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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敗壞城風(fēng)

咣!

昏暗的地下室,刺鼻的腥臭味,一個渾身血跡斑斑的男人跌了進(jìn)來,破破爛爛的外套,已經(jīng)遮掩不住他那魔鬼般的身材。

力量與強(qiáng)壯仿佛化作一根根沉重有力的青筋依附在他的身上,肌肉與線條勾勒一副健壯的身體,可就是這樣的人,走到哪里都讓人狂叫的人,卻也淪為落水狗一般的可憐蟲,一頭栽倒在昏暗的地下室中,奄奄一息。

沒過多久,昏暗的地下室出現(xiàn)一道模糊的身影,手中正拿著那日出現(xiàn)過的法杖,代表著惡意魔符的掌控者,她腳步的聲音輕的像只貓,無聲無息,但她的法杖落在地上,卻沉重的像是早晨敲響的鐘聲,一聲又一聲,一波又一波,繞梁三日而不絕,震耳欲聾。

噗!

那個人一口血吐了出來,眼神反而有些清醒。

她翻過他的身子,低下身去看著他,打量著他那魔鬼般的肌肉身材,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

“我突然舍不得讓你死了呢。”

“魔女,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當(dāng)初你最敬畏的程神官在我面前,也是這般寧死不屈的語氣哦。”

她慢慢地低下身子,露出那比雪還白的臉。

他見著了她,卻仿佛看見了鬼,一下子就緊張地忘記了呼吸。

“我是無處不在的,而且誰能想到,她才是真正的我?”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她。”

他突然變得語無倫次,神經(jīng)兮兮地指著她。

“她為什么不能是我?”她低下身子,嘲諷地看著他,甚至伸出兩指從胸口夾出一紙靈符,砸在他的臉上,譏笑道,“我想這張靈符的作用,你應(yīng)該比誰都更清楚吧。”

而他卻不敢拿,呼吸急促,不停地顫抖著恐懼著。

“你知道她就是我,而我也是她,所以你還愿意堅持下去嗎?”

他不敢相信,卻不得不相信,于是他鼓足了勇氣,使出渾身最后的力氣,拿起靈符,啪嗒一聲,貼在她的臉上。

地下室,靜悄悄的,安靜到連汗水滴落的聲音都那么清楚。

“李白白,是個好孩子,而你也是個好戰(zhàn)士。”

阿嚏!

“哪個老不死的又在詛咒我?”

綠意盎然的公園,曲徑幽深的石子路,平平無奇的長椅,正躺著戴著鴨舌帽的少年,翹著二郎腿,啃著大雞腿,猛地一個噴嚏跳起來,當(dāng)即大大咧咧地嚷嚷道。

“白白,咱們這樣,會不會太引人耳目?”

長椅的邊上,是個中年男人,身前放了個破碗,頭上戴著一頂破破爛爛的帽子,正彈著當(dāng)下最流行的歌曲。

叮咚!

少年沒有理他。

恰好有路人往碗里投了一塊錢,熱心地鼓勵道,“彈的不錯,再接再厲。”

叮咚!

這時,又有人投了一塊錢,“吉他音色不錯,賣我不?”

“滾!”

男人抬頭,瞥了他一眼,暗暗握緊拳頭。

“呸,丑賣唱的,還敢擺譜,信不信我分分鐘教你做人?”

路人昂著頭,一臉囂張地吼道,“我告訴你,這片公園,哪個不認(rèn)識我長安余宇宇,你小子敢得罪我,信不信我分分鐘就……”

他話都沒說完,男人就把吉他往邊上一放,兇神惡煞地擼起袖子。

然后,他見狀不妙,扭頭就跑,嘴里還喊著,“小子,你給我等著,看我分分鐘不弄死你。”

男人一把起身,少年也急忙起來,一臉尷尬地拉住了他,“康哥,別生氣,別生氣。”

“白白,你不躲好,反而跑來大庭廣眾之下,是怕上頭找不著咱倆?”

