕對是她能想出的名字!

羊凡打電話的時間,安瀾已經和咩咩相處得很好了,他覺得很奇妙,這么小的人卻和羊凡那么像,突然有種好奇心,以后是不是也會有一個和自己這么相像的生命存在。

“媽媽!”羊凡剛走出房間,咩咩一臉興奮地撲到懷了,“媽媽,你忙完工作了吧!我們去雪世界!雪世界!雪世界!”小姑娘在懷里直蹦達,她險些抱不住。

“好,帶你去!”得到肯定,咩咩又從羊凡懷里溜下來,竄到安瀾面前,“大哥哥,一起去!”安瀾坐在沙發上抬頭看羊凡,羊凡奇怪咩咩怎么對第一次見面的安瀾這么熱情,她從來不是自來熟的小孩。

“明天就要開始忙了,今天要不要出去玩,放松一下?”羊凡怕安瀾顧慮被粉絲圍堵的事情,在自己臉上比劃了一下,“可以遮一下,Z市這邊應該不會有太瘋狂的粉絲。”

安瀾道:“好,我去換衣服……”咩咩蹦起來和他擊掌,“大哥哥你陪我玩雪地卡丁車,媽媽害怕都不讓我玩!”經過羊凡身邊,聽到她說,“穿暖和一點。”

門口換鞋時,羊凡問安瀾:“會開車嗎?有駕照嗎?”看到他點頭,羊凡遞給他車鑰匙,“手動擋開得慣嗎?”安瀾道:“都可以。”“太好了!”羊凡等他和咩咩都出來,回手把門關上,“我這車都快放成灰了。咩咩,好棒哦,我們今天有司機了耶!”“好棒好棒!”咩咩特捧場的蹦蹦跳跳。

車庫里,一輛黑色的老式越野車,方方正正看著格外敦實,安瀾用鑰匙按開車鎖,“呵,這車夠老的啊!”羊凡坐到副駕駛上隨意地拍了拍,“這還是我結婚時我媽媽買給我的,可惜我不會開,一直都是……”她忽然停住不語,安瀾沒吭聲系著安全帶。

羊凡微微低了下頭,“所以,你要小心駕駛,善待老人家啊!”車子平穩駛出,羊凡看著車窗外,安瀾直視前方,咩咩乖乖地在后座上看著平板。除了平板傳出的聲音,三人都不說話,車廂里很安靜。

上了主道,安瀾不得不出聲,“喂,羊凡……”羊凡回神,“干嗎?”安瀾面無表情,“指路啊,這是Z市,我又不熟。”“哦哦,馬上!”羊凡從兜里掏出手機點開了導航。咩咩從平板前仰起小臉,“大哥哥,我媽媽在想事情容易走思……”安瀾從后視鏡沖咩咩笑,“知道了,咩咩好好看動畫片,我們一會就到了!”

雪世界門口,羊凡去買票,排隊的時候看著遠處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咩咩戴了一頂毛茸茸的帽子,露著圓圓的蘋果臉,安瀾戴著一頂黑色棒球帽,同色的口罩,臉被遮得嚴嚴實實,應該不會被人認出來。

買好票去找他倆,安瀾遠遠地看見,拉著咩咩的手小心避讓開人流向羊凡走過來。走近了,羊凡聽到安瀾詢問咩咩的聲音,軟軟的。“咩咩想玩什么?”“雪地卡丁車!”“好!先玩雪地卡丁車。”兩人說的熱鬧。

安瀾把咩咩抱在身前,一同跨坐在一輛車上,旁邊有工作人員綁著安全帶,小心叮囑道:“爸爸要抱好寶寶啊!”“好的!”安瀾回答得極其自然。羊凡臉上一熱,但是沒覺得有必要向外人解釋,給咩咩把帽子戴嚴實,“不可以亂動,知道嗎?”咩咩一臉興奮,臉紅撲撲地一直點頭。

安瀾看著羊凡,“你的鞋穿得夠暖和嗎?你今天還是……”羊凡情急之下捂住了他的嘴,深怕“生理期”三字又從安瀾嘴里冒出來。棒球帽被安瀾反戴著,他眼睛亮了一下,笑意蔓延,羊凡的手還在他嘴上捂著,隔著薄薄的布料感受到嘴唇的形狀。又是工作人員出聲,“這位媽媽,不要擔心,我們這設施很安全的,到終點去等著吧!”

