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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年

大海是藍色的,聽說藍色代表憂郁,藍色是等待人。

所以她和他的遇見不是偶然是必然的!

她喜歡的是藍色還是大海?還是藍色和大海?

此時好像已經不重要了。

天邊的暖色光照耀著她和他。

照耀著原本黑色氣息的她;溫暖著原本孤寂之心的她。

他在她面前一切那么驚喜;她在他面前一切那么神秘。

他走過去靠近了她,使周圍的暖光更加濃烈了,他們跟藍藍的大海成了對比色。在大海的襯托下,顯得他們更加搶眼,更加給人強烈的視覺效果。吸引了這個春季一切的目光。

抹去一開始的風景,又是一道什么樣的風景在他們的眼前!

人們的玩鬧聲和大自然所散發出來的聲音,夾雜著大海“嘩嘩嘩”的聲音彌漫四周的空氣。

注視彼此的眼睛。周圍開始死一般的靜。她和他,或許顯然已經失聰聽不見,只為了把對方看得更認真。

一個目前看來對什么都沒有興趣,看似不會主動的女孩,又這樣突如其來的主動。李姍姍的心里開始燃燒著,慢慢延伸燃燒到她的眼里。

這樣的“心情”好像以前的“心情”,久久找不到已過去的“心情”……燃燒的眼睛開始看到周圍的變化,自己也隨之來到這個變化中的地方。

原本的海,原本眼前的男人——不見了。一切開始煥然一新。看到并來到周圍熱鬧的市區,那一棵棵碩大的樹木枝葉繁茂。偶有微風,樹葉就跟著鳥兒“琴瑟和鳴”。你唱歌我跳舞,特別有默契。緊接著聞到很熟悉的味道——煎餅。

一群大雁往南飛,陽光透過樹蔭的縫隙照耀到正在買煎餅的女人身上,女人回頭,幾片樹葉調皮地擋住了她的半邊臉。

只看見她一頭中短發,黑色緊身褲搭配軍綠色薄開衫,一雙小白鞋。背著黑色雙肩包。她向前走了一步、二步、三步……終于露出臉了,竟是真誠的充滿笑容,陽光活力——李姍姍。

還時而蹦跳了兩下,對著陽光眨了眼。沒有了之前壓得低低的鴨舌帽,一頭長發和一身長裙。消盡了先前悲哀的神情。

現在的臉稍微尖了點,更瘦了一些。迎接她的是現在該有的樣子。

這時候是二零一四年四月份,是三年前的李姍姍在去往攝影培訓學校的路上。

這一年還是一年四季的春天。人們喜歡它,可能因為它不像夏天那么熱。出個門,就好像進去了一個火爐里,都能聞到烤熟的肉味;不像冬天那么冷。出個門,全身打哆嗦外,皮膚就好像被刀割一樣皮膚裂出血。而且它漂亮,勃勃生機,還是個戀愛的季節!

對于李姍姍而言,這個春天多了一層特殊的意義。

發現美攝影培訓學校,這是匯聚業內頂級名師具備超強實力一流的師資團隊,理論與實踐并行的培訓機構。課程有兩個月、四個月、六個月、十個月、一年、兩年……根據自己的情況自行選擇。

它位于杭林市拾陽大廈E座七樓。里面的名師人好,環境優雅寬敞,青春自由的感覺。雖然不是名牌學校,學生不是特別多,但是氛圍卻極佳。各樣學歷各樣身份都有,有不同年齡的人一起上課,十八歲到三十幾歲的人都有,體會不同年齡段的人生。

李姍姍吃著餅走在路上,看了看學校的周圍。她記得剛來這所培訓學校的時候,還在想著怎么撐過這一年的時光。希望自己像個透明人一樣不被人發現,就這樣好好的堅持一年。

上學前一天,和爸爸、媽媽去了動物園。看了熊貓、蛇、大象……最后逛了超市后,吃了一頓遲來的晚餐。李姍姍還記得那幾個菜:酸菜魚、糖醋里脊、干鍋花菜。

離別的那天,李姍姍還沒走上多少步就忍不住回過頭,看他們的背影就變成螞蟻那般小了,僅剩的那么一小點也都快看不見了。鼻頭有點酸,全身都在訴說著不舍。

從一開始的開心、幸福的感覺到離別后的不舍,孤獨,心空落落。帶著這樣的心情進的攝影培訓學校。

她的心里想著:轉眼間,再過半個多月就畢業了。沒想到時間過得這么快,也沒想到能在這里這么開心的度過。和同學在這熱熱鬧鬧的氛圍中上課學技術,根本不是一開始所想得撐著、忍著度過。