這一大一小,自然就是通緝令上有名的李白白與長安九牛許康康。

“康哥,彈吉他,彈吉他。”

李白白見那個人跑遠(yuǎn)了,也沒在意,隨口敷衍道。

許康康也不好對他發(fā)怒,于是就忍著性子,繼續(xù)彈著吉他。

這時,走來一家三口,那老爸指著許康康,對他那五六歲的兒子說道,“兒子,瞧見沒,要是不好好學(xué)習(xí),以后就只能像他一樣沿街賣唱……”

李白白豁然起身。

他急忙丟下一塊錢,語氣和藹地說道,“其實賣唱也挺不錯。”

李白白卻急轉(zhuǎn)彎,一臉賠笑道,“大爺說的什么話,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孩子還是好好讀書的好。”

那老爸一愣,立馬臉色一沉,人模狗樣地說道,“瞧見沒,這賣唱的就都是賤骨頭,哪個有錢哪個就是爹。”

孩子搖了搖頭,“爸,老師說了,你這種欺軟怕硬的人,不能學(xué)。”

那老爸頓時臉皮一紅,尷尬一笑,拉著孩子就走,然后臨行前還不忘教導(dǎo)孩子,“兒子啊,爸和你說,老師的話都是騙人的,你可千萬不能信,這社會就是欺軟怕硬的人才能如魚得水,你以后想要成為人上人,就得學(xué)會欺軟怕硬。”

“可是爸,你不是教導(dǎo)我,在學(xué)校什么都得聽老師的嗎?”

老爸臉色陷入短暫的尷尬,繼而是一臉的不耐煩和怒氣,指著他兇道,“兔崽子,你連爸爸的話,都不聽了嗎?”

“爸,你不講理。”

然后,那老爸拉過孩子,就是一陣毒打。

就在這時,李白白忽然撿起破碗里的一塊錢,上面裹著一紙白符,大聲地喊道,“那個誰,你的一百塊丟地上了。”

那老爸立馬放下孩子,怎一個眼疾手快,一把穩(wěn)穩(wěn)地抓住了一塊錢,還沒來得及細(xì)看,他的眼角就瞥見了李白白那淺淺的壞笑,接著他自己就開始傻乎乎地笑。

“白白,帝國明文規(guī)定,禁止百姓之間,濫用私符,違者將視情節(jié)大小……”

“康哥放心吧,那只是個惡作劇,過一會就自動消失了,誰也不會在意的。”

“再說,他這么鄙視我們偉大而又勤懇的康哥,我小小地教訓(xùn)他一下,怎么也都說的過去吧。”

許康康只好不再說話,畢竟他是為了自己出頭,可他心里還是覺得不太舒服。

“李白白,我不得不說,你膽子真大。”

石子路上,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聲音,慢悠悠地走來,此時的他手里正把玩著一枚銅板。

李白白和許康康見到那枚銅板,不約而同地眼神一沉,下意識地就想卷鋪蓋走人。

“先別急著走,有話好好說。”

“沒什么好說的,只怪我看錯了你。”

“不,我今天不是來和你算賬的。”

“哦,你還想抓我?”

“不,我是想請你回趟學(xué)校。”

“回學(xué)校做什么?”

“校長說,老嶺的事讓他對你感覺很愧疚,希望我能帶你回去。”

李白白嗤笑一聲,“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通緝令上的名字還有他一個吧。”

“你不懂,但康哥懂,上頭的意思,誰也不敢違背。”

李白白看了眼許康康,就見他臉色慎重地點了點頭。

“所以,你可以放心地回去,而且光明正大地回去,誰也不會攔你,誰也不敢攔你。”

“就憑你?”

“不,是憑我手里的這枚長安勛章。”

“這是屬于烈士的榮譽(yù)勛章,你不配。”

“配不配,我們說了不算,上頭說了才算。”阿杰咧開嘴,揚了揚手里的銅板,笑容滿面,怎一個春風(fēng)得意。

“現(xiàn)在和我回去吧。”

“保安,就是他倆,沿街乞討,敗壞城風(fēng)。”

就在阿杰以為一切都如愿以償?shù)臅r候,突然跑來個路人,領(lǐng)著七八個守衛(wèi)軍,指著他倆,大聲嚷嚷。

“康哥,跑。”

“嗯。”

“不,別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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