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河面沒有一絲波瀾，她也這般靜靜地就像已經死了一樣。剎那間水花四濺，打破這樣的平靜河面。

有人跳入河水中，在水中熟練的劃水動作，朝著她游去。水波蕩漾著，看不清這個人的臉。眼看接近李姍姍在的位置，這個人用左手伸過她的左臂抓住她的右手臂，往河面方向游去。

......

在一個房間里，李姍姍躺在一張床上，依然沒有蘇醒過來。

在她的前面五米遠有一個人，背對著她坐在椅子上。他胖胖的身材，衣著樸實。在他的左前方位置可以從鏡子里看到他的臉，一副平易近人，和顏悅色，慈眉善目，須發全白的樣子。他，第三次出現了。

——

三十四個月后，是二零二零年，春。海京市。人的快樂或許是不一樣，人的悲傷卻是一樣的，春天也是如此相同。永遠生機勃勃，春暖花開。

明媚的陽光，上午十點鐘。一位黑短卷發放下來到肩部位置，穿得比較寬松的暗色系衣服，張小琳在攝影棚拍照......

張小琳拿著相機，對著女模特說：“很好，對。”

女模特每擺一個姿勢，閃光燈就隨著張小琳按得快門閃起，閃了十幾下后。

“休息一會兒，換套衣服。”張小琳放下手中的相機說。

“好。”模特走到旁邊。

“來，跟我走。”工作室其她的同事帶模特去更衣間換服裝。

張小琳盯著相機里拍的照片，一張一張觀察觀察。

穿著一雙黑皮鞋，一身黑色西裝的一個男人走進這家工作室。他出現在張小琳的后面，越來越靠近正在看照片的張小琳。這個男人貼近她的頭部，同她一起看相機上的照片說：“拍得還行嗎？”

張小琳往后轉看向他的臉，沒有驚訝，沒有陌生，反而是熟悉的人才會有這樣的微笑，這樣的回答：“還行，不過你怎么會在這個時間來了？”

“沒有事，過來看看。”這張熟悉的臉沒怎么改變，原來是趙子煜。

張小琳問：“今天有什么安排嗎？”

“有啊，等一下要出去和同事吃飯。”趙子煜在附近看看，摸摸。

“明天呢？”

“明天要拍照，你以為當模特就很輕松啊。”趙子煜走出門口。

模特還沒好，張小琳放下相機也走出門口，往旁邊一間走進去。大概是好奇，盒子里的東西。她端下來打開盒子，里面有化妝品，還有一些其它的產品。

她看到桌子上，站起來走去她拿起帶有綠色杯套的玻璃杯說：“改天我也買個，你覺得怎么樣？”

趙子煜的視線轉向她手上搖晃著的玻璃杯說：“可以啊。”

“我覺得我可以買個其它顏色的，記得學攝影的時候，姍姍就在用這樣的玻璃杯。沒想到，她現在還在用。”

“嗯，看來姍姍是很喜歡這樣的玻璃杯啊。”趙子煜的手偶爾摸摸道具說。

“是啊。”

“她什么時候回來？”

“不知道她幾點會回來？”

......

直直的齊肩發，穿著一件長款薄外套，左肩背著相機包，她走進一家***攝影展。李姍姍的臉上溢著滿足的愉悅，找不到之前絲毫的悲傷模樣。

觀看攝影作品的人，只有十個人的樣子。其中有一個人戴著鴨舌帽，穿著白襯衫，他就是王一海。他盯著一張照片看，似乎偏愛那幅有內涵的照片，可以被解讀出多種含義的照片。他接著往右手邊走，一張張照片看過去。

他走到了背后一排的照片位置，還是一張張往右手邊方向看去。在他的五米遠處李姍姍也在看照片。王一海看到照片只剩下最后兩張了，這時他的背后站著李姍姍，她盯著的照片也是王一海一開始盯著看的那張照片，她也被這張照片所吸引。王一海離開***攝影展了。

下午一點，李姍姍走進一家“看過來攝影工作室”。

“小琳，我回來了。”李姍姍提高嗓門說。

“回來了，攝影展怎么樣啊？”張小琳坐著，腿上放著筆記本電腦。

“挺好的。”

“對了，跟你商量個事。明天我臨時有事，有位明星要過來拍照，姍姍你來拍一下吧。”

李姍姍有點為難地說：“我不拍人像你清楚的，不知道能不能拍好，也不知道明星配不配和，會不會耍大牌。脾氣，性格怎么樣？”

“沒事，你先試試拍攝。實在不行，到時在溝通看看唄。”

“額......”李姍姍放下攝影包，猶豫著。

“這個忙你還是要幫的。”

李姍姍拿起玻璃杯喝口水，說：“趙子煜呢，這個工作室是我們仨的，找他來幫忙。”

“說到這，這個工作室他投資最多，他也不做攝影師，非要在外當模特。”

“就是。”

“他上午來過了，說明天要兼職模特。我說你們倆奇怪了，一個呢不拍人像，一個非要在外當模特。當初學拍人像倒是學得津津有味啊。”張小琳吐槽地說。

“哈哈，好吧好吧，明天我來拍。”李姍姍無奈了，最后同意地說。

第二天下午，一輛車開在路上。車里，喬凱說：“看過來攝影工作室，都要提前預約，安排時間才能拍照。有一些明星去那拍攝，反應都還不錯。你很久沒拍照了都在拍戲，剛好這次可以去試一試。”