剛踏進這所培訓學校拍攝模特,緊張的兩條腿不停地抖像通了電流,好像也就才不久前發生的事情。

不知不覺間,也被攝影治愈了,越來越找回自己應該有的樣子。畢竟一開始來到這所攝影培訓學校,大笑一下,都被說成是:呦,你也會這樣開懷大笑的啊。

發現美攝影培訓學校,正如名字一樣。李姍姍希望除了認真學到技術外,還能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

能看到這世界的美……痛……讓有意義的東西呈現在照片上。讓更多人看到自己的想法,這是最美的一件事。為了這樣,她踏進了學校。

李姍姍走著想著。

“嘿。”

李姍姍嚇了一跳身體一抖,像是被雷電擊到似的,微張嘴迅速轉過身看到張小琳惡作劇似的故意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她摸著自己的小心臟深吸一口氣:“嚇我一跳,大白天的能不能別嚇人。”

“想什么呢,大白天的都能嚇到你。還有,我跟在你后面你都沒察覺到啊。”

她們笑著,整個春天的朝氣都印在了她們的臉上。臉上的面容比桃花還粉嫩,比姹紫嫣紅的花兒笑得還燦爛。嫉妒她們的那些花此時都看不到它們的蹤影,都被氣到百米遠外的公園附近了。她們的臉上呈現出得也就是如春天一樣鋪滿最美的樣子,充滿了希望。

張小琳高高瘦瘦的,和李姍姍走在一起高出了接近半個頭。黑黑的長直發,她好像就兩個發型。要么放下來,不過有種獨特的“美”,要么扎個低馬尾。不穿紅色啊、綠色啊、藍色啊、黃色啊等這樣色彩鮮艷的衣服,身上沒有多余的色彩,給人一種黑白照的視覺效果。素顏的臉顯得有點蠟黃,左邊臉頰有一些的雀斑在她臉上,好像特別喜歡她那張水汪汪大眼睛的臉。

她的右手上一直戴著一條復古手鏈。不熟的人面前,她會有點斯文。她似乎都穿長褲多,緊身的寬松的長褲變換著穿,特別是灰色運動褲是她的最愛。有看過那么一兩次是穿短褲。腿部近看的話變成了梨的表面,黃中又有大多數小顆粒。

“你今天怎么遲到了,據我所知,你好像從來沒有遲到過。要是上班的話,全勤獎就這么沒啦。”張小琳在一旁好奇地問。

“是啊,昨晚——睡得比較晚。”

“你說我們昨天那一站不下車,偏偏要多坐一站是不是傻。”

李姍姍聽到張小琳的話后頻頻點頭,臉上露出了認同地微笑。

昨天下午四點,李姍姍他們班的人拍完外景模特,就各自回家了。一路上,李姍姍,張小琳,趙子煜和女模特走到了一起。

一切本是陽光透過云層,耀得人眼睛有點發花,一切被攝體在地上形成了陰影。不知不覺影子慢慢消失,最后到看不見了。在沒注意的情況下天氣已經變得烏云密布了,刮起了風。走著走著就下雨了。

張小琳一直都有帶傘的習慣,她快速地從帆布包里掏出傘說:“你們有傘嗎?”

女模特舉起手放在頭頂上擋雨,被雨淋著的眼睛半瞇著說:“沒有。”

趙子煜走在最后面:“沒帶,誰知道會下雨。”

“對了,我有,中午我跟班長借了傘。”李姍姍從黑色背包里拿出了一把藍色的傘。

張小琳打開傘,她想起平時李姍姍和趙子煜之前的互動還是什么的,腦子里浮現出想湊合他們的想法,走到女模特身邊:“我和她一把傘。”