羊凡退后幾步,離開賽道,手心握緊,里面熱熱的。安瀾調皮地對她擠擠眼,拍了拍咩咩的小腦袋,發動引擎駛入車道……

這一次咩咩可是玩了個盡興,雪地挖掘機、空中飛碟、越野摩托,很多之前羊凡不敢讓她玩的項目,安瀾都陪她玩了一遍。羊凡看著女兒亮晶晶的黑眼睛,聽著雪地里安瀾和她兩個人的笑聲,覺得生活就靜止在這一刻吧,歲月靜好,沉淪錦年……

玩了大半天,咩咩終于有些累了,消停地坐在小雪橇上,讓羊凡拉著她在雪地上漫無目的地溜著,安瀾在旁邊捏了個雪球挑釁狀地丟羊凡,羊凡看著衣服上雪屑,心底翻個白眼,南方的小朋友真沒見過世面,打雪仗能是這種玩法?!

安瀾見羊凡不回擊,覺得沒趣,走過來替她拉著咩咩的小雪橇,“咩咩,是不是累了呀?”咩咩沒回答,旁邊羊凡倒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瀾回頭,一個大雪球結結實實拍在他臉上……

“哈哈哈……”那對兒惡魔母女終于笑出聲,羊凡的聲音最可惡,“哈哈,小朋友,在我們北方,這才叫打雪仗!”安瀾抹掉臉上的雪水,一個箭步沖上去,把羊凡撲倒在地,抓了一把雪順勢也抹了她一臉,咩咩在他身后揚起雪塊撒了安瀾一脖子……兩大一小不顧旁人的眼光,肆意打鬧著……

安瀾把車上的暖風開足,同樣頭發濕漉漉的三人互相看著,又忍不住一陣大笑,咩咩左右扭著頭,看看安瀾,看看羊凡,“媽媽,我們什么時候再來?”羊凡幫女兒撫開粘在額前的碎發,“抱歉,咩咩,接下來媽媽又要開始忙了……”

安瀾看不得小姑娘情緒低落的樣子,從后視鏡看著咩咩道:“咩咩,待會兒回去了我教你做小餅干,好不好?我很會做各種甜品的,或者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做!”小孩子一聽到吃的就很歡樂,咩咩也不例外,馬上就扒住安瀾的座椅,“我要吃蛋撻!”

安瀾立刻道:“沒問題!”回去的路上改道去了趟超市。回到凡啵,三人都先洗澡換過衣服,然后聚集到廚房里。羊凡幫咩咩穿好小圍裙,看著安瀾熟練地擺弄雞蛋、芝士這類東西,實在是覺得這樣的畫面和安瀾的形象不符。

安瀾也系著圍裙,微長的頭發用發帶固定,因為時間有些晚所以買了現成的蛋撻皮,指揮咩咩把它們放進錫紙模具,在烤盤里擺放整齊。羊凡看著安瀾用修長的手指拿著雞蛋磕在碗里,加了白砂糖,打散成蛋液后又加進牛奶和香草粉。

制作這些的同時,安瀾又教咩咩在每個蛋撻皮里放了一小塊芝士,然后把過濾后的蛋液倒入蛋撻皮里。丁的一聲,烤箱預熱好了,安瀾把烤盤放了進去,按好了按鈕。

轉過身來,安瀾摘下腰間的圍裙,摸摸咩咩的小臉蛋,“好了,一會就可以吃了,我們去沙發那邊等著吧!”咩咩乖乖地讓他給解下圍裙,牽著手坐到沙發上,卻還時不時地扭頭去看烤箱的方向。

