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呲”

在磁帶放入錄音機之后，隨著帶基的轉動，一陣長達五分鐘的無序雜音，從喇叭里傳出。

“啪！”

這似乎是一聲短粗但激烈的擊打聲。

“你瘋了？打我干什么？”

稍顯錯愕的女人音色，緊隨擊打聲之后。

“婊子，自己做了什么心里不清楚？”

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語氣里滿是譏諷意味。

“看看這些！”

錄音機里，紙張凌亂飛舞的聲音遍布。

“你偷拍我？”

在經過明顯的沉默時間后，女人質問。

“既然敢做，還怕人偷拍？”

男人應該是又給了女人一巴掌，“你他媽出去偷人，婊子東西，還有理了？”

女人開始抽泣。

“那你想怎么樣？我做都已經做了。”

“我想怎么樣？呵，當然是明天就去找趙學兵那個王八蛋，看他打算怎么補償我。要是我不滿意，我就用這些東西，找報社要一份稿酬。”

女人沉默下來，似乎是在思考，用什么樣的方法，能夠避免男人所說的發生。

“你別這樣，我們好好的，可以嗎？我們辭職，我們一起走，我以后一心一意只跟著你。”

“你給我滾一邊去。”

錄音里傳來碰撞的聲音。

“你把老子當什么？做了公交車之后，還想找專職司機？真惡心。”

男人似乎拍了拍桌子，“你現在就好好想想，明天你給怎么跟趙學兵說，讓他賠給我一份讓我滿意的賠償，別以為我不知道他這些年貪了多少錢。”

“相關資料，我都收集好了，等明天就見分曉。”

“嘎吱～”

這似乎是房門開啟聲。

男人：“你現在從我的家里滾出去。”

隨后，錄音機內，傳出一陣若有若無的抽泣哽咽聲。

“啪嗒”

錄音機的開啟按鈕彈了上來。

房間內，呂尚三人聽完后，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這磁帶能當證據的吧？”呂尚問道。

“本來要是人活著，倒是可以做聲音鑒定，現在人死了，只能去他上班的地方看看，他的同事能不能認出來他的聲音，繼而出庭作證。”

李隊思索片刻后，覺得磁帶也是重要物證，想出了解決辦法。

“總之有你操心嘛，我們就不用多管了。”

呂尚頓了頓，繼續問道：“大概什么時間，能實施抓捕？”

李隊把被他擺弄的磁帶放下，奇怪的看向呂尚。

“怎么感覺，你比我還著急？”

“我熱心腸嘛！”

李隊：“……”

“我現在打電話問一下吧。”

李隊回憶了一下，從見到呂尚第一面之后，他的所作所為，除了每次出事都有他之外，好像也沒有別的奇怪的地方。

“喂，所長。”

“怎么了，小李？”

“是這樣的……”

電話里一陣寂靜，漫長的時間度過，所長的聲音，才緩緩傳出，一字一句他都說的異常用力，吐字清晰。

“你確定你拿到了足夠嚴謹的證據？你是咱們所里的老人了，應該知道，對于編制內并且有職務的同志，我們的任何行動，都要慎重再慎重，畢竟，因為各種原因，使他們受到不實攻奸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李隊捏了捏手里厚厚一打資料，上面的數目可以用觸目驚心來形容，他沉了沉心，堅定道：“所長，我確定。”

“那就抓！”

電話的一頭，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闖了進來。

只聽到所長低呼：“局長，還是讓小李把流程走完吧。”

“沒事，現在就實施抓捕，流程后面補，我說的。”

那所長還想說什么，倒是局長安慰道：“紀委的同志早就注意到剛才小李同志提到的那個人，證據已經收集了一些，本來就打算近期實施抓捕，所以，抓緊時間行動。”

“是！”

……

電話掛斷，李隊沖呂尚點點頭，隨后把手里的資料和磁帶放到一起。

“你們先回去吧，等我把警服換好，就可以實施抓捕。”

呂尚點點頭，只是問道：“等抓到趙學兵，到審判的日子，能不能安排我去旁聽？”

“沒什么問題。”

李隊爽快的答應，“再者說，你們兩個是案件重要證據的提供者，參與庭審，也是應該的。”

“那行，日子定下來，提前告訴我一聲就好。”

……

安城辦事處

在呂尚和風湛湛搭乘公交車回家，不久之后。

辦事處的門口，迎來了一批，身穿警服的民警。

“大叔，你好。”

李隊來到辦事處保安的身邊，向他問道：“請問，趙學兵，趙科長，他今天上班了嗎？他的辦公室在什么位置？”

保安愣了愣，看著面前的民警，點點頭。

“上班了，上班了。”

“他辦公室就在走廊左手邊第一間。”

“干脆我帶你們過去吧。”

李隊一行人在保安的帶領下，穿過大廳，來到辦公室門口。

這一整齊的陣容，自然將大多數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梆，梆”

“請進。”

李隊應聲推開門，一束陽光通過他對面的窗戶，照射在他身上。

趙學兵瞇了瞇眼睛，看清楚了李隊的一身制服和他頗為嚴肅的臉頰。

心底不禁閃過一絲慌亂。

“你好，請問你是趙學兵，趙科長嗎？”李隊問道。

“啊。”趙學兵只覺得嗓子似乎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他下意識應聲之后，胸口沉悶的，像是周圍的空氣都突然消失。

“是，是我。”

李隊看著趙學兵的臉，和腦海里罪證上的臉緩慢重合，他展顏一笑。

向身后的人說道：“抓起來。”

趙學兵如同爛泥，一下子攤在地上，動彈不得。

……

片刻之后。

警察們架著雙腿酸軟無力的趙學兵，通過辦事處大廳，將他一路拖回了警車內。

這時的大廳，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靜。

大概兩三分鐘后，也不知是誰咳嗽一聲，不小心打破了這種寂靜。

大廳里的人似乎這才活了過來，一瞬間如同爆炸般蔓延開來的討論聲，遍布整個辦事處。

門口。

常年被趙學兵利用職務權利欺負的保安。

看著天邊黃澄澄的太陽。

不自覺嘴角勾起，露出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