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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迷茫

  • 紫禁之宮
  • 我是奧利奧
  • 3016字
  • 2020-05-11 07:13:47

于景言和顧夜軒的關(guān)系一度降到了很低。

十月末,宮中有傳來了喜訊,中宮有喜了!

于景言聽著太醫(yī)在一旁說著恭喜的話,卻有些失神,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腹,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容,抬起頭看著顧夜軒平靜的模樣,痛意蔓延上整個(gè)心臟。

遇喜的第二日,消息便傳遍了整個(gè)后宮,妃嬪們?nèi)壳皝淼老病?

于景言低頭撫摸著小腹,太醫(yī)說已有三月有余了。

“皇后娘娘遇喜,可千萬要小心身子!”江柔笑道。

于景言輕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

一月一元宵節(jié),翊坤宮熱鬧非凡,于景言讓人進(jìn)了些好玩的玩意,又請(qǐng)了戲子唱曲,好生熱鬧。

顧夜軒陪著于景言坐在臺(tái)下看著戲,身后是嬪妃們和侍女們。

顧夜軒的心思明顯不在戲上。

于景言轉(zhuǎn)頭看向顧夜軒。

“怎么了?”

顧夜軒頗為煩躁的揉了揉眉間。

“蒙古北部的叛亂始終壓不下去。”顧夜軒簡(jiǎn)短的說了一下,于景言看著火光閃爍著他的眼眸,下意識(shí)拉住了他的手。

顧夜軒感覺冰冷的手上傳來了溫暖的氣息,心下安了些。

“別急。”簡(jiǎn)單的兩個(gè)字撫平了顧夜軒焦躁的情緒。

顧夜軒點(diǎn)點(diǎn)頭,眉眼間盡是疲憊。

“蒙古北部地區(qū)常年叛亂躁動(dòng),那地區(qū)本就混亂不堪,無人管制,如今已經(jīng)平靜了不少了,慢慢來。”于景言柔聲道。

“雖然掀不起什么太大的亂子,但總歸是蒙族的一部分。”顧夜軒已經(jīng)好幾天沒好好睡了。

于景言看著顧夜軒的側(cè)臉微微凝眉。

“顧夜軒。”紅唇微啟。

顧夜軒回過頭看著她,燭火映襯著她嬌小精致的臉龐。

于景言開口,臺(tái)上的戲子也唱到了結(jié)尾,掩蓋住了于景言的聲音。

顧夜軒微微皺眉。

于景言笑著搖搖頭,轉(zhuǎn)頭看著臺(tái)上的戲子。

……

夜晚,顧夜軒留宿在于景言的翊坤宮,于景言有了身孕,早早便睡下了,顧夜軒點(diǎn)著燭火在一旁看著公文。

于景言被奏折的竹簡(jiǎn)聲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吵醒你了?”顧夜軒回過頭。

于景言迷糊的搖搖頭。

此刻她覺得兩人才像一對(duì)平凡的夫妻一般,沒有后宮女子的勾心斗角,沒有前朝的戰(zhàn)爭(zhēng)與壓力,他們直接沒有恨,只有愛,只有陪伴。

于景言有些恍惚,掀開被子起身走到顧夜軒身后。

為他捏著肩。

“這么晚了還在看奏折。”于景言看著桌子上的一摞奏折,后宮女子不得參政,而她更對(duì)這些沒有興趣,就算顧夜軒讓她參政她也不愿意去做。

“事情太多了。”

“壞了身孕就去休息吧。”

“沒事。”于景言神情淡然。

“你到是沒有以前那般張揚(yáng)肆意了。”顧夜軒挑眉笑道。

于景言聞言失笑。

“怎么,你想讓我把你這后宮攪的翻天地覆?”

“一群無用女子罷了,整天矯揉造作的模樣看著就心生厭煩。”顧夜軒嘆了口氣。

于景言沒有再說話。

他們?cè)缇筒煌谒哪昵傲耍腔噬希驹谌f人之巔,她是皇后,一人之上萬人之下,她的驕傲肆意,被困在了這偌大的紫禁宮內(nèi),在這紅墻瓦片之內(nèi),早就丟失了自己最初的模樣了。

于景言的心啊,早就死了。

顧夜軒將于景言拉坐在自己腿上,不斷的親吻著嗜咬著她的脖子,猶如惡魔一般索取著她。

于景言面色平淡,眼神毫無波動(dòng),雙手自然的環(huán)抱住顧夜軒的脖子,脖子上的刺痛就像不存在一樣。

“替朕管理好后宮,你是皇后,這是你該做的。”顧夜軒低沉著嗓音。

于景言垂眸。

“臣妾明白。”

從今以后,我是皇后,你是皇上,再無戰(zhàn)王和戰(zhàn)王妃。

于景言陪著顧夜軒呆了到了很晚,實(shí)在撐不住便睡下了,顧夜軒將她抱到床上,坐在床邊看著她熟睡的容顏。

他聽見了,他聽的清清楚楚,那時(shí),于景言對(duì)他說的話。

她說。

顧夜軒,我們走吧。

顧夜軒眼色暗沉著,伸手撫摸著于景言的臉,他不是三歲孩童,很早之前心里的異樣感就讓他明白了一切。

他愛于景言。

但是,他不能,亦不會(huì)舍棄這江山,他是自私的,他知道于景言愛他如命卻也對(duì)他恨之入骨,但他舍不得放開她,哪怕彼此痛苦,哪怕互相折磨…

顧夜軒輕輕吻了一下于景言的嘴角。

“晚安,丫頭。”

