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存著幸福的感覺,那種溫暖,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溫暖。
走得很緩慢,像是走在了鋪滿杜鵑花的道路上。對于它,只知道它有著悲傷與孤獨的含義。滲透她的皮膚,成為了和它一樣有著悲傷的情緒。
盡力,盡力。加快腳步,走出這片悲傷的區域,走出原來那個悲傷的自己。氣喘吁吁,不是走不出來。其實那塊悲傷的區域只占了一小片,一個角落而已。是自己偏要選擇在那個圈子里不走出來。
一切明明如此的真實,只要跨出來。其實,加快得一直是幸福的腳步。
燈光在夜晚顯得格外亮,白色燈、黃色燈都爭著誰比誰亮似的擴散出大片燈暈,照亮著路上的行人。此時車內橘黃而柔和的燈光照著李姍姍幸福洋溢的臉上,怎么證明心里的快樂呢?
李姍姍坐在公交車上想著。她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表情,自言自語:“快樂的反義詞是開心嗎?不然是高興?還是幸福?”說完,低頭掩飾不住地傻笑了。在別人看來,就是活脫脫一傻子吧。
坐在李姍姍旁邊靠窗位置的小學生,在這個時候盯著坐在自己身邊的奇怪姐姐說:“姐姐,快樂的反義詞不是什么開心,高興,或是幸福,那些是近義詞。反義詞是“痛苦”,“悲傷”之類的?!?
李姍姍向左看去,一位穿著校服,手上拿著書包的女學生,李姍姍對她說,“哦,對姐姐來說就是開心,高興。什么痛苦、悲傷那些詞我不認識?!?
女學生:“......”
她視線回到前方,隨著公交車行駛身體也跟著晃動,臉上滿是笑意沉溺在幸福中,“姐姐不認識,腦子里沒有那些詞的概念。”
“你是不是傻真沒文化,是不是沒有讀過書。”
“什么?小孩子不懂?!崩願檴欀挥X得她很可愛,又陷入到甜蜜的回憶中無法自拔。
這位女學生看著李姍姍,心里想著:大人的世界我也不懂,太奇怪了,還是要多讀書才行。她拉開拉鏈,從書包里拿出一本書翻著。
李姍姍看到她正在認真地看書說,“不錯嘛,挺認真的呀,珍惜每分每秒?!蔽罩^對她以示鼓勵,“加油?!?
這位女學生的視線集中在手中的書本上,“恩恩,必須得認真才行啊?!鞭D頭看了李姍姍一眼,又往手中的書本翻一頁過去,“現在更深的體會到了。”
李姍姍快速地眨了兩三下眼,左轉不解的看著她。
回去的路上,時間飛速轉動,快到李姍姍感覺頭有點暈乎乎的。有時候會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快到只是一夜之間,抓不住青春的尾巴?;蛟S慢到一分一秒,度日如年。
李姍姍從書包里掏出鑰匙,打開門大聲地喊著:“我回來了。”
一開門,家里濃濃的菜香味撲鼻而來,像是熱情地擁抱李姍姍。
媽媽穿著圍裙在廚房里聽到李姍姍的聲音往后看:“回來了,可以準備吃飯了?!?
“嗯嗯,”李姍姍把書包放進房間走出來,盯著桌子上的菜說:“什么好吃的,我看看。酸辣土豆絲,魚,紫菜湯,都是我喜歡吃的菜?!?
李捷從房間走出來:“姍,拿了畢業證就玩嗨了,這幾天玩得爽嗎?”
“沒玩。”
李捷打開電視,坐在沙發上選電視劇看。
“吃飯了,都過來吃飯?!眿寢尪酥俗邅?。
“我來盛飯。”李姍姍走去廚房。
歐陽安娜想起那天,說:“姍姍,你的同學有打電話給你過?!?
“哦哦。”
李捷吃兩口菜,邊嚼邊說:“接下來該找個穩定的工作,不能這樣隨心所欲?!?
“我知道了,接下來我就開始投簡歷找工作。”
“工作沒那么好找,快的話,可能沒多少天就能找到。慢的話也要好幾個月,不要找太遠的,久了會很累的,工資差不多就行了?!崩罱莺苡薪涷灥卣f了一筐的話。
李姍姍似乎沒有聽進去,她只顧著自己的想法,心里自己有數。隱隱約約間聞到一股藥膏的氣味,李姍姍尋著氣味發現哥哥脖子上貼著痛貼膏,問:“哥哥,你脖子怎么了?”
李捷:“沒事,就是一直坐在電腦前,脖子有點疼?!?
“周末去醫院檢查看看?!睔W陽安娜說。
“這不用看,貼一貼時間久了就好了?!?
“檢查一下,比較放心?!?
“再看吧?!?
