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怎么了?有什么事。波總。”
阿金一貫的用著一副懶散的語氣回復著波總。
“營業執照辦嗎?一個5000塊。十天就搞定。”
“什么JB營業執照,一個能搞5000塊。你給我講講。”
我對他倆的交談根本提不起任何興趣,這天實在是太熱了,不過才早上十點鐘,太陽照的黃土都反了光,就是躲在樹蔭下汗水還是順著額頭不斷地往下滴。一陣熱浪迎風而來恨不得把我整個人給烤熟了。地上勤勞的螞蟻熱的都在墻根停下了腳步。有的時候我都懷疑北方的狗適應不了南方的夏天。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這樣一份工作,屁事沒有。下午四點領隊的把我們集合在一起。
“嗯,兄弟們剛才接到通知,工程隊和村民已經達成了和解,我們還有一個小時就下班,然后坐車回廣州。”
人群開始出現躁動。隊員們一個個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聽明白怎么回事。只有刀疤男的臉上露出了陰險詭異的笑容。
“怎么回事領隊?來的時候不是說好的五天嗎?為什么就做一天讓走人了。”
“就是啊,什么情況啊,怎么突然改變主意了。”
“剛才不是和你們講了嗎?工程隊已經和這里的村民達成協議了。他們之間的矛盾已經化解了,就不要我們繼續留下來維持秩序了。也就是說我們的工作已經完成了,等一下公司會安排車來接我們回廣州。”
領隊站在隊伍的最前面扯著嗓子嬉皮笑臉的和我們解釋。在領隊看來這份兼職今天就要愉快的結束了。
其實這件事情對我來講無所謂的,因為領隊說的很清楚,五天變一天,工資還是按照每天300元發放,而且等一下核對好了人,就開始微信轉賬。我們只需要安安靜靜的等公司派車來接我們就好。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還是讓我大開眼界。
“我現在開始點人名,等一下發工資。。。。”
一群掛壁仔聽到領隊要發工資除了刀疤男,一個個高興的跟吃了蜂蜜一樣,當然包括阿金,導師還有我。
出乎我意料的是刀疤男拉著波總的胳膊還有勝哥悄悄的走到了隊伍的后面似乎在商議什么。
領隊站在前面還在點著隊員的名字,準備做考勤發給他的領導,就在這個時候,刀疤男突然大聲的沖著領隊喊:“領隊,你這樣不行啊。你這樣擺明是騙人啊,招聘信息寫的是五天,這才干了一天你就讓我們走了。我是不干的啊。”
“對呀,你著是詐騙啊,我也不干。”
“不干,什么玩意兒,我拖鞋都買好了。為了來你這邊干五天的活,我特意辭掉了廣州三天活。現在就干一天就不讓我干了。這損失你得補償給我。只是干一天的話,我去哪里不是干,何必跑這么遠來什么中山。”波總也跟著勝哥的話隨聲附和著說。
“你tm的怎么說話的,什么叫我騙你了?什么是詐騙?我騙你們什么了,誰發的招聘信息你找誰去,不要在這里向我抱怨。我只是一個帶隊的。我只負責把你們帶到工作現場負責考勤,工資是上面的安排。你們有什么情況,問你們的聯系人。別在這里對我大喊大叫的。”
“你說誰tm的?你再說一下。”刀疤男說著朝前走了一步,特意露出手上那一道讓人發怵的刀疤。
“我不和你扯,你們不要工資是你們的事情,我管不了。我現在做考勤,要開始往上面報,報一個上面給我發一個錢,我就發給誰。你們想鬧我是不管的。”
原本開開心心等著發工資的人群開始出現了第二次躁動,大家都被刀疤男的話語給吸引住并且每個人都在喋喋不休。
“對呀,不行。說好的五天就干了一天,我們也不認。”
“對,車來了我們也不走。必須給予我們相應的補償。”
頓時這二十幾個人就炸開了鍋,一下子熱鬧了好多。不知道的村民還以為附近新建了一個菜市場。吵雜聲回蕩在空蕩蕩的黃土之上。
看到這樣的景象領隊終于按捺不住了:“弟兄們,你們先別吵吵,這件事和我沒有任何關系,我再強調一下,我只是負責帶隊和做考勤。你們現在這樣鬧沒事,我去和王隊打電話聯系,把你們的意見想法轉達給他,看他怎么說。他如果不同意,我也沒辦法。等下車就到了,如果一直這樣耗下去,晚上八點之前我們都不一定能回到廣州。
領隊離開了隊伍,走到離人群不遠的地方開始打電話,人群仍然是喧雜聲一片。
我不明白刀疤男和波總還有勝哥在鬧哪一出:“怎么了?一天就一天唄,這樣鬧還能多鬧出點錢嗎?”
“這樣吉祥,你什么都不用講,等一下就緊緊地跟著我們就行。”刀疤男冷不丁的回復了我這么一句。
“咋回事?你三個商量事咋不提前告訴我一聲,讓我好有準備啊,我都準備拿著三百元去充值梭哈了。沒想到你們還在這里為這件事情而去爭吵。”
阿金在一旁不打趣的吵吵著:“有什么事情能不能提前打招呼,這算tm的怎么回事。搞的我很被動啊。”
“你們根本不知道這種活動他們一手接的單是多少錢,而且一般這種活動事前他們都簽約合同的。這種拆遷活每個人每天不會低于1000元,你們對廣州的日結圈了解的還是太少。”刀疤男有點小激動的對我們講:“等一下不管他說什么,你們就一口咬死不行,必須補償就行。當然你們不說也沒關系,反正我是要為我自己爭取,你們的事我才懶得管。”
這一次我聽明白了刀疤男的話,似乎他對訛錢已經是十拿九穩。我這才明白前幾天他說的運氣好的話一天可以搞到一千元是怎么回事了。原來是訛錢,這不是訛錢嗎?除了訛錢,我實在想不出這算什么。
“刀疤男看著我的表情自信滿滿的對我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在訛他們錢?我這可不是訛錢哦,招聘信息上面怎么說的,中山XXX拆遷糾紛五天活動,每天八小時每人300元,包吃包住,對吧。現在是他們違反了協議在先,不是我不講道理,凡事都要有規矩,凡事都要講道理對吧,五天一共是一千五百元,我要個一千元不過分吧。”
刀疤男講的有板有眼,我甚至都懷疑他不是曾經那個落魄的刀疤男,這還是一個人嗎?他說的話,我竟挑不出毛病在哪里。阿金在一旁聽的更是一愣一愣的。
總之此時我們五個人是鐵定的站在了統一戰線上了。
時間不大,領隊一邊用手擦去額頭的汗水一邊屁顛屁顛的再次來到人群之中。
“兄弟們情況是這樣的啊,我剛才給王隊打電話了,他不同意,說沒有任何補償。還是按照每人300元一天來算。誰現在想拿錢就來我這里報道。一個名字一個名字對,同意的人來我這里報名,我現在就微信轉賬。”
這個領隊的老滑頭,恐怕他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一群什么樣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