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片海青色的霞光。摩托車閃過。鴿子扇著狹長的翅膀閃過。鳥兒們在霞光里剪來剪去,想撈點金黃、海青色回去做衣裳。桂花爍金流香,滿城披上黃金甲。
那一面,并不是東方,那是太陽落下去的西方,現在遙遙地對著黎明。小青鳥在眼前搶食剩果子。柔軟多汁飽滿紅透的果子,早就被夏天的鳥兒們摘尖掠食完畢,便不再光顧了。剩余幾個零零星星半紅不青的果子,臨時安慰著偶爾運氣沒那么好的饑腸轆轆的小鳥兒們。
黃浦江水位大幅度下降,淤泥和石頭底都露出來了。彈涂魚打洞洞,在淤泥里扭來扭去。游輪,渡船,貨運船依然穿行如梭,白的白,黑的黑,有的蓋著綠色的防塵紗網。汽油味兒跟樂淘沙和天星小輪兒一樣。
鳥兒在樹上嘰嘰喳喳的,自拍的大嬸悠悠閑閑地一遍遍聽著音樂重拍“我生在小山村”,跟姑姑是一個年代的人。小孫孫在童車里醒來,來了段兒小小的起床氣,大嬸一邊抱起他,一邊指給他看輪船,汽車。
那些古板筆挺的時裝,是怎么將人嚴絲合縫地裝進去的,脫的時候是不是很困難。夢里,小小的他,穿著西裝,奶聲奶氣地裝大人,一本正經深情地唱著歌,想要參賽。
昨天,終于有點兒新鮮的東西從腦子里過去了。豫園股份。東方之美。交通股份。復星醫療。大企業傳承,上層建筑跟下層有什么關系嗎?她們扭著時裝,他們搭著廁所。總需要有人來寫小人物,可是人們感興趣的,或者感興趣的人們,從來不是小人物。小人物會去電影院看電影?估計連張電影票都會省下來給娃買玩具吧。商業銀行的信貸,英語的練習。香港回來的老客,來上海定居三十一年的國外高管。
10年的規劃,40-50就老了。能投資衣服的,估計也就這幾年了,以后總會喜歡穿舊衣服的。跟著漂亮厲害的人在一起,就會變得漂亮,厲害。
考個交大或者復旦的研究生。這樣英語就變成必學的科目了。他上大學,她就跟著上研究生。副業,是英語。主業,覆蓋掉自己的社保,同時走自己的特長,然后將自己作為工具人,卷上去。當年的她們。她掙扎在貧困線,而她們一個去了香港做秘書,一個去了英國留學。教學對她們來說,只是一個過渡性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