李姍姍覺得這個痛貼膏的氣味一般人聞到都會覺得難聞。如果從一個人身上散發出這種氣味,會給人一種對方很衰弱,病懨懨的樣子。但是每一個難聞的氣味里,至親的人每一個呼吸都能感覺到心疼。
晚上十點,李姍姍回到自己的房間,打了個電話給張小琳。
“喂,小琳?!?
“姍姍?!?
“你前幾天有打電話給我過?!?
“這幾天干嗎呢,上次打給你,你媽說你不在家?!?
“對?!?
“什么時候出來一起吃個飯吧?”
“可以啊,過幾天吧,要不下個星期三吧怎么樣?”
“可以。”
“掛了,拜拜?!?
“拜拜。”
李姍姍躺在床上,起身半躺著順手拿起桌子上的飛機模型瞧了瞧,又向房間環視著。她的腦海里想起在鄧尼家的一幕幕,感覺就像一場美夢。腦子里迷迷糊糊,明明是很真實的發生過,同時又像假的有這樣的矛盾心理。
她閉上雙眼,鄧尼那濃濃柔情的語調,牽動著李姍姍的心。那里的山、那里的水,很不一樣。李姍姍心里想著:鄧尼現在在干嗎?他是否也和我一樣在想著我呢?李姍姍害羞地笑出聲,抓起被子一頭躲進被窩里。
最近幾天天氣漸漸大熱起來。夏天中午的太陽,天地間便彌漫開無形的熱氣。特別強烈的光線,走在路上沐浴在強光之中。影子顯得更深更重,如果用攝影的光來講是光明和黑暗強烈對比的光線。從陽光走到陰影,看不清剛步入陰影的細節。有時就像失了明一樣,在眼里是夜晚是死黑。
天上的白云像極了鯊魚的形狀,等著烤熟了路人就一口吞進肚子里似的,什么時候鯊魚也開始吃燒烤了。夏天讓人悶熱,難受。
今天的樹啊花啊都懶得動,鳥兒也懶得叫。一切無精打采的,看似路上都無聲的靜止了。趙子煜也懶散地靠在椅子上,一臉沒有之前的笑容,只有覺得無聊。教室里,拍著模特的人寥寥無幾,至于靜物攝影也只有一二個人在拍攝。
張小琳走到趙子煜旁邊:“晚上和姍姍一起吃飯,叫上班長,上次不是說要聚聚嗎?!?
趙子煜頓時從椅子上坐直了身體,就像枯萎的花重新復活了一樣。眼睛目視前方,又抬頭望著張小琳的臉說:“好,幾點在哪里?”
“我們定個時間,到時候我再發個微信給姍姍。七點怎么樣?就在這學校附近的炒菜館,點幾樣菜一起吃個飯?!?
“可以,”趙子煜再想想有什么更好的節目,“要不要再一起去KTV唱歌?!?
“我覺得沒戲,姍姍好像不喜歡,她之前有稍微提過?!睆埿×账坪鹾芰私饫願檴?,脫口而出。
趙子煜點點頭,心里同意趙小琳說:“是啊,她不像喜歡去唱歌的人,而且她連KTV都沒去過?!?
趙子煜能感覺的到李姍姍對攝影有自己的觀點,偶爾會開一些小玩笑。更多時候,覺得她其實比較乖,文靜,不愛鬧騰的一個人。
手機鈴聲響起,電話里頭傳來的是一位柔和的女人聲音,就像10086里的客服聲音一樣,甜美、溫柔。好像能把一個人給融化掉連骨頭都不剩。
“喂,你好。”
“你好。”
“請問是李姍姍嗎?”
“對,是我。”
“嗯,我在網上看到你在我們公司投了一份簡歷,是攝影助理崗位?”
“嗯嗯,是的。”
“請問你還在找工作嗎?”
“對,還在找?!?
“那你什么時候有時間過來下?”
“明天可以嗎?”
“可以,那就明天十點,這個時間可以嗎?”
“恩恩,可以?!?
“好,那我等下把公司地址發送給你,請注意查收?!?
“好的,謝謝?!?
“不客氣。”
“yes有面試了?!崩願檴櫢吲d地歡呼著并跳起來,“太好了。”
李姍姍想象著有一個朝九晚五的工作。沒有要求工資要多高,下了班,和朋友出去走走。周末出去逛逛,聊聊八卦,再有個喜歡的人同時對方也喜歡自己。這要求,似乎又高又不高。
夏天的白天總是太長,夜就短了。七點多了,天空也才剛暗不久。拾陽大廈附近到了晚上就格外熱鬧、漂亮。
經過公園,到處都是休閑消遣的各樣各式的人。此時就有很多人在聊天散步了,蟋蟀青蛙聲為這個公園增加的氛圍,他們身在其中更有體會。星星倒映在河面上,像是鉆石美麗極了。各樣的燈下繁華的街道,有著各樣的人群。
張小琳,趙子煜,霍恒班長已經訂好了位置坐在椅子上聊天了。李姍姍才剛進這家店,看到了他們,向他們走去說:“我來晚了,有點小堵車。”
“沒事,我們也才剛到不久?!?
