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五年年底,鼠疫和各種傳染性疾病完全消失,其他疾病的比例也大幅下降。村民們比上一年患病的比例下降了57%,死亡率下降了70%。
一個村幾百號村民,十個村加起來有3000多號村民,總共只有38人死亡。
這38人其中有5人是因為心腦血管疾病,有3人是因為腎壞死,有5人是因為癌癥,剩余的都是因為各種意外導致的死亡。
也就是說,這款神藥不僅能阻隔所有病菌和病毒性疾病的入侵,對非感染類的疾病也具有很好的防治效果。除了人類本身的癌細胞病變,它幾乎對一切疾病都有效。
這個結論簡直讓我們欣喜若狂,這段時間白羽給我們放了一個長假,讓我們能夠休息一段時間,畢竟整整五年沒有休息了。
我回到美國,去單位處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
在美國呆了一段時間,又回到國內,在老家省城的醫院認識了一名護士。
她是個婦產科護士,長得很美。我們都很喜歡對方,并且我的年齡不小了,我們很快結了婚,安了家。
新婚不久后,假期結束了。
我和其他兩位科學家重新回到工作崗位,繼續之前的研究工作。
這時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有個別村民開始出現失憶癥的跡象,這是我始料未及的。以前在動物身上做了很多次試驗,都沒有發現這個問題。
這樣大概又過了一年多時間,小白出生幾個月了,正好趕上過年,我向白羽請了一個月假,回家呆了一個月。
待我再次返回工作崗位時,發現失憶的村民越來越多了,我開始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并且這個失憶癥很奇怪,它并不是讓你所有的記憶都消失,而是選擇性的讓你消失一部分。
比如得了失憶癥的病人,可以自己吃飯、穿衣服、上廁所,還能不停地干活,干這干那,忙個不停,非常有條理。
但是卻不愿跟人溝通,完全沒有自己的思想,就像行尸走肉一樣。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也記不住。你問他叫什么名字,他不知道。但是你喊他的名字,他卻能馬上看著你。
這真是太奇怪了,那時候自閉癥和孤獨癥這些還不太流行,我翻了很多自閉癥的病例,發現它們有一些共同之處,但又不是完全一樣。
比如有一些自閉癥患者,他會長時間機械地重復一些沒有意義的動作。但是這些得了失憶癥的病人,他們很有條不紊的,從來不做任何沒有意義的動作。就像是被設置了程序的機器人,每一步都知道自己該干什么,目的非常明確,執行力非常強。但是卻沒有感情,不具備抽象思維,像被操控的木偶。
我和白羽談了談,把具體的情況向他進行了匯報。
這是我第一次就出現失憶癥的情況向他進行匯報,我不知道這和我們的實驗是否有關系。在動物身上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所以我無法斷定人類出現這種情況是否和我們研發的藥物有關。
白羽聽完沉默了很久,他讓我先不要著急,繼續觀察。并調走了另外兩名科學家,讓我一個人駐守崗位,等他過來研究。
就在那兩位科學家離開后,我馬上發現一個令人驚悚的秘密。當我嘗試對藥物分子的某個程序進行更改時,我受到了警告。
并且,通過我對失憶人員的觀察,他們似乎是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操控。聽他們身邊人的描述,就像是遇到了鬼魂,各個村里都在鬧鬼,這些村民都被鬼魂拿走了魂魄。
我是個科學家,我并不相信鬼魂的存在。即使有鬼魂存在,它也不具備這種凌駕于現代科學之上、能夠操控人類的力量。
這時我開始留意外界的狀況,在當地無法看衛星電視,即使那種黑白電視機也少之又少。白羽也沒有給我們配備電視機和收音機廣播什么的。除了一部能夠收發傳真的座機電話,和幾部監控器和對講機,幾乎什么通訊設備都沒有。
于是有一天,我搭乘當地村民的牛車,來到兩百多里外的縣城,查看了當地最近幾天的報紙和新聞。
結果在一份報紙的角落里,我發現了一個令人驚恐的消息。有一輛轎車前天在附近的山崖墜毀,車上兩位不明身份的外國人遇難。日期正好和那兩位科學家離開的時間吻合。
我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于是就在當天,我再次將那款藥物的分子式調出來,嘗試對它進行更改。和上次一樣,我又遭到了警告。
我不知道警告我的是什么,除了警告兩個字是紅色的中文漢字,其他的是一串串字母,不屬于英文、法文、俄文、拉丁文以及任何國家文字的字母。當時還沒有互聯網,什么都搜索不到,信息十分封閉,只好不了了之。
無奈之下,就在白羽抵達實驗室的半路上,我帶走了藥物分子式和藥物配方。用最原始的破壞方法,把實驗室砸了個稀巴爛,又用汽油一把火把實驗室燒的精光。
跑出來以后,我回到家里,才發現我的妻子已經離開了。我們的兒子小白被她送到了我母親那里,那時他還不太會走路。
我知道我和小白會很危險,于是帶著他逃離家鄉,逃到了我們之前居住的偏僻山村里,在那里住了下來。這一就住了二十六年多,小白都二十七歲了。
這二十六年多所受的苦沒有人可以想像,不過我隱藏得很好,讓我和小白都活了下來,還收留了你們大家。
我有時候會非常想念我的妻子,我不知道她為什么會突然離開我,還丟下了小白。我每次想到她的時候,心情就會變得非常難過,整個人也非常的消沉。這也是我為什么有時候會喝酒、抽煙,甚至去城鎮打牌的原因。
這二十六年多時間里,我失去了一切,名譽、地位、工作。蜷縮在一個偏僻的小山村里,當一名赤腳醫生,一無所有。
但是有一點,我讓小白成功地活下來了,并且成為了一名博士。山村的寧靜生活和良好的空氣,還有村民們的熱情,也給了我一些心理上的安慰,讓我很平靜地度過了這二十六年多的時間。”
江偉雄說到這里,頓時老淚縱橫,耷拉著腦袋哭得泣不成聲。
其他人也都哭了起來,屋里啜泣聲一片。
“爸!”江小白幾個箭步走到江偉雄面前,“咚”地一聲雙膝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對不起,原來我錯怪你了!”
“兒子,我對不起你!我為了工作,冷落了你媽媽,讓她離家出走了,讓你那么小就失去了媽媽!”
江偉雄說完,和江小白抱頭大哭起來。
這時,東方已經開始發白。
大伙哭累了,倒在沙發上和床上,橫七豎八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