于景言聽見關(guān)門的聲音后,眼角流出淚水,浸濕了枕頭,這一夜,無眠。

從那日起,皇后料理后宮之事井井有條,恭敬有禮,而所有的平靜,都在三年后的那日,被徹底打破,皇后殺害太后娘娘,被廢為庶人,打入冷宮,直至兩年后,真相水落石出,才得以復(fù)為中宮……

五年后。

翊坤宮內(nèi),于景言坐在庭院之中,輕搖著羽扇,寒冬臘月,梅花盛開。

“娘娘,天冷,回屋吧,小心著涼。”月瑾走過來微笑道。

于景言抬起眼,笑了笑。

“坐。”

月瑾點(diǎn)點(diǎn)頭,坐在于景言右側(cè)的椅子上。

“月瑾啊,你跟了本宮多少年了?”于景言笑著,身上早已沒了年少的張揚(yáng)和肆意,被歲月磨去了所有的棱角,只剩下滿心疲憊。

“已有八年有余了。”月瑾輕笑,拿起紫砂茶壺為于景言倒了杯茶。

于景言點(diǎn)點(diǎn)頭,示意她先放著,月瑾將茶放在桌子上。

“娘娘,這幾年,委屈您了。”月瑾心疼的看著于景言。

于景言卻只是笑著搖搖頭。

“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于景言深吸了一口氣。

“這些日子啊,我想起了好多人,想起了出嫁的柳心,蕭晴,七月,江柔,向虞,還會(huì)偶爾想起蘇芷若。”月瑾靜靜的聽著于景言說話。

于景言臉上掛著笑。

“你說,要是一切都沒發(fā)生該多好,我還是那個(gè)膽大妄為肆意張揚(yáng)的于家小姐該多好。”

“這一輩子,我最后悔的,便是當(dāng)初嫁入戰(zhàn)王府,因?yàn)轭櫼管帲瑦鬯@一場(chǎng),我活的像人間地獄一般。”于景言的嗓子有些啞,三十的年華,眉眼間卻只存有滄桑。

月瑾心疼的看著于景言,抿了抿嘴,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于景言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

“茶淡了些,你去在泡一壺吧。”于景言輕聲道。

月瑾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離開。

天太冷了,冷的刺骨,潑墨般漆黑的天空慢慢飄起了雪,于景言輕笑,似是一些困乏,歪著腦袋靠在一旁睡著了。

如若來生有幸,愿只做于府小姐,寧嫁于匹夫草草一生,也不愿再入宮門王府半步。

顧夜軒,這輩子,我都不曾欠你一分。

從今以后,一別兩寬,永不相見,是我為一能為你所做的了。

月瑾拿著茶葉回來之后,看見于景言睡著了,輕輕的叫著她。

月瑾嘴角的笑容漸漸凝固,身形一倒,跪在地上。

“主兒…”眼淚劃過臉龐,落在雪地上。

第二日,顧夜軒正在御書房看奏折,不禁打了個(gè)冷顫,抬起頭看外面的雪。

這紫禁城的天越發(fā)的冷了。

太監(jiān)突來稟報(bào)。

“何時(shí)如此慌張?成何體統(tǒng)?”顧夜軒皺眉。

“皇上,皇后娘娘薨了!”

太監(jiān)的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沒有折磨他,干脆利落的插在他的心臟上,撕心裂肺的痛要將他吞沒。

“你說什么?”顧夜軒使勁的拍了下桌子,所有的侍女和侍衛(wèi)嚇得急忙下跪。

“皇后娘娘于昨夜子時(shí)過身,據(jù)說娘娘離開時(shí)很平靜,月瑾,也已殉主。”

顧夜軒癱坐在龍椅上。

眼神迷茫,嘴里不斷的念叨著怎么會(huì)。

皇后舉辦喪儀之日,許久未見的柳心被召喚進(jìn)宮,看著滿宮的的白布,跪在地上失聲痛哭。

當(dāng)柳心在宮門外看見停留的顧夜軒時(shí),輕嘆了口氣,顧夜軒似乎在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

柳心沒有行禮,而是靜靜地看著他。

后來啊,柳心對(duì)顧夜軒說。

“主兒被這滿宮的紅墻綠瓦困了一輩子,殿下可曾知道,她想要的,從不是后位,主兒追尋你太久太久了,她累了,她想休息了。”

柳心沒有尊稱皇上皇后,仿佛她還是于景言的女婢,于景言還是那個(gè)驕傲肆意的于家小姐,而他,也依舊是那個(gè)不可一世的戰(zhàn)王。

柳心轉(zhuǎn)身離開,卻又頓住腳步,沒有回頭。

“皇上,皇后曾和奴婢說過一句話,如有來生,寧嫁于匹夫平凡一生,也不愿再入這宮門王府半步。”

柳心離開了,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畢竟這里,已沒有值得她留戀的人了。

最后,顧夜軒也沒有踏進(jìn)于景言的翊坤宮半步,到最后,所有人只聽說冷血無情的皇帝,在那天,留下了眼淚,為那個(gè)文雅知性的皇后,但也許只有消失的柳心明白,他哭的,是那個(gè)驕傲肆意的于府小姐。

自此之后,顧夜軒有生之年,后位再無人續(xù)位,于書暖年僅十八便成為一代女帝。

從今以后,一別兩寬。

只憶那年寒冬初見,白雪紅衣水袖丹青。

天地在她面前仿佛都失了色。

只得她喚一句:三殿下?

(完)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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