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北涼與渭國一衣帶水。
可一道天險罷了,終究阻攔不住兩國王者吞并對方的心。
上一秒還是身處大漠,滿眼黃沙。
現(xiàn)在眼前河流湍急,轉(zhuǎn)換乾坤,若非大妖所出手,無法做到。
清秀藍衣男子自水上走來,手心凝聚起數(shù)百柄凌厲的水箭。
“你,可還有什么遺言。”
“龍君,我從未斬殺過龍族,為何如此對我?”
滬律羨一干人等被結(jié)界阻攔在外。
那些誤入飲龍涎香的士兵零散的倒在結(jié)界之外。
龍是很記仇的存在。
“你,誤入亡龍彌留之地,龍族的千年傳承都被你破壞了!”
阿蕪不服,大力辯解。
“喂,講話要講良心!那位小少年他得了!我沒碰!”
“就他?一三流小妖!戰(zhàn)五渣!無一絲法力,何來此等本事!”
“它可是靈脈化作的呢!”
“呵,說起靈脈!本龍君還有一件事沒和你算!”
“你公羊一族壞我真身渭城靈脈!奪王龍強行加身!這筆賬,渭城公主你如何算!”
數(shù)百道冰凌向遠處刺去。
滬律羨和小靈脈急于躲避冰凌,自顧不暇。
山河湖海,夠深就會孕育龍。
往往一個王朝都會指定一河川為靈脈。
有加持白可得百年修為。
可若是亡了,那信仰崩塌,靈脈之物便會被反噬,強行化解反噬,需要生生散去千年的修為抵消。
藍衣青年手一揮,一葉龍形輕舟自腳下浮現(xiàn),青年負手而立。
“你問為何!”
藍衣青年輕笑。
“自古都說龍鳳配。”
“本龍君快散了,尚未娶親,搶個新娘,何須問旁人意見。”
“那你就不怕得罪公羊一族?出嫁的可是公羊皇室的掌上明珠。”
公羊一族也是一只盛名在外除妖師大族。
且實力不弱。
“更不要說是北涼和親的新娘。會沾染很多因果的。”
青年聲音帶著悲涼。
“妖,沒有輪回一說!寂滅了就是寂滅了,人有七情六欲,有三魂七魄,而妖,僅有妖丹一枚。”
“切,明明是大妖物說的自己好像啥也不是一樣。”
阿蕪這下也不怕了。
見過開玩笑的,沒見過這么開玩笑的。
“哦?是嗎?”
青年無所謂一笑。
“不信?你瞧就是這樣。”
自眉間取下妖丹,遞給向阿蕪阿蕪挑眉,哼,還敢遞給自己?
一定是假丹!大妖經(jīng)常玩的戲弄人的把戲,手上微微用力。
只聽咔嚓一聲,妖丹捏碎,飛快化成渣渣。
阿蕪震驚道炸毛!
“我去!大哥!真丹啊!你作死啊!會死的!你知不知道!!!”
斬龍啊!這是要被妖物追殺到天荒地老的節(jié)奏!
“小家伙,我本是馭木之龍,后被偃師奪了一身本事,如今已身化作木,雕琢這龍舟是我得意之作。”
“你可要為本君好生守護。”
阿蕪沮喪。
一條破船有啥好守護的。
“放我下去!我才不要水上漂!萬一遇上仇家,我不就死定了!”
斬龍,就是與全妖組為敵的信號,除妖師內(nèi)部規(guī)矩。
“這舟尋常時風,自會施展隱秘術(shù),直到風和日麗之際才會浮現(xiàn)身形。若非舟上人應(yīng)允,是妖是魔,是仙或者凡人,皆無法上舟。”
“只要你不是自己作死,就是大羅金仙也奈何不了你。”
青年嘴角揚起一抹快活的笑。
“停留世間許久,可算解脫了。”
“公羊族借你之力,奪了斬了王龍,今你摧我龍丹。”
“小鳳凰,斬龍罪重,乘著還有些安生日子,好好看看這有趣的世間吧。”
青年徹底消散。
阿蕪?fù)h處湖光山色,心頭波瀾四起。
龍之妖丹,無他可破,唯未涅槃的鳳凰可摧之。
她,當真是鳳凰!
一月后:
“阿蕪姐姐,我找不到滬大人了。”
此場景多么相似。
當年與師傅見面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往后你跟我吧,我便是你師傅了。”
“那師傅,要是一直找不到呢?”
“小樓蘭啊,妖命多長啊!咱有的是時間!山水有相逢,總會找到的。”
妖精壽命那么長,一個人游山玩水多無趣。
忽悠個小徒弟同行就正好。
北涼的告示上說:渭國公主身亡和親路。
告示上還說:滬家忤逆,滅九族。
阿蕪若有所思,生于帝王將相之家,未必就絕對大富大貴,命運都是明碼標價的,不是嗎?
自由了,何不快意人生!
是妖是人有何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