李姍姍和趙子煜就這樣被安排了。

他們同撐一把傘的感覺怪怪的,他們的關系很微妙,平時課上互懟開玩笑,現在一路上卻沒說一句話。認真地在走路,像完成一項神圣的科學實驗不能說話會分心似的。

他撐傘的那只手握緊傘柄,比平時用力了點。兩人一把小雨傘在這樣的中雨中,李姍姍并沒有濕多少。只因趙子煜把雨傘偏給李姍姍多一點,他穿薄薄的長袖襯衫,左手臂的袖子已經快能擰出水來了,貼著皮膚,小麥色皮膚顯而易見。

李姍姍與趙子煜就像一張豐富的概念攝影照片,能讀出更多的不同的意味、含義。而他們也能被解讀成看似是同學,看似是陌生人,看似是友情,看似是暗戀,看似是冤家……

他們來到公交站等車,打算坐車回學校。在李姍姍收起雨傘的時候,張小琳發現李姍姍手里拿得那把傘,傘柄有點特別,于是指著傘柄問:“那是什么?”

她看了一眼張小琳,往她的視線順著看到自己的手。此時張小琳伸手去拿李姍姍手里的傘,盯著傘柄又說:“這貼著的人不就是班長嗎?”

李姍姍往張小琳手中看去,微笑著說:“是啊,是他本人。怎么貼自己的照片,是不是覺得有點太自戀了。”

張小琳面帶笑容,面對此景說:“這你就不懂了吧,等著有一天正如此刻一樣。下著措手不及的雨,把傘借給哪位美女。然后那位美女接過他手中的傘,緣分開始,之后看著他想著他……”

這些字適合愛幻想、鬧騰,活潑浪漫的女生。從她們的嘴里說出來會比較搭。然而從張小琳嘴里說出來就有種不適合,格格不入。

李姍姍總出戲,她注意到公交車來了,于是晃了晃她說:“醒醒,車來了。”

“呵呵。”張小琳往左邊的車看去,“今天這么快,都不用怎么等。”

“對呀,這個就要看運氣了。”

坐了四五站,遠遠地看到學校了,但是還有點距離。他們就決定再坐一站,這一站反而更遠了,大概要往回走十五分鐘。

下了車,耳邊傳來小小的聲音:“我就不回去學校了,等下坐車回家。”張小琳那溫柔的聲音快被眼前粗爆的雨聲給淹沒掉。

“好,那回去路上小心。”離得最近的李姍姍回得也是遲了一些,只因聲音傳來的太小聲讓李姍姍反應慢了半拍。

“拜拜。”

“嗯,明天見。”

“子煜你幫模特撐傘,再把相機帶上別淋濕了,我喜歡淋雨。”李姍姍就這樣堅決決定了。

過了幾分鐘,趙子煜回頭看著全濕的李姍姍:“你這樣,我們看得都心疼。要不你來撐,我們換一下。”

“沒事,濕一個人就可以了,我覺得淋雨還不錯。而且也快到了。”

雖然一路上淋了十幾分鐘的雨,走起來卻沒有感覺有十幾分鐘的路程。也許這是樂于助人的快樂,心里是幸福地顫動。

回到宿舍,也并沒有急著換掉濕透的衣服,也沒覺得黏黏的不舒服,心里反而是一股暖流涌上心頭。相機不能濕,化妝部模特那么辛苦給她們拍照不能濕,趙子煜也更不能濕。李姍姍心里是這么覺得。

回到現在張小琳小跑兩步走在了李姍姍前面一米遠的距離,指著她:“我告訴你啊,以后走馬路不要老是恍神,危險。”

“知道了,就你對我最好。”說完,挽著她的手臂往攝影教室方向走去。

攝影教室旁的白墻上掛著很多幅攝影作品,都是從每一代學生中挑出來的最好的作品。有風景照,各種靜物照片……大自然該有的它都有。

大自然中該有的太陽光,照片里它有;大自然中該有的樹木,照片里它有;大自然中該有的鳥,照片里它有。能看到的,它都有。

旁邊窗戶外也有這樣的一抹風景。望出去可以看到各大建筑物,車輛來來往往。李姍姍對這里已經很熟悉了,對面醫院,旁邊電影院,布滿著商場餐館。近看有搖擺著的花枝;遠看有連綿不斷的群山。

