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五十金的挑戰(zhàn),對她來說,還有一半沒完成,鎮(zhèn)上的人對黃符的流言深信不疑,她地里的莊稼剛收有收成,就被掃蕩一空,但是,光賣莊稼有什么用啊,這些莊稼跟普通的莊稼也沒區(qū)別,人家買了,根本不會讓他們發(fā)財。
阮青田這么做,無疑只是短期收益,雖說青豆的價格翻了好幾倍,剛買了她青豆的人,轉(zhuǎn)手將青豆抬高價格賣出去,又賺了一筆,可總有虧損的人,阮青田思來想去,決定召集鎮(zhèn)上買了她青豆的村民,開發(fā)家致富講學(xué)會。
好歹她也是注冊會計師,專門從事金融行業(yè)的,給這些人上課,肯定沒問題,但是上課的地點在哪呢,總不能在阮家院子里上課吧,先不說阮家院子地方不夠大,有阮青青在旁邊,她肯定要搗亂,思來想去,阮青田決定找蘇玉樓借地兒。
拿著蘇少爺?shù)牧钆疲钋嗵锏搅颂K府。
蘇玉樓聽說她來了,從內(nèi)堂走出來,見她還是跟上次一樣,穿的簡單樸素,還未到及笄的年紀(jì),她的頭發(fā)只編了一個辮子,幾日不見,她的臉色好了很多,終于不見之前蠟黃的臉了。
蘇玉樓哪知道,自從有錢了,她每天都用牛奶加玫瑰花汁敷臉,臉色肯定好啊。
“蘇少爺,我來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我想借用瑞福祥酒樓用幾日,至于酬金方面,您放心,我絕對不會少的。”
那個酒樓是高家的名義開的,但實際上出錢的是蘇家,決定權(quán)在蘇家手上。
“你有何用?”蘇玉樓淡淡地抬眸掃了她眼。
“用來講學(xué)。”
蘇玉樓聽到這話,不禁笑道,“鎮(zhèn)上有學(xué)院,有夫子,會在酒樓聽你講學(xué)?”
“要是以前肯定不會,但是現(xiàn)在……”阮青田十分肯定,“我要講的不是程朱理學(xué),而是市場經(jīng)濟(jì)學(xué),我要把我會的手藝交給鎮(zhèn)上的村民,讓他們知道如何賺錢,如何致富。”
阮青田說到市場經(jīng)濟(jì)學(xué),蘇玉樓皺了皺眉,他眸光清冷,溫潤如玉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士農(nóng)工商,商人地位低賤,你教的從商之道,只怕吸引的都是老弱婦孺,而非年輕才俊,世人皆以考取功名為畢生成就,經(jīng)商乃是最末等。”
蘇玉樓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可是,阮青田之所以講學(xué),是為了讓那些買了她豆子的人有利可圖,否則,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聲名,不出幾日就被自己毀了,做人目光等放長遠(yuǎn)一點,有了好名聲,好不愁沒錢。
“謝謝蘇少爺提醒,青田有青田的打算,如今世道艱難,鎮(zhèn)上地少人多,糧食緊湊,青田只希望教鎮(zhèn)上的百姓們種田耕地,讓他們可以自力更生,不被高昂的物價壓垮。”
她很清楚,在這里,主要的勞動力,年輕的男人都在念書考功名,地都有年老的老人夫婦耕耘,而且他們的耕地法子十分老套,效率不高,所以鎮(zhèn)上每年的產(chǎn)出有限,經(jīng)濟(jì)大多控制在四大商戶手中,而四大商戶又服從高家,高家在鎮(zhèn)上是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還做了不少壟斷行業(yè)。
她要做的,就是打算壟斷!從根基出發(fā),提高勞動生產(chǎn)力。
當(dāng)然,她說的這些現(xiàn)代話,蘇玉樓一定聽不懂。
蘇玉樓打量著她,她的臉,被他緊緊盯著,一股不知名的意味,在兩人之間徘徊。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阮青田低著頭,蘇玉樓異樣的目光,緊盯著她的臉,讓她滿臉通紅,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蘇玉樓打量著她一會,猶豫的說,“鎮(zhèn)上很少有人會像你這樣想,沒人會為別人考慮,大多都是為了自己。”
阮青田見他嘆了口氣,她呆呆地直視著這個美男子,輕聲說,“少爺,您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事?”
蘇玉樓警惕地朝她看去,那種眼神充滿冷意,仿佛在審視眼前這個人是否可靠。
“我只是隨口問一問。”她馬上低下頭,沒多說。
蘇玉樓沒回答她的話,沉聲說道,“既然你要借用酒樓,費用一應(yīng)有你承擔(dān),高賀那邊我會跟他打聲招呼。”
她起身走到蘇玉樓跟前,“多謝蘇少爺。”
阮青田沒在蘇府多待,得到蘇玉樓的首肯后,她迫不及待地趕回去做準(zhǔn)備。
“阮青田,”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走,蘇玉樓叫住了她,“你過來。”
她乖乖地朝他走去,一雙眼筆直地望著他的臉,不知道這位大少爺又有什么吩咐。
“啊?”青田乖乖地朝她走過去,走到他面前,“蘇少爺,有事嗎?”
蘇玉樓沖身后的小廝招了招手,那小廝拎著一個包袱走上前,蘇玉樓拿過包袱,交給阮青田。
“拿著。”
“這是什么?”她不敢隨便亂接啊,拿人家的手軟,吃人家的嘴短,況且,萬一是炸彈怎么辦?
“這是書,”蘇玉樓指著里面的東西給她說道,“你說要來蘇府拿書,忘了?”
“我沒忘,”阮青田雙手接過,笑盈盈道,“多謝蘇少爺,一再麻煩蘇少爺,我都不好意思了。”
她嘿嘿笑著,蘇玉樓并不在意,淡淡地說,“去吧。”
她抱著包袱,向蘇玉樓告別后,回到了阮家。
包袱里除了書,還有一匹上好的云羅錦緞,阮青田看著這匹緞子,頭疼了。
蘇玉樓送這個給她是什么意思呢。
他該不會看上她了吧?
怎么可能!
阮青田望著鏡子里的自己,還是個小丫頭的模樣,臉都沒長開,皮膚又黃,一點也不水嫩,瞧著阮青青那樣的少女,才是膚白貌美,難怪高賀要娶她。
何況,她忙于種地,成日里在田地間亂竄,越曬越黑,要不是賺了點錢,她才能買點有營養(yǎng)的東西吃,還能抽空護(hù)膚,只怕皮膚早就被毀了。
他給自己緞子是什么意思?是覺得自己太寒酸了,得買點好的東西穿戴?
三嬸見阮青田坐在那望著緞子發(fā)呆,她走過來,看著包袱里的東西,問道,“這是什么?”
“蘇少爺給的。”
三嬸見那匹桃紅色織錦緞子格外好看,不禁贊嘆道,“這可是好東西,鎮(zhèn)上少見啊,是蘇少爺給的?”
她木訥地點了點頭,拉著三嬸問道,“蘇少爺家里的事,三嬸打聽清楚了嗎?”
三嬸嘆了口氣,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