羊凡盤腿坐在沙發上,和啵啵通著電話,安瀾打開電視陪著咩咩看動畫片,廚房里烤箱默默運轉著,有輕微的嗡嗡的聲響。誘人的香氣傳來,安瀾走去廚房,不一會兒端了兩只盤子放到茶幾上,十幾只色澤金黃,芳香四溢的蛋撻令人食指大動。

咩咩兩只眼睛使勁盯著,不自覺地吞咽著口水,安瀾覺得太可愛了,沖她說道:“開動!”咩咩看向羊凡,得到首肯后歡快地拿起一只,迫不及待地塞到嘴巴里。“慢點,小心燙!”羊凡幫她擦掉嘴邊的碎屑,眼前出現一只蛋撻,安瀾道:“嘗嘗,我做的不比外面甜點師差。”

羊凡接過,咬了一口,酥皮混著奶香嫩滑的內芯,確實香甜誘人。咩咩的進食速度驚人,羊凡剛吃完一只蛋撻,她已經好幾只進肚了。安瀾自己只吃了一個就停下了,看著咩咩吃得香甜,一絲淺笑也掛在他的唇角。

他就這樣暖暖地笑著,又拿起一只蛋撻遞給羊凡,“再吃一個,從今天開始我會盯著你吃飯,不可以再餓自己!”這時門鈴響了,羊凡要去開門,卻被他趁機把蛋撻喂到嘴里,羊凡一愣,安瀾施施然走向門口。

安瀾打開房門,看著門外站著的陌生中年男子,笑意全無,面容冷淡。盧雷沒想到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孩子,理所應當地認為是凡啵新來的舞團成員,友好地打招呼,“你好!羊凡不在嗎?我來接咩咩的。”

羊凡一早就知道是盧雷來接咩咩去他那邊,只是苦于剛才一直在努力吞咽口中的食物,“盧雷,我在。進來稍等一下……”咩咩也小貓狀地蹭到門口,“爸爸!”

爸爸?安瀾面無表情地側身讓盧雷進屋,羊凡的前夫?羊凡從房間拿出咩咩的東西交給盧雷,“我明天開始就忙了,咩咩這段時間就在你那邊吧,如果你實在照顧不過來,就給我媽打電話……”

安瀾越過他們走進廚房,羊凡自然地給他讓開路,繼續和盧雷說話,現在她已經適應安瀾在除她之外的人面前都是一副高冷的樣子,哦對,咩咩面前也不高冷。

咩咩背著自己的小書包,站在盧雷身邊拉著爸爸的手,對羊凡依依不舍,“媽媽,等你工作忙完了記得來接我啊,咩咩會想你的!”羊凡親親咩咩的臉蛋,“好的,媽媽答應你,只要一忙完工作,馬上飛到你身邊!”“拉勾!”小手勾著大手,鄭重地蓋戳。

安瀾走過來把一只保鮮盒遞給她,“咩咩,蛋撻拿好了!這段時間你可以想好要吃什么,下次我給你做!”“好棒!”咩咩的臉上多云轉晴,又伸出小手指和他拉勾蓋戳。

盧雷的目光掃過安瀾一副居家的裝扮,沒說什么,和他們道了別,領著咩咩走出凡啵。房門在背后關上,盧雷問女兒,“今天和媽媽去哪玩了?”

“我們去雪世界了,玩了卡丁車、大摩托,好多好多……”咩咩興奮地和爸爸分享自己的快樂。

“卡丁車?媽媽不是不敢玩嗎?”

“大哥哥帶我玩的!”

“大哥哥?是剛才屋子里那個大哥哥嗎?”

“嗯!大哥哥可厲害了,我們還一起做了蛋撻,特別好吃……”

“他是媽媽同事嗎?”

“媽媽沒說,大哥哥也住在媽媽的舞蹈教室呢……”

父女倆漸行漸遠,盧雷回頭又看了一眼凡啵,眼光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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