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玉昭雙手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

“不可能！”

莫平涼有些被嚇著了，狐疑的看著元玉昭。

“玉昭，你怎么了？”

“沒。。。。沒什么。”

元玉昭扯了扯嘴角，訕笑著坐下。

“你剛才說，什么不可能？”

元玉昭沒有回答莫平涼，而是有些急切地問道：“這個消息，你是從哪里得知的？消息來源。。。。無誤嗎？”

莫平涼有些奇怪元玉昭的反應，但并未多想，還是向她解釋了起來。

“是父親查到的，消息確切，應該不會有假。”

“你說，是朝廷軍隊所為，是哪支軍隊？守城軍還是郡府軍？”

“這，”莫平涼頓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之前查到的線索，指向了落霞軍。”

“什么！”

元玉昭真是覺得既震驚又可笑，嗓門都拔高了幾分。

“別說你不信，當時我知道這個消息之后也是不信的。落霞軍是什么軍隊，怎么可能去做這種事情！”

莫平涼緊蹙地眉頭就沒有展開過。

聽到莫平涼這么說，元玉昭稍微冷靜了下來。

“所以，你三哥去西北，只怕不光是為了尋人，也是為了去西北打探情況吧。”

莫平涼沉默不說話，似是默認了元玉昭的話語。

“你們為何認定是落霞軍所為？”

“定霄山莊被滅門的消息，我們也是過了半月才得知。父親收到消息后連夜趕往西北，但到了那里的時候已經太晚，整個山莊已經被毀的面目全非。”

莫平涼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胸腔中翻涌的情緒。

“想在山莊找到線索已經不可能了，但父親沒有放棄，他將山莊百里范圍的每一寸土地都翻過了，最后總算是找到了一絲線索。”

“什么線索？”

元玉昭連忙問道。

莫平涼卻是搖搖頭。

“難道是有人看到了軍隊行軍的隊伍？”

莫平涼還是搖頭。

“那是什么？”

元玉昭的小山眉頭緊皺，不斷地想著，能夠讓西南武林的霸主認定落霞軍就是兇手的證物，究竟是什么。

“你不用猜了。”

莫平涼看著一臉焦急的元玉昭搖搖頭。

“三哥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甚至連與父親一同去西北的人也不知道。”

“什么？”

“這個消息，整個扶風山莊，只有父親一人知道。”

莫平涼撓撓頭，有些無奈。

“父親將這個線索看的很緊，就連大哥都沒有告訴。看父親的樣子，這線索若是貿然公開，怕是會引起極大的混亂，所以父親才會如此謹慎。”

“不然，父親也不會派三哥再去西北。”

莫平涼嘆著氣，拿過茶壺想倒杯茶，卻發現茶壺空了。

“小二，來壺龍井。”莫平涼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桌面，又說道，“再來一碟花生和一盤米糕。”

“好嘞！”

元玉昭還是呆呆愣愣的坐在桌邊，像是沒有反應過來。

莫平涼喊了一聲。

“玉昭？”

元玉昭沒有反應。

莫平涼伸出手，在元玉昭眼前晃了晃。

元玉昭回過神來。

“抱歉，這個消息實在是太。。。。”

“太驚人，太不可思議，我知道。”

莫平涼點著頭。

“父親剛與我說的時候，我比你還震驚。”

元玉昭輕吐一口氣，緩了緩神。

“既然莊主都已經如此確認，又為何要讓你來汴陽呢？是來求證的嗎？”

“算是吧。”

莫平涼又嘆了一口氣。

“父親要我來汴陽查清楚，正月前后西北方面所有軍隊的動向。這么大的事，如果真的是。。。。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的。”

“所以，”元玉昭的語氣隱隱有些咄咄逼人，“你是想查清楚，朝廷在這前后有沒有向西北下過旨意或者密信，對嗎？”

被元玉昭直接點出來意，莫平涼頓時心中一驚。

“玉昭！這種事情會意即可，何必這么大聲說出來。”