李姍姍每一次走進教室前都不忘看下作品,但她卻最喜歡角落那幅深沉的黑白照。可能跟她喜歡藝術有關系。

大多數人喜歡拍人像,而她卻不怎么喜歡拍人,只喜歡搞一些靜物啊擺拍啊,然后在按照腦子里的想法進行一些有故事的合成。老師總會夸她有天賦,只要一拍靜物攝影就出作品,有藝術感,有自己的想法。

她們剛踏進攝影班教室,就聽到振奮人心的音樂響起。美國歌曲雖然聽也聽不懂,但是旋律還挺好聽的。隨地可見攝影燈光、柔光箱、背景紙、三腳架等,各種器材道具。還有一張張椅子。不像上學還有桌子,一直都坐著,桌子上都是書本。在這幾乎每天早上理論上一個小時,其它時間都是站著拍照多。

音樂還沒聽多少分鐘,就見霍恒,就是班長大人。走到電腦前,選了一首愛情歌曲——《死了都要愛》。

趙子煜一聽到歌曲就走到班長身邊,臉上透露出壞笑,似乎要戲耍他說:“哇——好偉大的愛情。死了——都要——愛啊——”手靠在班長肩上還是那副調戲班長的臉:“加油,你也可以。”

“哈哈……哈哈哈……”教室傳來個別同學的笑聲。

一些離得比較遠的同學,坐著的坐著,發呆的發呆,聊天的聊天。認真的就在拍照,或許會被笑聲影響視線移了過去,也會在最短時間內,馬上繼續投入到手中的拍攝。

班長大人沒有說話,就搓了搓頭又撥弄了下鼻子,然后尷尬地笑了。

老師可能很詫異,他拿著杯子從外面走了進來。那雙粗糙的手像老樹的紋理,刻著歲月消磨的痕跡,早已經飽經風霜。玩笑中又有點小嚴肅:“誰啊這么厲害,要死不活的。這歌曲留著晚上自己慢慢享受啊,現在不合適,把歌換掉啊。”

老師他一頂軍綠色的帽子幾乎每天都會戴著,李姍姍當初選擇這所培訓學校的最大原因,是看了外面墻壁上老師的照片。旁邊簡介寫著:

和多家雜志、藝人、模特合作。榮獲“******攝影大賽金獎”……

“呵呵……呵呵呵……呵……”聽了老師的話,同學發出笑聲。

還有一些同學拍掌起來……

趙子煜湊近瞅了瞅班長的眼睛:“班長可能昨晚躲在被窩里的時候已經享受過了,他的眼圈有些紅了。”

班長輕輕地用手肘頂了一下他的肚子:“別胡說。”

歐陽凝琴坐在椅子上:“膽子肥了,欺負我們的班長。”

交談聲,歡笑聲彌漫整個攝影教室。

“子煜。”老師看著他說。

他有點疑惑地走到老師面前:“什么事啊。”

“你上去當下模特,讓同學們拍。”老師又提高音量沖著大家說,“明天才有模特,今天就拍子煜啊。”

趙子煜痞里痞氣地笑著:“這沒征兆的……就開始了。早說多好我可以準備準備,還有點緊張了。”

他確實是模特身材,長得帥氣。濃黑的眉毛透出英氣,眼睛大而亮。

“準備什么,又不是出嫁的姑娘。”張小琳小聲地說著。說完,捂著笑著的小嘴往李姍姍看去。四面凝視,李姍姍也跟著她笑了起來。

趙子煜走到白色的背景紙上,抬起手弄了弄一下發型:“誒,長得帥就是沒辦法。來吧來吧拍我吧,不收費。”

“自戀。”說完就開始咳嗽又是吸鼻涕,好像鼻涕簌簌地流個不停。魏齊樂他有鼻炎,一年四季總給人感冒的感覺。

“小琳,有沒有垃圾桶幫我拿一下,讓我吐一吐先。”歐陽凝琴也開始吐槽。

趙子煜看到她的反應:“我去,哎你是不是懷孕了,哈哈哈?”

