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個平常的日子似乎都被我的記憶過濾掉了,只有快樂的記憶和痛苦的記憶都深刻在腦子里。
我認不全班里的同學,更叫不上他們的名字,多數時候內心盲目。
上課聽講也不能專注,大腦似乎經常處于一種空白或是天馬行空的走神狀態。
課下,我也不能和那些看起來都比我大的同學玩耍。
只記得有個高個子女同學對我比較友好,別的同學不是想欺負我的就是壓根無視我不把我當回事,只有她在隨時準備著保護我。
她看起來很厲害,后來我才知道她是校長的女兒。
不知道為啥這個同學對我這般友好,她簡直如同愛護自家妹妹一般護著我。她敢和女同學對罵,也敢同男同學對打。我是那樣幸運,她就如同我的保護神一般的存在。
有一段時間我所在的班轉到了另一個小一些的院子里,這里似乎是過去一個有錢人家的院子,有大概十間房子。我的教室在東房,窗戶臨街。老師的一間辦公室在北面正房,這個小學校距離姥姥家很近。只可惜明哥的班沒有搬到這里。
差不多同時,大頭貓兒不教我了,一個年輕的大姐姐被校長帶進教室,校長介紹說以后她就是我們的老師了。這個老師看起來還沒有我大姑大,瘦小的身材,兩根辮子不是很長,一臉的嚴肅。
后來她講課具體講過什么,我一概記不清了。我只記得放學后經常輪著我留下來掃地。她還留作業,反反復復讓寫好幾遍剛學的字,我不是怕累,我擔心費本子和鉛筆。
不長時間再次搬教室,我們班又回到了原來的大院子里。老師也換成了一個和我母親年齡差不多的,老師姓田,后來雖然知道老師的大名了,也不在稱呼前面加姓,只稱呼老師。
從此,我的讀書記憶一天天清晰起來,我仿佛重新活了過來,開始交朋友,試著和同學玩。
第一次覺得老師是可親可愛的,可以圍在老師身邊說說笑笑。
我坐在教室第一排,老師課堂上經常也會鼓勵我們回答問題,于是我學著大膽舉手發言。
星期天,我和幾個女同學總是約好到老師家玩,老師的丈夫是個工人,常不在家。老師有兩個小兒子,大的估計有四歲,小的剛會走路。老師家的院子很大,院子里種滿蓖麻,在蓖麻地穿梭嬉戲是我最開心的時候。
有時我也幫老師看一會兒孩子,或者和一個女同學結伴去合作社幫她買東西,我記得常拎個瓶子幫老師去合作社打醬油和醋,如果瓶里還有點醋底,我便會一道走一道喝。
偶爾,老師的丈夫回到家時,我們一幫女孩子也賴在老師家不走。慢慢的,她的丈夫也能叫出我們每一個人的名字。
自習課時,老師會讓我們安靜寫作業,誰寫完就交上講臺。我盡力快點寫,寫完交給老師,老師很快給我判了對勾。有時老師會把后面陸續交上來的本子分一部分讓我來判對錯。這對我是一個大大的肯定。我小小的內心充滿自信與驕傲。
上音樂課時我也不再唯唯諾諾不敢張嘴,盡管嗓音不夠理想,但我還是扯開嗓子跟著同學一起高歌。
我變得一天比一天活潑,班里面有好幾個要好的同學。放學后,不但結伴到老師家,偶爾會到各個同學家串門。
明哥和萍萍這樣最好的玩伴一天天淡出我的生活。
我穿著姥姥給我做的黑色條絨方口系帶布鞋,前面是用紫紅色布縫制的一對小鳥。老師喜歡的不得了,私下問我的鞋子是誰給做的?我說是姥姥做的。
我總是出錯,經常無意中把老師喊成姥姥。為此,同學們都笑話我腦子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