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夕陽正好,暖色傾灑,萬物回春。
李敏放學(xué)后要到掃衛(wèi)生,耽擱些時間,人跡寥寥,背著書包,在操場上行走著。
走到半圈的時候,聽見打斗聲,她循聲看去,定下腳步。
小樹林里,傅寒生臥在地上,方斂手下動作狠厲,他躺著,正看著她的方向,穿過灌木的空隙,臉色慘白,瞳孔死水的黑。
他沒有給出任何求救的信號,她有些懵了,不敢相信他竟然被打了,打人還是自己的同桌方斂。
隔著些看距離,因此她聽不太清他們說了什么,幾秒后,打斗聲停了,一陣腳步聲雜亂。
方斂半月提前出院,醫(yī)院那個鬼地方待久,人該瘋了。
學(xué)校生活愜意,最重要的是,他利用母親與校長的人際關(guān)系,唆使老師安排李敏做他的同桌好幾年。
聽說這段時間他的小同桌和一個新來的學(xué)生來往密切,火大的很,急急忙忙就吵著出院。
方斂打完人,壓根沒想到有人會看見,沒多想威脅幾句就走了。
動蕩聲停下,李敏吸了吸氣,走進(jìn)小樹林。
傅寒生知道她站在那里,莫名的就不想動手了,想看看她心疼的表情,雖然很病態(tài)但有效。
他躺在那里,毫無生氣。
她去扶他,他睜眼,順著她的攙扶站起來,兩人來了醫(yī)務(wù)室。
醫(yī)生熟練地替他包扎,他眉頭都不皺,觀察著女孩兒臉上因心疼焦急的臉色,掀了下睫毛,表情細(xì)微變化。
女孩想著傷口待會吞藥肯定要水,看著還在包扎的他,背著書包打算去小賣部自動販賣機買瓶礦泉水。
傅寒生見她背包離開,身子一僵。
李敏買好礦泉水回來,看到坐在地上的傅寒生。
不知怎么的他就坐在地上,背靠醫(yī)用床。
夕陽西下,天微微亮,光線自室外射進(jìn)充滿酒精味的醫(yī)療室。
少年隱匿在暗處垂著頭,皮膚冷白,下巴消瘦,棱角分明看不出神情,纏著紗布的手緊緊攥著藥板。
空氣里比方才離開時多了冷寂和戾氣。
李敏看的心下一緊,奔過去。
傅寒生抬眸看到她,明顯愣住。
李敏跑過去,抓住他的手,他溫順的展開手,藥掉落在地上。
猶豫了一會,她直接撿起地上的藥送到他嘴邊,遞上水,“張嘴,吃藥。”
傅寒生低眸有些委屈,看著面前白凈的手,微微皺眉,“臟。”
沙啞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傳開,低低沉沉,掀起波瀾。
李敏微愣,這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露出這么生動的表情。
“你要是不坐在地上,手還攥著藥板,這藥又怎么會蹦出來。”她語氣帶著責(zé)備和無奈,又莫名好笑,“這藥片干凈的。”
李敏直接將藥碰到他嘴唇,手指自然而然觸上,這樣的姿勢有些曖昧。
李敏一直低著頭,他沒看到那個少年在她手觸上的剎那,臉僵住了,向來毫無表情的眸有一抹難言的溫柔和寵溺。
他的嘴唇很干,藥剛貼上唇便被黏住,李敏還沒來得及挪開手。
少年舌尖一伸,溫軟的舌頭掃過她的指尖。
李敏整個人像是觸電般,往后一退再退,有些驚恐的看著少年。
少年埋著腦袋靠在醫(yī)用床上,一副做錯事無辜樣,雙眸漆黑,似是無意之舉。
他微微皺眉,藥很苦,仰頭喝了一口礦泉水,唇間濕潤泛著水光更加曖昧。
李敏看著她沒說話,背上書包,有些窘迫,“那我先走了,再見。”
走了幾步不敢回頭,傅寒生安安靜靜坐在那望著她,向幼兒園的小盆友目視上班離開的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