“你的。”人群中來這么一句,原來是班長大人。笑瞇瞇的,在他的臉上都找不到他的眼睛。

空氣突然變得安靜,和煦的陽光照在學校的墻壁畫上,聽到了扇動翅膀的聲音,鳥兒停在了窗戶邊不走。一雙扇動的翅膀加上嘰嘰喳喳地叫聲,似乎也想湊熱鬧似的說上兩句。

“咳……咳咳……”魏齊樂同學的咳嗽聲在突然安靜的空氣里突顯而出,緊接著某同學控制不住似的發出很短暫的一聲笑聲。

這時候肯定也少不了李姍姍,她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看著趙子煜,嘴角微微撇著。

老師也展露出笑臉,整理桌子說:“明明長得挺帥一小伙,怎么外表跟內心這么不搭呢。”

“哎呦謝謝你了,不然你可太貴了,不知道我們拍得起還是拍不起咯。”李姍姍挺喜歡懟他的話。

趙子煜一邊笑著一邊站在那說:“你這么認真說話,這樣真的好嗎。”

其實大家都知道他愛開玩笑,玩笑話也不會真的放在心上。

“一人三分鐘,開拍了。”老師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說道。

班長大人開始了第一個。他拿著一束道具的假花給趙子煜。

趙子煜笑著接過班長手中的花說:“又是花,你是不是要有花當道具才拍得出來。我又不是女的你叫我拿花,能不能專業點我們。”

班長笑著不語。

“你們以往的照片拿花就跟拿一把菜刀似的要砍人,要注意。”老師坐在后面看著同學拍攝。

歐陽凝琴第二個……李姍姍,張小琳比較靠后面拍。個別同學討論著怎么拍,要什么背景打什么光。

接觸攝影以前,李姍姍沒有想過學攝影這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看著眼前的春天,可以用相機凝固飛翔的小鳥,拍下嬌羞又美麗的花,拍一切美得、想拍得景……

春天,陽光明媚,拍上幾縷陽光,感受它的陽光普照;春天,大地復蘇,拍上幾只動物,感受它的歡喜若狂;春天,五彩繽紛,拍上幾朵花草,感受它的勃勃生機。

“姍姍、李姍姍……”張小琳、歐陽凝琴等人在叫她。

她正在看著電腦里的照片,聽到有人叫她便往張小琳望去。

張小琳指著趙子煜看著她,說:“姍姍,到你拍了。”

李姍姍走過去拿起了相機。

“呦……是姍姐啊,要我擺什么姿勢,盡管說別客氣,我會盡量配合你的。還有……”

趙子煜話還沒說完,李姍姍就已經拍好了,說:“我拍了兩張了,可以了。小琳,你拍吧,把我沒拍完的多余時間也拿去給你拍好了。剛好,你不是也喜歡拍人像嗎。”語氣中有種看不慣他,不想拍他,故意這樣似的。

張小琳接過李姍姍給她的相機說:“好吧,你確定不拍啊。”

“嗯嗯,已經拍好了。”

對于攝影,李姍姍是比較喜歡拍靜物這方面。她覺得只要不是人就行,這樣可以專心做自己想做的,也不用照顧模特的情緒之類的。而張小琳她們會比較喜歡拍人像。

趙子煜似乎有點困惑地看著李姍姍,李姍姍給了張小琳相機后走到旁邊轉身往趙子煜看去,互相凝望。可能他們的脾氣有點相沖,莫名冤家似的感覺。

張小琳才十九歲,拍起照來那感覺就不一樣了,很專業的樣子。拍人像拍得不錯,也被老師夸很擅長拍人像。至于靜物方面就比較弱了。

李姍姍在這里越來越像一個“活人”。越來越愛玩笑,越來越有脾氣。她的目光已經不是沉寂了千年那種空洞感,不像剛來的時候沒了知覺。冬天般草木零落,毫無生機死氣沉沉的樣子已褪去。她已渲染如春天一樣充滿生機勃勃,越來越青春了。找到青春該有的活力,她也想能這樣活著。

這個時候,歐陽凝琴走到李姍姍旁:“你怎么不拍了。”

“可能看到他一副欠人揍的樣子,所以……”李姍姍的后背靠著桌子眼睛看著趙子煜。

她們偶爾會在教室聊一點。李姍姍的心里總能感覺到歐陽凝琴不喜歡自己,雖然她什么都沒說。直覺告訴李姍姍,歐陽凝琴對她好像有點敵意,相處中能感覺到不舒服,和她呆在一起有種難受到缺氧的感覺。

至于對方不喜歡自己,李姍姍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可能一個人就是不可能做到讓任何人都喜歡吧。

歐陽凝琴,這名字很文藝,很淑女。有種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樣子。但是剛好不一樣,她微胖身材,第一眼看過去活脫脫像一男人。有一個男人的發型,穿著偏中性,是絕對不會穿裙子的類型。

休息時間,李姍姍看到班長和趙子煜之間在聊著什么,走過去對趙子煜說:“昨天的雨傘帶了嗎?是班長的要還給他?”

