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在白天，曲幽閣的樣子才完全展現出來。向陽的墻上覆滿了爬山虎，院中有一小的水池，水池中立著假山。西面有一個葡萄架，葉子長滿了，架子上垂著幾掛青色未熟葡萄。葡萄架上有幾只小鳥，正在愉快地鳴叫。

袁賀明很早就起了床，出晨功，進行抻筋拔骨、吐納訓練。之前的舊傷，此時已經完全恢復。

媛媛還在賴床。平日里懶散慣了，再加上舟車勞頓，晚上又和符靈臥談會，這會兒睡得正香甜。

一會兒，符靈進了大門，手里拎著兩大袋子早餐。

符靈看到袁賀明正在收功，問：“媛媛起了沒？”

“不知道。沒聽見動靜。可能還在睡。”袁賀明答。

符靈收到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白了他一眼，噔噔噔，上了二樓。

過了一會兒，媛媛出來了，穿著睡衣，頭發蓬松凌亂，打著哈欠。看見師兄站在院子里，慵懶地打了聲招呼，“早”。

袁賀明看到她的樣子，皺了皺眉，道：“早。快去洗漱。一點也不知道避諱。”

“哎呀，都自己人，師兄你還不值得我化妝相見。哈哈哈。”媛媛笑道，“還是北方的夏天舒服，干爽，不像咱們上學的那兒，潮濕悶熱，空氣濕噠噠的黏在身上。”

說完，打著哈欠，進了洗漱間。

“過來吃飯啦！”二樓傳來符靈的聲音。

三人坐定，媛媛和符靈想起昨晚的對話，相視一笑。

袁賀明看到倆人表情不對，問：“笑啥？你倆昨晚睡嗨森了？”

符靈彈了他腦門一下，嗔道：“瞎說什么呢？”

媛媛“噗嗤”笑出了聲。

袁賀明放下筷子，看著媛媛，正色道：“坦白從寬。”

媛媛低頭不語，把臉埋在碗里喝粥。

符靈道：“喲喲喲，仗著自己是師兄，給師妹施壓呀？”

袁賀明趕緊道：“我沒有，別亂說。你倆肯定背后說我壞話了。”

“算了，和你說吧。媛媛把你和前女友們的故事都和我說了。”符靈特意在“們”字上加重了語氣。

袁賀明漲紅了臉，道：“哪有？我哪有前女友？”看著媛媛道，“師妹，你別信口開河無中生有啊！”

媛媛抬起頭，嘴角掛著飯粒，手指在臉上沾了一下，把飯粒抿在了嘴里，打了個長長的飽嗝，“你們這兒的咸肉粥好好喝呀！”

袁賀明見媛媛不接話，繼續道：“師妹，你不能編排你師兄啊！你看看吃飯的形象，哪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符靈見袁賀明一臉窘迫，笑道：“呆猴兒，實話跟你說了吧，媛媛只是把你的追求者盤點了一下。”接著，輕輕推了一下袁賀明肩膀，“你可以啊！看不出來嘛！在學校里挺受異性歡迎的！”

袁賀明臉上紅色漸退，掛起嬉笑：“還行吧。畢竟醫學院校男女比例失調，再加上我身高優勢，不是說我自己高啊，而是相比較于南方人來說……”接著話鋒一轉，“我不是說南方人矮啊，你看我師妹，雖然是南方人，但就很高，高大魁梧壯碩，像一架站立的波音747。”

“又來！師兄，你能不能換個比喻？翻來覆去每次都是這句！”媛媛道。

三人嬉笑了會兒。

媛媛看著符靈道：“姐姐，你昨晚扔石子的功夫，能不能教教我？打得真準！”

符靈笑了，道：“這可不是功夫。這是御物之術。”說完，勾動小指，面前的筷子懸了起來。

媛媛看呆了，鼓掌驚道：“哇，好厲害！這是魔術嘛？”

袁賀明笑道：“這不是魔術，是法術。還記得當初練拳時候，老師讓你練拳時候要意氣相貫、用意不用力嘛？用意念，到了極致，就是念力。心能轉物，你的想法施加于周邊環境或物體，能使之變化。”

符靈再勾動小指，筷子直挺挺飛出窗外。媛媛起來，窗外探出身子，見筷子直直插在假山上，沒入一半。

媛媛睜大了眼睛，“哇！”跑回餐桌，拉著符靈的手說：“姐姐，姐姐，你教教我嘛！我拜你為師可好？”

符靈笑道：“我這三兩下，可當不了你老師。”轉頭看向袁賀明，“你們軒轅派最近不是招人嗎？可以讓媛媛進去學點東西呀。”

見袁賀明不置可否，符靈繼續說道：“和你說啊，我之前見過一老頭兒，能招動雷電，一下子打倒幾十個壞人呢！”

袁賀明知道，她指的是在秦始皇陵外，鮑慕江引動天雷，劈死眾倭人的事情。

袁賀明此刻沒有言語，心里一直在打轉轉，“要不要讓師妹學這個呢？學了這個，就進入另一個世界了，將來恐怕免不了沖突爭斗，不如讓師妹好好做個普通人。但是，哪怕是普通人，難免不會碰見危險，就像昨晚的事情一樣，倘若媛媛連拳腳功夫也沒有，恐怕就遭那幾個壞人欺負了。

“再比如之前在飛機上，如果不是我和番僧施法，恐怕所有人都造了不測。”

符靈繼續和媛媛說道：“你師兄那功夫才叫厲害呢！之前你周師兄送他去東夷，他在那邊能進入別人思想，控制別人的行為。”

“哇！師兄你怎么做到的？幾年沒見，你怎么變得這么厲害了？師兄，師兄，你還是正常人嘛？”

符靈噗嗤笑出聲來：“你師兄現在是個人，這是肯定的，至于正不正常就得另說了。”

媛媛見師兄不說話，再加上符靈說袁賀明“他們軒轅派”，看來能不能學還得求師兄，過來，給師兄捏捏肩膀，央求道：“師兄，師兄，師兄……”

袁賀明被她晃了一通，裝出勉為其難的樣子，道：“好吧，學點東西保護自己也好。學了不一定用得到，最好別用得到。”

媛媛見他松口，大喜：“謝謝師兄！咱們什么時候去你們那個什么軒轅派？”

袁賀明皺了皺眉，斜了她一眼：“你猴急什么呀？現在這兒玩幾天，這幾天我回去和鮑掌門打聲招呼，問問他，再做決定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