“坐。”
張小琳把菜單放在李姍姍面前說:“看看菜單,要點什么?”
“我幾乎不挑食,你們點吧看要吃什么?”
“這樣啊......”張小琳略加思考的鉤選了蛋黃南瓜,再把菜單給了班長和趙子煜說,“你們也點一點?!?
“這個?!?
“那就這個?!?
“服務員?!?
一位穿著制服的女服務員走了過來。
“上這幾樣菜,謝謝?!被艉阏f。
“好的,請稍等?!?
李姍姍看著他們說:“你們最近怎么樣了?”
“昨天就出外景了,現在出外景必需得備花露水、風油精。那模特穿著裙子,全腿被咬的紅紅的?!睆埿×照f。
“是啊,夏天蚊子多,特別你們在樹啊草叢啊拍照,都有蚊子在哼著飛舞?!?
趙子煜笑嘻嘻的,指著他自己和班長說:“像我們就還好,穿著長褲,蚊子想咬都咬不到是吧?!?
“嗯嗯?!?
張小琳看到樂呵呵的趙子煜,對著李姍姍說:“你不在的時候子煜安靜了不少,也比較少看到他了,昨天就請假了?!?
“哪有,最近天氣熱起來,不太想說話了?!?
班長贊同趙子煜:“我也是,一到夏天就犯困不想說話。”
李姍姍笑了一下,說:“就是,人本來就有各種情愫,你還不準子煜安靜一下啊?!?
點的菜都上來了,班長看著桌子上的菜說:“太好了,我都餓了?!?
“正好,這么多菜那你就負責吃空吧?!睆埿×照f。
“再怎么餓,我也不是豬?!?
李姍姍開玩笑說:“真的啊我才知道,哈哈。”
“呵呵......”
“你們一起欺負班長,我不同意?!壁w子煜霸氣地說,像是在維護他。
班長看一眼他,說:“還是子煜好。”
張小琳的氣勢不輸給趙子煜,她往碗里夾了蛋黃南瓜說:“不同意,想怎么樣?”
趙子煜故意認慫地看著李姍姍和張小琳說:“我也加入你們,算我一個?!?
“哈哈?!?
過了一會兒,李姍姍嘴里越嚼越慢,到停止。她的視線一點一點往上看,往趙子煜瞧去。在他的臉上停留了幾秒,當視線收回來時又開始嚼起嘴里的食物。
第二天早上九點,李姍姍一開始連一個地方的地址都找不到,后來跟她哥哥多走了幾次,已經會用地圖找位置了。
她坐一號線地鐵坐了六站下車,再坐了一輛公交車終于到了??纯词謾C里顯示的地圖,還要走八百米。跟著地圖走,到了公司樓下。地方有點偏僻,看起來不像公司,有點平民房的樣子。李姍姍站在門口猶豫要不要進去,既然來了,總該進去面試下。她走了進去,上了三樓。
“你好,我是過來面試的。”李姍姍一走進去,不知該對著誰說。沒有多少人,都坐在電腦前。
有一個人向李姍姍走來:“好,這里登記下。里面坐下,簡歷寫下。”
“好?!崩願檴欘澏兜厥植宦犑箚?,字寫得難看。
和面試官聊了一會兒,最后對方說了句:“三天內我們會通知。”
“恩,好,謝謝。”
“慢走。”
“嗯嗯?!?
之后接著投簡歷,又有三個可以面試,不是等通知就是不太合適。樹下的知了叫響了這個夏天,那叫得真響,身上的熱氣也被叫得涌上額頭。面個試,額頭鼻尖一粒一粒的汗珠,擦個汗,臉上的妝也一并被擦掉,手化上了妝。
兩個星期過去了,最近李姍姍一直在找工作。又是面試的,想想自己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鄧尼了,明天沒有面試可以去見他。想想,上次見他還沒有現在這么熱。隔了一個季節,事實上是二十天左右。她竟以為隔了三個月,也確實覺得有這么久了的感覺。
有種這樣的含義,春天即將過去了的那幾天,她與他的遇見,是為了帶著最火熱的心去見他。李姍姍的臉上在這悶熱的夏天里,不知不覺露出了燦爛的笑臉,眼前出現鄧尼的樣子。
他的動作、語言、神態,就好像儲存在腦海里的故事,現在被按播放鍵播放了。
這個故事內容只有美好、快樂。沒有跌宕起伏的情節,沒有很長的內容,是短暫的美好幸福。這也是生活在故事中主人公希望的樣子,所以李姍姍覺得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