“哦——昨天讓我不小心弄丟哪里去不知道了。”回答了李姍姍他又轉頭看著班長,“我再買把傘還給你吧?”趙子煜一臉地笑著說,讓人察覺不到他的語氣里含著的歉意。

“一把傘而已不用了,家里傘很多沒事。”班長和氣地說。

李姍姍心里覺得奇怪也有點驚訝,就一個晚上就把傘弄丟了,她也沒想太多。

第二天,從化妝班來了一位女模特,長得還挺漂亮,黃頭發是她最大的亮點。

李華玲已經拍好了。

接下來,只見張小琳拿著相機對著模特說:“很好。手摸一下下巴,對在下一點,很好……”

拍了幾張。

“看我。”

下一位同學拍攝。

......

隨著閃光燈、相機咔嚓咔嚓等聲音,李姍姍的耳邊也隱隱約約傳來幾位同學的竊竊私語,提到趙子煜和這位黃頭發女生好像有過交往,不知道有沒有分手。

李姍姍聽了她們的談話,開始特意觀察起黃頭發女生和趙子煜。發現他們都沒講話也沒看對方啊,不像是男女朋友。

“姍姐,幫我拿一下花。”陷在思考中的她沒有聽到班長在叫她,李姍姍一臉無神像靈魂出竅一樣站在那。

班長再一次回頭看她叫:“姍姍。”

“啊。”她震驚了一下,眼睛看著眼前的班長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發呆了。

“幫我拿下花。”

“好。”說完拿花去。

班長拿了道具的假花給女模特,這也是他的習慣了:“花往下一點,手柔一點:看我。”拍了兩張,好像想不出什么姿勢于是說:“我們開啟自動模式。來牙疼、臉疼、肚子疼、腿疼……”

“哈哈哈……”

“班長厲害了。”

同學在一旁笑著。

咔嚓咔嚓……

過一會兒,張小琳看著李姍姍正坐在椅子上手握自動筆,好像在記筆記,走到她旁邊看了看:“姍姍,你怎么不用黑筆寫,都看不清不怕被擦掉?”

李姍姍在本子上涂涂畫畫:“習慣吧。”

旁邊的趙子煜不知道什么時候走過來地說:“這支筆看起來好像不便宜的樣子。”

“十幾元。”

趙子煜一副故意很驚訝的表情:“土豪啊。”

“這就土豪啊,你的相機一萬多我們都買不起,你才是土豪吧。”

“不,自動筆都買那么貴的你才是土豪。”

“當初畫素描才特意買貴一點,”李姍姍把手中的筆遞給他又說,“你試試。”

趙子煜接過她手中的自動筆,在本子上隨手寫了“趙子煜”自己的名字。

“你再寫寫。”李姍姍看了看,又再叫他寫寫,好像是想讓自己的筆記本里留下趙子煜的字跡似的。

趙子煜又寫了自己的名字。

“筆怎么樣?”

他點點頭:“可以,還不錯。”

晚上四點半了,下課了。一切看似還早,都還沐浴在陽光中。

“小琳,晚上我們一起坐公交車吧。”歐陽凝琴走過來碰了碰張小琳的衣領又是摟著她的脖子,很親密的貼近。

“嗯嗯,”張小琳從看著歐陽凝琴那的目光轉移到李姍姍那:“姍姍,一起走吧。”

李姍姍沉默片刻,吐出一個字:“額……”

她還沒把話說出來,歐陽凝琴就打斷她說:“她住宿舍就在樓下旁邊,還是我們走吧,公交車還要等。”李姍姍的余光看到歐陽凝琴都沒看她一眼,只對著張小琳說。

李姍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抿一下嘴看了一眼她們:“你們走吧,宿舍就在樓下很近,我現在還不想走。”

“好吧,那我們走了,明天見。”

“明天見,拜拜。”

