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醫生，他是搓藥丸子的，至于她——”袁賀明看了眼符靈，接著說道：“她是搞搬運的。”

袁賀明想著是自己的原因，才砸塌了他的房子，心有愧疚，只好“如實”說出三人身份。

這么說其實也沒有什么不妥，只是隱藏了點信息。

男子說道：“醫生……咱們也算半個同行，我是搞中藥藥理實驗的，剛辭職回家。”看了看黃圭，又接著說道：“我叫畢立知。你這藥丸夠神的啊，立馬愈合傷口，里面成分是啥？”

黃圭面露尷尬，說道：“具體成分不便告知，師門里秘傳的。”

畢立知接著說道：“你看，我房子也沒了，現在孑然一身，沒有去處。能否讓我拜見一下你師父？哦，對了，忘了說，我是搞中藥藥理的博士。”

黃圭想了想，說道：“我師父多年未曾下山了，不一定會見你。這樣吧，我可以先稟告一下師父，如果師父愿意見你，那最好不過了。”

畢立知所說自己身份是搞藥理的博士，這是真的，他也隱瞞了點事情，那就是，他在博士期間利用感冒藥提取致幻劑兜售賺錢，被學校發現后開除回家。在家里沒幾天又遇上地震，房子被砸塌了。

袁賀明對搞中藥藥理的素來沒有好感，用洋人的思維方式技術手段研究中藥成分，絲毫不懂中藥的四氣五味、性味歸經、升降浮沉，偽造實驗數據發表一些文章博取虛名騙取國家科研經費。

只是自己砸了人家的房子，心有愧疚。再說，倘若有個中藥學博士在診所，也許能吸引病患來就醫，何樂而不為呢？

于是四個人一起回鶴伴山。

泊州的受災情況并不嚴重，畢竟離泊山有一段距離。

此時已經沒有火車回去，四個人從泊州坐客車，雖然天已經擦黑，車上乘客倒不少。據說有段高速路被地震破壞，車沒有走高速，在鄉村間繞行。

上了車后，袁賀明幾人在車上打盹休息。

走了段距離，車被攔停在路邊，上來一個光頭的胖子，一股憨態，脖子上墜著個布包，身上衣服松松垮垮的很不合身。

上了車也不往座位上坐，直接在上車的臺階處地上坐下。

女售票員問：“你去哪里？”

光頭胖子回答說：“前面的鎮上。”

售票員讓他買票，他從布包里掏出一張外國紙幣來。

女售票員不認得這種紙幣，不收錢。問他錢哪兒來的？

胖子回道：“我姐姐在國外，給我錢讓我買媳婦的。”

聽到胖子的話，車上人的注意力已經被吸引了過來，覺得這個胖子大概精神不大正常，可能智力有問題。

這時候，突然坐在前面的一個中年乘客說道：“你沒有人民幣是吧？我給你一張一百的，你給我一張你的。”

“兄弟，你拿給我看看這是哪國的紙幣！我銀行上班的。”坐在最后一排的一位戴金絲眼鏡的西裝男對光頭胖子說道。

光頭胖子晃晃悠悠走到最后一排，遞給金絲眼鏡男。

這時候金絲眼鏡男開口：“這是英鎊啊！一張能頂一千一百塊錢！”

坐在前面的中年男子對光頭胖子繼續說道：“你把錢給我，我和你換！”

光頭胖子又晃晃悠悠走到客車的最前面，要遞錢給中年男子。

“讓我看看你包里有多少！”邊說邊伸手翻光頭胖子的布包，“哇！滿滿一包！”

坐在最后一排的金絲眼鏡男對著前排中年男子說道：“你怎么能這樣？你這不是欺負人家傻子嗎？你一張一百的，賺人家一千塊錢，你好意思嗎？”

前排中年男子生氣的說道：“關你屁事！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他愿意和我換，你能管得著嗎？”

這時候金絲眼鏡男再也按耐不住了，對著光頭胖子說道：“過來，我也跟你換5張。一張一百的人民幣換一百的英鎊，凈賺一千塊錢，不賺白不賺！”

這時候全車的氣氛都被帶動起來，紛紛解開錢包去賺光頭胖子的錢。

光頭胖子從客車最前排，一個一個座位挨個換錢。

畢立知掏出兩百塊錢，也換了兩張“英鎊”，臉上洋溢著笑容，心里美滋滋。

袁賀明和黃圭依舊瞇著眼睛休息，符靈面帶微笑，看著這一切。

光頭胖子斂完錢就快速下了車，動作十分靈活。

突然，前排要求換錢的中年男子和后座的男子不知什么原因吵了起來，兩人甚至動上了手，后排的金絲眼鏡男也加入，三個人扭打在一起。

袁賀明睜開眼睛，想拉開他們。坐在旁邊的符靈伸手擋住要起身的袁賀明，說了句：“狗咬狗，別管閑事。”

三人打了會兒，大喊：“司機停車！”

司機也不想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車上，停車讓他們下了車。

車上乘客都在愣神，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符靈回頭看了看畢立知手里換的“英鎊”，說：“這哪兒是英鎊啊，這是柬埔寨的瑞爾，這一張一百的瑞爾差不多相當于人民幣1毛8分錢！”

畢立知灰頭土臉，如再次喪考妣，好像爹媽又死了一次。

車上乘客也回過味來，這是雙簧騙局！

有人說：“這三個人是一伙兒的！把大家騙了！”

符靈面帶微笑，對袁賀明說：“其實，是四個人。最后打架是為了轉移大家注意力，讓人從前一個局中轉移到肢體沖突上來，防止大家及早醒悟上當受騙！”

畢立知有點生氣，問符靈：“你明明知道是騙局，為什么不及早拆穿？害我白白損失了兩百塊錢！”

符靈說道：“是誰想賺便宜的？不想賺便宜的就沒有吃虧，是吧，小袁醫生？”說完，歪著頭看著袁賀明。

袁賀明沒有言語，畢立知羞愧的臉紅到脖子根，支支吾吾：“我也沒想賺便宜，只是覺得他坐車沒有買票，想幫一下他。”

符靈接著說：“蜂麻燕雀四門騙術雖多，但都是小兒科。吃點虧也好，花錢買個教訓，不能貪財啊。”

黃圭看了符靈一眼，贊許到：“小姑娘說的對。騙子之所以能行騙，靠的就是人們的貪欲和僥幸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