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嬤嬤笑道：“老夫人，四小姐送的那顆藥丸著實有些可惜了，您吃了一半，還有一半要不是因為要試毒，本也該是您吃的。若是再復發，您可一定要說出來。”

馮氏笑道：“若是再復發，我就問四丫頭，她還有沒有那藥丸了。”

“四小姐的好東西肯定都愿意送給您。”

“你這老滑頭如何知道？”馮氏喝了口茶，“你跟在我身邊服侍幾十年，是我最貼心的人，從不曾在我面前說過任何其她主子的好話，如今到隱晦得幫起四丫頭來了。”

“您看您說的，您當初還是未出閣的小姐時，老奴就跟在您身邊了，老奴干嘛幫人家說話？老奴這輩子只幫您一個人。不過就是因為四小姐總是想著您，有好東西也不忘記孝敬您，老奴這才提了提。”

老夫人馮氏在后院里縱橫了一輩子，自然也是人堆里修煉出來的人精，尤其女人多的地方，是非更多，功利的事情也多，人靠著人無非就是得到庇護得到好處，她能夠理解。

柳芳菲一個庶女，爹不疼娘不愛的，后院里也只有老夫人可以拉拔她一把，所以柳芳菲想靠著馮氏，馮氏心里也是默許的。

“哎。”老夫人嘆了口氣。

“您怎么了？”

“你在我身邊幾十年了，咱們這個安國公府是個什么情況你也知道。要說國公爵位繼承人，我心里是不屬意我的嫡長子的，他娶的這個夫人我就不說了，生了個嫡子也是庸庸碌碌的，大房唯一讓我喜歡的孩子就是靄明，可這孩子是嫡長孫女，已經和親嫁給藩王了，她這也是為了家族利益犧牲自己。”

“老夫人可是想念大小姐了？”

“若是靄明是個男孩就好了，各方面都很優秀懂事。至于二房，二老爺是我嫡幼子，聰明謹慎，但他娶的這個夫人，我也不大滿意，至于她生的嫡子嫡女也是無甚大出息。三老爺是我的庶子，可我也不得不承認他是個人才。可當初要勸老國公爺將爵位傳給庶子，我又如何能夠甘心？現在想來，不知是不是我錯了。”老夫人馮氏嘆了口氣，“若是以后國公府日漸衰落，我就是罪人，到了地底下都無言見列祖列宗。”

馮嬤嬤笑道：“您又多慮了，以前還說走一步看一步。您哪怕自己親自教養一個嫡孫也好啊。從您處理四小姐的事情來看，您就是寶刀未老。”

“說起來，咱們安國公府確實欠譚家一個人情。當年他們把嫡女嫁進來是做貴妾的，我還保證生下孩子做平妻，那時候譚家估計也是皇商了。結果譚家沒能做上皇商，那譚氏生下死丫頭也撒手人寰了。要不是譚家當年鼎力相助，安國公府早已無法度日。不過譚氏去世之后，譚家人再沒來過，每年節禮倒是依舊，我知道他們是腦了咱們了。”

“這腦不腦的，也都十年了，四小姐若是出嫁，譚家鐵定會來人的。而且前陣子，京城里不是還說，朝廷又要重新選皇商了，不知真假。”

此時，門簾外的丫頭稟道：“老夫人，二門子那里的婆子送了一張拜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