當她們走出教室門,李姍姍回頭看了一眼她們。一眨眼的功夫,張小琳的頭發就變得散發出光澤,黑色上衣換了一種色調。歐陽凝琴沒有,還是原來的藍色牛仔褲和褐色上衣。張小琳經過了那現在唯一能被陽光照射的拐彎處,隨著一步一步的離開,她們消失在那個轉角。

李姍姍有點委屈,表情又似乎說著什么,又不想想太多。

班長指著墻壁上的紙喊著:“今天輪到誰掃地了,要掃好了才能回家。黃智宇、李華玲、李世綺……”

李姍姍本住在有點偏山的小區里——水墨晨園,這也是前兩年房子買到了這。考慮到離學校有點遠的路程,所以就住宿舍。不過這宿舍真的是近,下個樓就在旁邊,也就五分鐘的路程。

她們的宿舍接近三十個人一個大房間,大房間里又分一個個小房間,六個人一個小房間。

李姍姍住的宿舍里,沒有同專業的同學,她都跟學化妝的同學一起住。

本以為,跟她們可能相處不來,也不能一起聊聊專業對口方面的話題。里面有一個人叫莉莉,李姍姍的上鋪就是她,她和李姍姍聊得來。她們暢談自己的偶像,墻壁上貼著都是偶像,也時常一起點麻辣燙吃。

要說比較不方便的就是洗澡。接近三十個人一個衛生間,每次都要等啊等。

李姍姍每天都是早早入睡,有時候來不及想就睡著了。第二天也是很早就起來,大多時候都比鬧鐘起得早。一個星期會有三四天起來跑步,這個季節,散步跑步的人還是挺多的。

宿舍旁邊二百米有個小公園,李姍姍常在那跑步。兩、三個亭子,跑累了可以休息一下。偶伴涼風,吹拂著湖面荷葉來回蕩漾,遠外的高樓、青山,商場仿佛靜臥在湖面上。還能同時欣賞鳥語花香,怡然自得。

她覺得自己像老年人。早上不像年輕人那樣睡懶覺,晚上也不像年輕人那樣玩游戲到半夜才睡。每天都是早早去學校,充滿活力在攝影班。喜歡上攝影課,喜歡學校的氛圍,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可能被這春感染了。

十點了,夜闌人靜,皎潔當空。

她躺著,隨處可見一個個都躺在床上玩手機,撲鼻而來的是麻辣燙味。旁邊的室友發現上鋪似乎很不安的樣子說:“上面的別動來動去。”

而李姍姍聽見,卻是說:“上鋪的動起來,我覺得這樣搖來搖去像母親搖著搖籃似的挺舒服。”

這話說出來,頓時惹她們發笑。

旁邊的室友:“我不行,這樣晃來晃去難受。”

李姍姍上鋪的莎莎:“啊,我沒聽錯吧。”說完用力動了幾下,床鋪晃來晃去。

“哈哈,不錯不錯。”

李姍姍閉著眼睛,一分鐘、二分鐘……隱隱約約,朦朦朧朧聽見“咯吱咯吱——”不知道是磨牙聲還是有人半夜起來吃東西。

沒多少分鐘又感覺躺著的床漸漸變成了綠綠的草坪,自己正躺在草坪上。麻辣燙味也越來越像淡淡的花香。觸到了微風的溫柔,讓人愜意。好像一下子來到神秘的夜里。

“里面的人好了嗎?”

“滴瀝——砰砰砰——”

“我們等下吃什么?”

……

牙刷碰撞杯子伴隨著水的聲音,這是刷完牙后清洗牙刷攪拌聲。只是現在這個聲音或是小小的說話聲,都在這個時候顯得特別特別大聲,有種令耳朵承受不住的巨響。

李姍姍躺著好像又聽到:“小穎子,有沒有看到我的毛巾?”

熟悉的聲音,讓李姍姍的大腦對這個聲音作出了判斷,腦子里已有了這個人的面貌。這人高馬尾,腿如別人的手一樣瘦。

又被很大聲地響聲驚了一下“叮叮叮——”睜開眼向左一看……原來……

記得昨晚也就剛躺下。

在記憶中也就幾分鐘時間的樣子。

什么時候,夜已經謝幕了。她的眼前已經是晨曦。從黑到白也就“幾分鐘”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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