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內,圣火燃起,便永是白晝。
墨瑤為了蕭辰旭休息不被光打擾,一直站在他跟前,為他遮陽。
突然蕭辰旭緩緩睜開眼睛,似乎恢復了不少力氣:“你站在那做什么?”
墨瑤聽見蕭辰旭的聲音,立刻蹲下身子打量著剛醒的蕭辰旭:“你感覺怎么樣?”
“已經沒事了。”蕭辰旭躺在地上想起身,可是卻沒有力氣。墨瑤立刻領會,然后把蕭辰旭抱在懷里,好讓他半躺著。
“你怎么會在這?”蕭辰旭突然警覺:“你快走,不然會被罰的。”他想推開墨瑤。
墨瑤卻抱的更緊了道:“我已經把所有事都和盤托出,所以我也被關進來了。”
蕭辰旭有些生氣:“你真是枉費我的一片苦心。”
“我只是不想你代我受這些苦,這不該你來受。”
“那天帝打算如何處罰你?”蕭辰旭抬眸問。
“我?大概就是跟你一樣關起來,只不過可能關的更久一些。”墨瑤輕描淡寫地說,她撒謊了,為了他不擔心第一次對他撒了謊,并未提起自己被貶之事。
蕭辰旭遲疑了一陣點頭道:“那就好。”雖然他懷疑,但是篤定墨瑤并不會對自己撒謊,所以也信了。
“醫仙說你的傷無大礙,就是需修養很長一陣子。”
“我總覺得體內有一股莫名的真氣不知從何而來。”
“是我的內丹,我怕你性命難保,所以給了你。”墨瑤笑了笑道:“贈你也無妨,你幫了我這么多。如今喪了半條性命。”
“不,還是還你。”說罷,蕭辰旭用盡渾身的力氣仰頭吻上墨瑤的唇,他將自己體內的內丹還給她。
為這突如其來的吻,讓墨瑤身體突然僵住。
蕭辰旭得逞了一般淺淺一笑:“丫頭。”
“蕭……”墨瑤過了半天才回神,本想發脾氣,但是念在他重傷在身,卻不敢有怨氣:“你可知挺過四十二道天雷,已經可以飛升上神。你早已可以飛升,為何遲遲不愿?”
“為仙已經約束頗多,成為上神豈不是被囚于牢籠,仙神名號皆是虛名而已。”蕭辰旭緩緩道:“給我一只手。”
墨瑤有些疑問但是依然照做。
“握住我的手。”蕭辰旭笑著說。墨瑤照做。
“不是這樣握。”然后蕭辰旭一把握住墨瑤的手,自己的手指從墨瑤的指縫間穿了過去,十指相扣。
似乎蕭辰旭的心意能從緊握著的手傳遞給墨瑤。
“蕭仙君的手好涼。”墨瑤吞吞吐吐道,整個人似乎都變僵了。
“是有些涼。所以想讓你幫我暖一暖。”蕭辰旭得逞一笑。
“那……不如將兩只手,都……都給我。”墨瑤臉頰通紅耳根發燙,心似乎要跳出來。
蕭辰旭突然問:“崔護和絳娘可是成親了?”
“嗯……是,成親了。”墨瑤不想自己再臉紅下去,只得轉移注意:“蕭仙君,身為為副使,卻總是替我一個司花使排憂解難,我想了想,其實你比我更有資格做司花使才對。”
“不,墨瑤。你打贏了我,我甘拜下風。”蕭辰旭講。
“那日只是我僥幸勝你,并非你不如我。”墨瑤見他手心已經發熱,便將手抽了出來。
他蕭辰旭看了一眼墨瑤,卻輕咳了兩聲。
“仙君還是多休息為好,莫要再言語。”
“我能在你懷中睡么?”還沒等墨瑤回答,蕭辰旭便已經閉上了眼睛。墨瑤也只能摟著他,如此作罷。
蕭辰旭即使是睡著了,嘴角也泛著一絲笑意。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鎖鏈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多謝。”璟明想獄卒道謝。“我來
瞧瞧他,恢復的怎樣。”
“臉上已經有了血色,似乎恢復了不少。”
璟明幫蕭辰旭脫掉衣服,然后幫他上藥。墨瑤并沒有勇氣去看,她只是呆呆地站在那。看著蕭辰旭額頭上滲出汗,卻一言不發。那種鉆心之疼,只是想想便覺得無比痛苦。
“天帝已經準許你到花藥宮養傷,傷好之后,天帝才會發落你。所以我打算來問問你的意思。跟我回花藥宮還是?……”
“璟明仙君,求您帶他回花藥宮。”墨瑤著急道。
蕭辰旭搖了搖頭,隨即將衣服穿上緩緩起身:“不,我不去。你一日未出,我便一日不出。”
“荒謬……”墨瑤施法將其弄暈,然后倒在璟明懷里。墨瑤接著道:“還望璟明仙君照顧好蕭辰旭,另外千萬不要告知其我被貶下凡之事。多
謝……”墨瑤欲行大禮拜謝璟明。
璟明立刻用另外一只手扶起墨瑤:“舉手之勞,仙子不必掛懷。想來隱瞞此事,對其現在傷勢亦有好處。等他傷勢痊愈,他自己知曉真相之后,也會理解你的苦心。”
璟明將蕭辰旭帶走離開天牢時,墨瑤似乎沒有留戀,知道他會有最好的診治,總比待在天牢內強。
觸怒天帝,被貶下凡是我的劫數,已然無人能幫我。如若無法改變,不如直面內心,堅定處之。我曾受眾人庇佑,受人保護,如今我定會帶著眾人的牽掛,順利度過此劫。
只是唯一放心不下便是蕭辰旭,今日才知曉他對于我的心意,卻面臨如此劫難。
墨瑤用仙術,化出桌案筆墨紙硯,然后半跪著,想要給蕭辰旭留一封信。
她怕蕭辰旭知曉到自己被貶凡間之事,再去做什么傻事,對自己不利。實在是不值得。
蕭辰旭離開未有多久,曲流觴便來看墨瑤,墨瑤正在凝神打坐。聽到有腳步聲,墨瑤緩緩睜開眼睛,淡然道:“流觴仙君。”
“我來看看你,那日你在大殿上之舉,雖然十分不妥,但是我亦對你敬佩至極。”曲流觴道。
墨瑤突然忍俊不禁:“今日流觴仙君何出此言?我出言不遜頂撞天帝,有何好敬佩。”
“似乎,你比往日成熟了不少。”曲流觴道。
“我有一事麻煩仙君,這封信請你在蕭辰旭傷勢痊愈之后轉交給他,他在醫仙的花藥宮養傷。”
曲流觴點頭,接過信箋。信箋上娟秀的字跡寫著“蕭辰旭親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