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不受空間裂痕限制的夜新月，王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凝重。
要知道，就算是強大如他，都被空間裂痕限制的動彈不得。
而現在的夜新月難道就一定比王昊強大嗎？
王昊并不覺得！
最直觀的一點就是，王昊還在為夜新月提供能量。
如果夜新月真的比王昊強大的話，那么，她應該是看不上王昊的能量的。
所以，歸根結底來說，還是夜新月體內的那道暗月先天符文在作祟。
“你沒事吧？”
想通了這一切的王昊，關心的詢問了一下夜新月的狀態。
因為，很多人在力量暴漲之后，會被力量奴役，成為力量的傀儡，所以，王昊很想確認一下。
“沒事！
不過，我現在這個狀態需要消耗巨大的能量，所以......”
后面的話，夜新月沒有說出來，但是，王昊跟她都懂。
“放心，有我在！”
對于能量，王昊從來都是不會吝嗇的，尤其是對夜新月，那絕對是要多少有多少。
“你能幫我擺脫空間裂痕的限制嗎？”
“我試試！”
夜新月也是第一次處于這種狀態，所以，哪怕是她自己都不清楚現在的自己到底有多強，到底有多少本領。
不過，有一點她還是清楚的，只要她想，所有暗月系的符文，她都可以一念成符！
所以，只見她雙眼開合間，一道神秘的符文便出現在了王昊的胸前。
這道神秘的符文背后是一輪漆黑的暗月，使得這道符文整體的顏色都是呈現暗黑色的。
但是，這種暗黑色，哪怕是在黑暗中都能被人看見，很是奇特。
而隨著這道神秘符文映入王昊的胸前，頓時，王昊便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一輕，那種被禁錮的感覺頓時就消失了。
“這是什么符文？”
重新恢復了自由的王昊，對于剛才夜新月使用的這個符文很是好奇。
只不過，對于王昊的這個問題，夜新月也陷入了思考，那樣子明顯是她自己都不清楚，不過，過了一會之后，她還是回答道。
“不知道。
其實，剛才我并沒有想要去鐫刻符文，我只是想著要把你從空間裂痕的束縛中擺脫出來，然后，它就出現了。”
聽著夜新月的解釋，王昊也是很驚訝。
一時之間，王昊也只能將這神奇的效果歸功于先天符文的強大。
“是不是，所有的先天符文擁有者都能像你這樣？”
這個時候，王昊就像是個好奇寶寶一樣，對夜新月的先天符文充滿了新鮮感。
“不清楚。
每個先天符文的擁有者，一般都會被各大勢力嚴格的保護著。
外界的人，除了能夠知道他們先天符文的名字之外，基本上就是一無所知。
不過，我外公曾經跟我說過，當年我的外曾祖父在實力達到星空級以后，他的先天符文就產生了一些質變。
只不過，就算是我外公，對此也不是很清楚。
但是，有一點可以明確，星空級才是先天符文擁有者的開始。”
對于夜新月的解釋，王昊還是比較認同的。
當然，對于“每個先天符文的擁有者，一般都會被各大勢力嚴格的保護著”的這個說法，王昊還是不敢茍同的。
別人是怎么樣，王昊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最起碼夜新月沒有受到應有的待遇。
“對了，你外公他們集團不是已經研究了你的先天符文很長時間了嗎？
他們應該已經取得一些進展了吧？
他們是怎么跟你說的？”
王昊思考了一會之后，便轉頭看向了夜新月，但是，就是在這轉頭的瞬間，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王昊發現夜新月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不耐煩。
只可惜，這一絲不耐煩轉瞬即逝，所以，哪怕是王昊都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尤其是，夜新月此時說話的語氣似乎也跟之前并沒有什么區別，所以，王昊更加不敢確定了。
“我外公跟我說過，暗月代表的是一個人內心深處那無法被磨滅的執拗。
如果說太陽是個性和靈魂，那么，月亮就是內在和情緒，而暗月就是負面和野望......
