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廣州這座城市畫上了靚麗的彩妝,燈光下的一切都顯得那么的溫暖,那么的和諧,那么的幸福。
“阿祥,準備去哪?”
“我不知道啊,不清楚。”
“那你接下來準備怎么辦?是回家?還是繼續(xù)在廣州?”
“我說了我不知道。”
“你也是一個成年人,你的心智健康,四肢健全,你有自我辨別是非,正確與否的能力。這么點問題還能難的到你嗎?”
“我都已經(jīng)說了我不知道,你還想讓我怎么辦?”
“你是不是還沒有戒賭,是不是內心還想著和以前一樣,是不是還想著每天搞一點錢,是不是還想著一夜暴富,是不是忘記了曾經(jīng)的傷疤,是不是覺得現(xiàn)在沒有父母的嘮叨,沒有老婆的約束,這樣的日子很滋潤,很自由,很瀟灑。”
“你閉嘴,我都說了,我不知道。”
“我知道了,在你的內心,你還是沒有認輸,你一直都在欺騙自己,我告訴你余吉祥,你可以欺騙你的朋友,你的兄弟,你的家人,但是唯獨你欺騙不了自己的內心。你覺得你跑出來是痛改前非,一雪前恥,想要翻身,其實你是在逃避。你是一個懦夫,你竟然沒有對賭博產(chǎn)生危懼之心,否則你為什么不去找一個正常的工作,結交一些新的人脈。”
“我,我,在老家一個月扣除五險一金到手才3000快錢,我怎么去還我的債務,我拿什么東山再起,我到死都還不完。就算在廣州我找了一個正常的工作,對于眼前的急債我也是無計可施。”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那你就繼續(xù),現(xiàn)在又是你一個人了,沒人可以管你,沒人可以約束你自己,你自由了。”
“閉嘴,我不要你管。”
我坐在城市廣場的花壇上面,望著不遠處的一條流浪狗在那里自言自語。我好想抱著流浪狗去遠方,忘記內心的一切,可我不能這么做。狗是需要陪伴的,此時的我甚至連這個最基本的要求都不能滿足它。我甚至都不能給它提供一個安身之處。我只能買兩根烤腸丟到它的面前,默默的轉身駛向遠方。眼前的路很寬,我卻不知道要怎么走,只能望著遠方一直向前走。
終究我還是回到了夢開始的地方,曾經(jīng)生命中所經(jīng)歷的一切喧囂和熱鬧,最后都只留下我一個人在負罪前行。
“我祈禱擁有一顆透明的心靈
和會流淚的眼睛
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
越過謊言去擁抱你
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
每當我迷失在黑夜里
手機怎么響了,這個時間誰會聯(lián)系我呢,我這個電話號碼知道的人不會超過五個。拿出手機一看:“王皓明”,我的好兄弟,他打電話干嘛呢?
“喂。”
“在哪呢。”電話那邊皓明的聲音清脆有力極具富有激情。
“廣州”
“還在廣州呢,找到合適的工作了嗎?”
“還沒。”
“回來吧,兄弟們都在想辦法幫你,你這樣飄下去不是個事兒,回來先住我家。工作我這邊輔導班有位置給你留著。”
“不了,兄弟,我剛出來,說實話我還不想回去。”
“那你想干嘛?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干嗎這么倔強呢,干嗎不知道回頭呢。”
“你不是我,你不懂皓明,現(xiàn)在的我和曾經(jīng)的我已經(jīng)是兩個人了。”
“別扯這些,一時兄弟,一世兄弟。我看人的眼光不會錯。還記得十年前你為我打的架嗎?還記得五年前一起爬的泰山嗎?還記得三年前一起去的青島嗎?還記得一年前一起擼的串喝的酒,你斗志昂然的說著將來要開著jeep自駕去XJ嗎?趕快回家,兄弟們都在等你。沒人看不起你,沒人嘲笑你,大家都在想辦法幫你。什么時候回來,我轉錢給你買車票馬上回來。”
“不,皓明,給我點時間,我剛出來。我不想就這樣一無所獲,灰頭土臉的回家。行嗎?”
“行吧,不勸你了,在外照顧好自己,有什么事你再聯(lián)系我。”
“嗯,好。謝了皓明。”
掛完電話,我點了一根煙。我想回家,我又不能回家。
“阿祥,你特么到底想干嘛?”
“我特么說了,我不知道。”
“拿出手機擲篩子吧,單就回家,雙就在廣州繼續(xù)混日結。”
“神經(jīng)吧,這種事情也能拿擲篩子來做出選擇嗎。”
坐在花壇上面的我再一次的自言自語著,我深深的抽了一口煙,默默的打開了微信,擲起了篩子。隨著篩子的轉動,我的內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到底是單還是雙呢。用手瞇縫著不敢看,慢慢的挪動著手,2點雙。不行,再擲一次,又是雙數(shù)2點。再來最后一次,如果這次還是雙,我就不走了,留在廣州做日結。我發(fā)誓這是最后一次,隨著右手食指的輕輕一點,篩子在屏幕上面飛快的旋轉著,我的心臟就如同吃了跳跳糖一樣,又是2點。3個2。
命中注定,我要在廣州這座城市深深的留下我的足跡。
坐著地鐵到達廣州石壁地鐵站(因為我在美團上面翻找了一下體育西附近的賓館,全都是120元左右一晚的賓館,看到廣州石壁地鐵口附近有65元一晚的空調房,所以臨時起意要去石壁地鐵站)。
晚上10:30聽著鄭智化的《水手》
總是幻想海洋的盡頭有另一個世界
總是以為勇敢的水手是真正的男兒
總是一副弱不禁風孬種的樣子
在受人欺負的時候總是聽見水手說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么
擦干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么
擦干淚不要問為什么。
一個人看著導航行走在昏黃的路燈下,冷冷清清的街道竟然只有我一個人,我的內心不由得在發(fā)憷。剛走到一個拐角處,我看到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手里拿著半塊磚頭朝我大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