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毅帶著士兵種了一些樹的種子，邊疆氣候惡劣又干燥，又臨近西北大漠，防風防沙很是重要。

“軍師！”墨毅在軍帳外喊到。

“何事？”正在看地圖的白柔問。

“我聽說離軍隊不遠處有一處綠洲。”

“綠洲？”

“是何人所言？”白柔依舊低頭看著圖紙。

“今日，撿到一個北狄的孩子，是我們救了他。”

“他是怎么回事？”

“他說，他是跟父母在大漠中走散，然后到那片綠洲后休息，才強撐著走到陳國的邊境。”

白柔搖了搖頭道：“那孩子的話不可信。”

“為何不可信？難道連孩童的話你都要懷疑？”

“偏聽則明，兼聽則暗。我知道這里水源和糧草都不充裕，可是也不能因為你著尋找水源便全聽信一個根本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孩童的話。”

墨毅雖然有些動搖，但是他還是想知道那片綠洲是不是真的存在。畢竟，如果是真的，就真的能緩解軍隊糧草水源的不足。

“明日，我會親自跟著那個孩子先去一趟。”墨毅留下了這句話便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墨毅便跟著北狄孩子阿然一起去尋找綠洲。離駐扎地七八里處，遠遠望去的確有一片樹木蔥郁的地方。

阿然突然道：“將軍，阿然走不動了。”

墨毅有些掃興，不過已經走了這么遠的路程，對于孩子來說已經是極限了：“那好，休息片刻，便回去。”

墨毅欣喜的回到軍中，等著第二天帶一幫人去綠洲取水。

白柔想方設法阻攔，但是卻都改變不了墨毅的心思。因為白柔卜過一卦，大兇之兆。

天命不可違，既然是墨毅的劫難，那自己又怎么能阻止。

第二天一早墨毅便帶著幾百名士兵離開了軍營。

白柔思來想去還是毅然決然決定暗中跟了過去。

等走到半路便看到了一個滿身傷痕的士兵拖著身子往回跑。

“你怎么了？”白柔著急的問。

“軍……軍……師，將軍和我們遭了敵人的……埋伏，讓我……回去找支援……”士兵說完就趕緊往前跑。

白柔只好加快了步子，往前趕。她攥緊了手，為墨毅捏了一把汗。

刀劍聲已經漸漸平息，白柔離墨毅也越來越近，寡不敵眾，北狄的士兵已經將墨毅和僅存的幾個守衛團團圍住。

這是最后的對峙。

騎在駱駝上的北狄王哈哈哈大笑：“原來中原的士兵也不過如此。”

他旁邊的孩子阿然騎在另一頭駱駝上：“父王，總有一日我們必將統一中原。”

那個孩子真的是個騙子。墨毅看著那個孩子，心中五味雜陳。

“既然你們負隅頑抗，那就給我殺！”北狄王道。

墨毅撐住自己最后一口氣，拿起槍殊死一搏。

“連自己的孩子都要利用，北狄王果然是名不虛傳。”一個清冷的聲音從眾人上空響起。

白柔一襲白衣緩緩而落，手持水寒劍。她極致的美了，美的與蒼茫大漠和凌冽是風沙格格不入。

“這女子，不足為懼。”阿然不屑道。

墨毅看著她出神，想要攔住她。你會武功？墨毅眼神似乎在問。

白柔輕蔑一笑：“不用你們動手。”

白柔憑一己之力居然殺出了一條血路，可是漸漸的她開始體力不支，她的身上因為被刀劍所傷，而沁出血，那本來潔白的白衣，卻漸漸被血液染紅，一片一片的紅，好似繡在白衣上的畫，

嘴角滲出血，白柔只是淡然一笑，接著把北狄的士兵踢出了幾尺遠。

白柔殺紅了眼，發絲凌亂的飛舞在空中。她本來純白色的衣裳，也大片大片的染成了血紅色。

“殺！”援兵終于來了。是軍營的士兵前來增援了。

白柔體力不支可是援軍到了，她撐住了。

她很欣慰回眸看了一眼還在殺敵的墨毅，可敵人的劍突然刺穿了她的胸膛，她口中的鮮血噴涌而出，白柔立刻用手中的劍直插敵人的心臟。敵人倒下了，她嘴角帶著一抹淺笑，一個紅色的瘦弱的背影也緩緩倒下。凄厲而又絕美。

“不！”墨毅嘶吼，飛奔而來。

“白柔！白柔！你醒醒……你不能死。”墨毅把白柔緊緊摟在懷里。

“白柔！睜開眼睛！睜開眼睛看看我……”墨毅一生很少落淚，但是每次落淚都是因為她。

白柔很累……她想睜開眼睛卻又睜不開。而她失去的記憶也突然涌現。

她是紫笙，凌軒上仙從亂葬崗把她救下，見她有緣，斂去她的容貌和記憶，收為弟子取名白柔。學成之后，讓她下山輔佐墨毅，幫助君主匡扶社稷。

當凌軒在白柔身上的咒術逐漸散去，當她的真容顯現，墨毅的哭喊在大漠回蕩，悲慟至極。

不論是白柔還是紫笙，在墨毅這一世里，他再也還不清他對她欠下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