其實，每個人都有黑色的欲望，每個人都有一顆暗月在心底。
如果說月亮是太陽的影子，那么暗月就是靈魂的影子，代表著我們害怕承認和不敢面對的自己。”
說著，夜新月伸出自己的右手，在黑暗的滿是裂痕的虛空中輕輕撫摸著，像是在撫摸著什么貴重的東西一樣。
然后，只聽一道飄渺而又充滿誘惑的聲音從她的嘴里傳了出來。
“王昊，你看到了什么？”
聞言，王昊不自覺的便盯著夜新月的那只在虛空中揮舞的手掌看去。
看著看著，王昊仿佛看到了他從未見過面的父母，看到了陪伴他成長的赫丘利。
看著看著，原本單一的人物畫面，又變成了動態的場景，在這些動態的場景中，他看到了傷痕累累浴血奮戰的赫丘利，也看到了那被赫丘利保護在身后身心疲憊的親生父母。
而在他父母的對面，那逼迫的他們走投無路的正是哈德斯跟阿卡斯。
這一刻，他內心最原始的欲望被激發，他怒火中燒，他恨不得立馬沖進自己所看到的畫面中，去救出自己的父母，救出自己的教父，擊殺哈德斯跟阿卡斯。
然而，就在他即將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夜新月那清冷的聲音的再一次傳來！
“王昊！”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聲呼喊，卻是像有著靜心凝神一般的效果，原本已經快要被欲火焚身的王昊，在夜新月的這一聲呼喊之下，就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一樣，靈魂激蕩，身心震顫，瞬間清醒。
“我這是......”
清醒之后的王昊，依舊對剛才發生的一切，后怕不已。
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切，他明明記得，一開始的時候他一直告誡自己這是幻覺，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心神便失守了，然后，怒火就不可遏制的出現了。
要不是夜新月最后將她喚醒，王昊不知道會發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對不起，王昊！
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力量，剛才好像失控了......”
就在王昊還是驚魂未定的時候，一旁的夜新月卻是主動承認了錯誤。
看著滿臉自責跟愧疚的夜新月，王昊哪里會去責怪，他依舊如同往常一樣，將夜新月摟入懷中，輕輕的撫摸著她那烏黑的長發，柔聲安慰道。
“沒事，這不怪你。
一下子擁有這么強大的力量，失控是很正常的事情。
小時候，我經常這樣。
以前，我有教父保護，現在，你有我保護！
放心吧！”
“嗯，謝謝你，王昊！”
依偎在王昊懷中的夜新月，語氣哀婉的回應著王昊，仿佛，王昊的話語能給她帶來十足的安全感。
于是，她不由自主的將王昊抱緊，那環抱住王昊的雙手在王昊的后背不斷的撫摸著，那種感覺，像是在撫摸一件自己心愛的玩具一樣。
感受到夜新月的“熱情”，王昊再一次不正經的說道。
“這里好像只有我們兩個人欸？”
“是嗎？
怎么，你想來點刺激的？”
然而，讓王昊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夜新月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尤其是夜新月此時看著他的那極富侵略性跟挑逗的眼神，配合上她那微微上揚的嘴角，讓王昊再一次欲火焚身了起來。
可惜，就在下一秒，就在王昊準備來點刺激的時候，夜新月一把將他推開，再一次恢復了之前那冷冰冰的模樣說道。
“正經點！”
看著夜新月那冷冷冰冰的眼神，王昊頓時就蔫了！
而被夜新月這么一搞，王昊剛才的思緒也被打斷了。
“走，我們離開這里！”
于是，在夜新月的催促下，王昊牽著夜新月的手，向著通往第一層的入口處飛去。
因為沒有了影鴉們的干擾，王昊跟夜新月兩人很快便來到了第一層的冰川迷宮。
只不過，就在他們剛進入迷宮沒多久，族老的聲音便在兩人的耳畔響起。
“尊上，請救救我的族人！”
此時，族老的言辭之懇切，態度之卑微，讓王昊忍不住再一次唏噓了起來。
要知道，當空間裂痕密布整個空間之后，這些異種潮汐海靈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這可是連王昊都無法掙脫出去的強大力量，更不用說這些異種潮汐海靈了。
