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成想，一個不注意，你就差點被別人拐走了?！?
太子哀怨的看著我。
“可是，太子明明說過，你喜歡姐姐?！?
我過不去這個坎，仍想讓太子向我證明他喜歡姐姐，這樣過去我做的一切才顯得有意義。
而且在我的印象里，太子一直是喜歡姐姐的，現在突然告訴我，太子不過是玩笑，我有點接受不過來。
“小時候的玩笑話，我竟不知道太子妃記得那么清楚……那我說的其他話呢？比如為我生一堆孩子……”
太子接著調笑我。
“誰知道太子殿下，竟會如此無聊?！?
我震驚但并不甘于下風，也暗戳戳的反擊太子。
“好了，”太子將我手中的銀著拿下來，抱我坐到軟榻上：“現在，你總知道我的心意了吧？”
太子問我。
我點點頭表示知道。
“那靈兒呢？靈兒對我……是怎樣？”
我坐在軟榻上，太子蹲著仰頭問我。
一天之內，有兩個人問我對太子的心意。
我斟酌好久，一直在思考，最后還是對太子搖搖頭：“太子殿下……我也不知道。”
我確實不知道。
沒有人教過我什么是情愛，阿娘也告訴我不要有這種異想，才子佳人只是民間話本。宮廷貴胄沒有愛情。
“沒關系，沒關系！”
太子站起來，一把抱住我寬慰我。
我的頭貼在他的心口，能感受到里面有一顆強勁且有力的心臟。
“靈兒，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太子在我耳邊說話，胸腔震動，我閉上眼睛沉浸其中下意識就要點頭，但一想到那個還未來得及出生的孩子，我就身體僵硬。
“孩子還會有的，我這次一定保護好你，相信我！”
似是察覺到我的猶豫，又想到了孩子，太子鄭重的告訴我。
“嗯?！蔽逸p聲回應，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對了，”太子松開我，從袖口拿出一個玉鐲交予我：“這是母妃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現在，我把它送給我唯一的太子妃。”
我將這個玉鐲拿起來戴在手上，手腕涼涼的，臉卻微微發紅。
這樣簡單但情深的話，我從未聽人說過。
“喜歡嗎？”
太子問我，目光灼灼的看我，我都可以從他的瞳孔里清晰的看見我的存在。
“喜歡！”
我有些害羞的笑著點頭。
何止是喜歡，簡直快要淪陷。
“傻丫頭，一天盡顧著傻笑了?！碧优呐奈业念^，溫柔的。
“但你從來不告訴我，你喜歡我”
等到微微回過神來，我問太子。
“我……是一個太子。”
太子雖沒有明說，但我也明白。
做太子的人，總不能時時為情愛糾纏。
作為皇位繼承人培養的太子，已經頗具帝王之氣。
-
用過午膳，太子還有奏章要批閱，我回院午睡。
“太子竟要帶您去看煙花嗎？”
在鏡子面前，云柔一邊幫我整理頭發和衣服，一邊驚喜的問我。
我點點頭，眉眼間不自覺的帶上喜氣。
“太子妃，我就知道太子和您是一對良配。”云柔嘴巴很甜：“反觀我們大梁，歷史還有哪位君王像太子這般體貼的？”
云柔完全忘記了上午那句“自古君王多薄情”出自于她之口，此時滔滔不絕的夸著太子深情。
我倒也不反駁她。
太子，確和其他王侯將相并不一樣。
“太子妃，奴婢跟您說，您可一定要牢牢抓住太子的……”
我躺在床上，云柔一邊給我蓋被子，一面喋喋不休，我實在困得打緊，并沒有聽清云柔的話。
……
“五皇子喜歡誰？”
梅花樹下，我看見兩個小孩蹲在地上，揀玉石板凳上被風吹落的梅花。
一個梳著丫髻穿著碧綠襦裙的小女孩問一身玄色長衫尚未及冠的男子。
被稱為五皇子的少年，臉憋得通紅：“我喜歡……崔靈?！?
“你喜歡我姐姐？”
“你為什么不喜歡我？”女孩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梅花：“那我也不要喜歡你了?！?
說完還沒等男孩說一個字，女孩便跑著離開。
男孩站在原地看女孩跑走，喃喃自語：“我是說我喜歡崔靈，崔靈啊1不是崔寧啊……不識字的傻丫頭！”
我站在一旁，發笑。
兩個小傻子！
……
“笑什么呢？”
有聲音從我背后傳來，我一轉頭，便從夢中醒來回到現實，看到了太子。
他蹲坐在我的床頭，就這樣直勾勾的看我，眼睛水汪汪的，可愛得打緊。
“太子怎么來了？”
我趕忙從床上坐起來，掩飾我剛才的失神。
“來看看太子妃說了什么夢話?！?
太子坐在床頭，將我摟進懷里，跟我說：“你剛一直在傻笑?！?
“我沒有！”
我否認。
睡覺的時候發笑，一定很傻，就算有，我也拒絕承認。
“靈兒，你說我們要個孩子，好不好？”
太子不知為何，想到了孩子。
“你不是都養了兩個孩子了嗎？”
我雖沒有直接拒絕太子，但說實話，我還沒有做好重新懷上孩子的準備。
那個逝去的孩子，給我帶來的傷痛太大。
“我想要一個屬于我們的孩子”太子牽起我的手：“孩子是讓我們緊緊相連的紐帶。這樣，我就不怕你離開了?！?
我淺笑，雖然不知道太子為何如此患得患失，但還是安慰他：“我會一直陪著太子的！”
太子緊緊握著我的手，我的話并不顯得有多安慰，他的臉上甚至閃過一抹痛苦。
“太子怎么了？”
我坐起來，正視太子。
太子朝我苦笑，眼里有太多我看不穿的情緒。
“我沒事，是太累了。”
他重新把我擁進懷里說。
我靜靜地靠著太子，聽著他的心跳聲，沒來由的一陣心安。
“太子是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我問。
不論民間還是皇室，不論古代還是現在，世人偏愛男孩。
我想聽聽太子怎么看。
“男孩也好，女孩也罷，只要是太子妃生的，我都喜歡?！碧踊貜臀?。
“那要是別的女子生下了太子子嗣，太子將如何？”
我看著太子問。
皇室子弟，不管愿不愿意，都不會只有一個女人，也不會只同一位女子生下孩子，太子比我更清楚。
“盡管如此，太子妃還是我的太子妃，太子妃生的孩子仍是我的嫡子，這永遠不會變?！?
太子閉著眼睛告訴我，他的眼底發青，是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我也不鬧他了，只幫他脫去外衣，蓋好被子。
太子確實是累了，呼吸很快便綿長而平緩起來。我卻睡不著了。
太子的話縈繞在我的耳邊，久久不曾散去。
我知道作為太子，免不了妻妾成群，但他這樣坦然，我無法反駁和拒絕。
女子的命運，在閨房時掌握在父母手里?；榧藓?，便全權由丈夫管理。
無從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