“我也不清楚，反正你做決定吧，我接受你的安排。”王一海有點困意，瞇著眼說。

“到了，就是這里。”他們下車往“看過來工作室”走去。

“你們好，這邊先坐一下。”見客人來，助理上去迎接。

“好。”

助理端了兩杯水過來：“先喝口水，等一下。”

“好，謝謝。”

“謝謝。”

“攝影師是誰？”王一海問。

“叫張小琳。”喬凱經紀人答。

助理走進一間電腦間：“姍姍，小琳的模特來了。”

“哦，好。”李姍姍站起來往他們走去，禮貌地開口：“你們好。”

聽到聲音，他們往左后方向轉。這瞬間，王一海驚訝地望著李姍姍，心里有千萬個疑問。

李姍姍也頓時震撼到了，看到熟悉的他。

王一海主動問候：“好久不見了。”

“嗯嗯，好久不見。”李姍姍盯著他，才反應過來說，“額，不好意思啊，張小琳有事情外出了讓我來替拍。如果你們介意的話，就......”

“沒事，就你來拍吧，什么時候可以拍攝？”李姍姍話還沒說完，王一海就迫不及待地說。他不僅不介意，反而期待。

“稍微布置一下，就可以拍了。”

“好，可以。”

“先換一下服裝吧。”

“更衣間那邊要再等幾分鐘，曉曉就在附近了。”助理趕緊說。

“這樣......”李姍姍抿了一下嘴，看著他們說，“你們可以隨便看看，再等幾分鐘。”

“沒事。”王一海答。

他們都來到拍攝人像的這一間。

李姍姍走到白色背景紙那，調整攝影燈。后轉，往王一海偷瞄一眼。此時的王一海在微微低頭，再次抬頭，看著的是李姍姍的背影。

“可以跟我過來了。”助理過來說。

“好。”

喬凱坐在茶水間附近等待著。

半個小時后，李姍姍說：“好了，我們可以開始了。”

“好。”王一海走到白色背景紙上。

李姍姍看著相機里的王一海，在還沒對上焦點之前，他是模糊的。開始對焦的時候，模糊的樣子開始清晰。她久久沒有按快門，這個瞬間，腦海里閃過山水之間幫鄧尼拍照的畫面。鄧尼那張模糊的臉，變成了王一海的臉。

“姍姍，姍姍。”旁邊的助理見王一海干站著，小聲地提醒她。

“啊。”李姍姍緩過神來，“不好意思啊，我們現在開始吧。”

......

拍完了一組，李姍姍說：“可以換一套了。”

“還有一套下次過來再拍吧。”王一海說。

李姍姍全程都是露出燦爛的笑容：“也可以。”

王一海換回自己的衣服，問助理：“李姍姍現在在哪？我有事情找她。”

“跟我來，我帶你去找她。”助理在前帶路。

“謝謝。”

“就在里面。”助理說。

“好，謝謝。”

“沒事。”

李姍姍坐在電腦前，修照片。

王一海看著她，好奇地走近她。

“你干嗎一直看著我？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李姍姍抬頭，看見他一直在盯著自己，便摸了摸自己的臉問。

“沒有，只是這次見你挺意外的，發現你不太一樣了。”

李姍姍臉上這樣不帶悲傷情緒的燦爛笑容是王一海從未見過的，她說：“也對啊，我們每次相遇都挺特別的。”

“對啊。”王一海感同身受地說。

李姍姍心里想著：那段時間是我最難過的日子，所以我......她說：“不過，很開心再次遇見你。”

“我也是。”

......

“我們要先走了，明天十點再過來拍照，到時再見。”

“好，拜拜，明天見。”

“嗯嗯。”王一海走到門口，回頭看著李姍姍還沒有消失的微笑，再一次說，“再見。”

李姍姍向他揮揮手：“再見。”

“喬凱，走了。”王一海說。

“好，來了。”他們走出工作室。

晚上八點，張小琳坐在她旁邊問：“姍姍，今天人像照拍得怎么樣啊？還順利嗎？”

“還可以，明天還有一套要拍攝。”李姍姍修照片。

“今天沒有拍完嗎？”

“嗯嗯，王一海說明天十點過來拍攝。”

“今晚什么時候回家啊？”

“會晚點回去吧。”

“有點困，那我要先回去了。”

“好。”

“你有帶鑰匙吧。”

“有的。”

夜晚十一點，李姍姍躺在床上沒有睡著。睜著眼，她想起和王一海今天相見的情景。

在她的笑臉下，不知有幾分是關于他。不管有幾分，導致她無法入睡，就知道占有一定的分量。

此刻的王一海坐在床沿邊，他很平靜地坐著。想起以前遇見的李姍姍與現在的李姍姍，給他一種天壤之別的感受。

他走到窗戶前，望著對面樓的燈光，順眼仰望起天空的星星。這樣的夜空，給人產生連綿不斷的遐想，舍不得說“再見”。但她，想“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