所以，當這些異種潮汐海靈發現王昊他們竟然可以在密布裂痕的空間中自由行走的時候，可想而知它們是有多么的驚訝。
當然，很快，它們就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不過，這一次，它們猜錯了，王昊之所以能夠在這密布裂痕的空間中自由行動，那還是多虧了夜新月。
所以，王昊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了自己身旁的夜新月。
感受到王昊的目光，夜新月這才冷冷的詢問道。
“我憑什么要救你們？”
夜新月的這句話，不僅令族老一時語塞，就連王昊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當然，王昊之所以皺眉，自然不是因為夜新月態度的冷淡。
其實，王昊并不是一個心思很細膩的人，但是，他對夜新月的感情是真的。
因為在乎，所以他會在意她的一言一行，因為愛，所以他會奮不顧身。
雖然夜新月看上去很冷漠，很強勢，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她一般都是以王昊馬首是瞻的。
可是這一次，夜新月竟然主動去面對這些了。
這一點，才是讓王昊感到最驚訝的。
說白了，王昊就是覺得眼前的夜新月，似乎變得跟原來的不一樣了。
而就在王昊為此傷神的時候，族老那蒼老的聲音再一次傳來。
“尊上，若您愿意拯救我族，我族誓死追隨！”
“呵呵......”
然而，在族老看來是自己最有說服力的話，在夜新月聽來卻是一文不值。
“老東西，誓言這個東西從來都是最不值錢的。
在這個世界上，我只相信欲望！
只有欲望才是最真實的東西，來吧，告訴我你心中最深的執念。”
說著，夜新月那漆黑的雙眸中突然出現了一道與之前截然不同的神秘符文，而在這道符文的作用下，那隱藏在冰川迷宮之中的族老卻是不由自主的開口說道。
“尊上，從前，我族是神棄之族，如今，更是淪為了被族人唾棄的異種。
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我們已經無法回到族群之中了。
但是，我們不甘心！
難道異種就該被唾棄嗎？
我們是異種，但是，我們應該比它們更加高貴，我們才是大自然優勝劣汰的完美杰作，它們才是應該被淘汰的殘次品！
我們......不愿永世為奴！
我們......要自立一族！”
在夜新月的引導之下，族老說出了他心中的不忿與野望。
說實話，王昊被族老的話給驚到了，他是真的沒有想到，族老會有這樣的勇氣。
自立一族......
在這翰海星空，別說自立一族了，活著都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在王昊看來，族老所說的自立一族，更像是一個笑話而已。
但是，這話，在夜新月聽來，卻是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有點意思！”
是的，夜新月沒有覺得族老的話有多瘋狂，更多的，她只是覺得族老的話很有意思。
或者說，族老的野望很有意思！
然而，在這一刻，族老突然清醒了過來。
當然，其實不應該用清醒這個詞來形容，因為，它對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清楚的。
只是，它無法左右剛才的自己而已。
然而，這才是最讓它感到恐怖的地方！
那種身不由己，那種自身不受控制的感覺，真的讓它非常的絕望。
“那么，你愿意為你的野望付出代價嗎？”
還不等族老從驚嚇中恢復，夜新月便又誘惑著說道。
只不過，這一次，族老沒有被控制，所以，它遲疑了。
沒辦法，夜新月給它的感覺實在是太詭異了。
它承認，夜新月的實力也很強大，但是，它更希望將自己的族人交給王昊，而不是夜新月。
所以，它沒有回答夜新月的問題，而是將自己的目光看向了王昊。
雖然，族老依舊隱藏在冰川迷宮中，但是，王昊還是能夠感受到它那炙熱的目光。
于是，王昊思考了一會之后便說道。
“我跟她，不分彼此！”
聽到這話的夜新月，笑了，嘴角上揚的角度變得更加的明顯了。
但是，她的這個笑容，怎么看都像是獵人捕獲獵物時的笑容。
而王昊的回答，則是讓族老最終狠下了心，回答道。
“尊上，我族愿意付出任何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