意識到自己瞬間的失態，元玉昭放柔了聲音掩飾。

“我只是沒有想到，你們會如此大膽。”

莫平涼眼神微閃，嘴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這可是朝廷，是天下守衛最嚴的權力之地。就算你們扶風山莊在武林的地位再高，也不能如此膽大妄為。”

“莊主的這個決定，實在是太過魯莽。”

元玉昭不贊同的皺著眉。

莫平涼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滿臉愁緒。

“說起這個，我也是滿腹疑問。自從西北回來，父親整個人就變得奇奇怪怪的，有時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做出的決定我完全不能理解。”

正說到這里，小二端著托盤走近，二人默契地止住了話。

“客官，這是今年的新茶，您嘗嘗。”

說著，將托盤上的東西擺到了桌上，給元玉昭和莫平涼分別倒了茶。

“客官慢用。”

莫平涼笑著拋給小二一塊碎銀子。

“謝客官！”

小二連聲謝著離開。

看到莫平涼又做散財童子，元玉昭忍不住打趣。

“看來扶風山莊富的很，隨便一個打賞都抵得上一般人家三個月的開銷。”

莫平涼有些茫然的看向元玉昭。

“這么多的嗎？”

元玉昭不可思議的張著嘴。

“你長這么大，難道沒有離開過山莊嗎？”

“當然不是！只是之前都是隨父親兄長一道，去過山莊周邊的一些城鎮。如此獨身一人來汴陽這么遠的地方，倒確實是第一次。”

莫平涼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這次出門急，這些東西還真沒有人教過我。”

“你可真是。。。。”元玉昭有些好笑的說道，“像你這種獨自一人出門在外的年輕人，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財不外露這件事。”

“財不外露？”

“你這樣大把的銀錢隨手就拋，是很容易招惹劫匪之類的人的。若是被他們盯上了，你的錢會被搶光不說，小心你的小命也不保！”

莫平涼驀地咧嘴一笑。

“玉昭，你怕是忘了，我出身扶風山莊。雖然江湖經驗不多，但殺幾個劫匪還是不成問題的。”

元玉昭的笑容僵在臉上。

“為什么要殺劫匪？”

“我就是打個比方，”莫平涼隨意的笑了笑，“我的武功很高，玉昭不必擔心我被人搶。”

元玉昭的內心在咆哮。

我不擔心你，我是擔心那幾個劫匪啊！

覺得有些不放心，元玉昭補充了一句。

“你若是真遇上了劫匪，記得綁了送官，何必自己殺掉。”

莫平涼很是不在意的揮揮手。

“武林中人為民除害乃舉手之勞。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嘛。”

元玉昭嘴角抽了抽，干笑了兩聲，又將話題繞了回去。

“既然知道莊主的這個決定很奇怪，偌大的扶風山莊難道就沒有一個人反對嗎？”

“反對？”

莫平涼輕笑了一聲，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東西一般，打量著元玉昭。

“父親是莊主，更是武林中說一不二的大人物，誰會反對他的決定？”

元玉昭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莫平涼。

“你剛剛不是還說，莊主有些奇怪嗎？”

莫平涼有些心虛的干咳了幾聲。

“其實，只有我一個人覺得父親奇怪。”

提到父親，莫平涼的情緒略微有些低落。

“莊內的人都認為，父親是因為母親與二哥的失蹤才會性情大變的。”

“難道不是嗎？”

莫平涼皺著眉頭否認。

“不是的，我敢肯定。”

元玉昭聳聳肩。

“莊主是你的父親，他的變化你這個做兒子的肯定是最清楚的。既然你覺得奇怪，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既然如此，你就要相信你自己，相信你自己做出的判斷。”

莫平涼看向窗外，皺著眉頭嘆著氣。

看著眼前為父親發愁的莫平涼，元玉昭只覺得天下做兒女的都是一般需要操心。

她的父皇，最近也是奇奇怪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