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安格特帝國
- 創世的道路
- 袁道主
- 3844字
- 2020-06-20 18:04:08
…
在數百年前,如今的安格特帝國,還不叫安格特帝國,
只是一個名為希農以農業為主的國家。
……
元歷378年在最后一位皇帝,卡迪爾·斯巴克斯宣布退位后,
這個曾經號稱由最偉大皇帝所建立的碩大王朝,頃刻之間便分崩瓦解。
這時人們才遲鈍地意識到,這個原本史上最為偉大的王朝,它的根部早已腐朽不堪,本應該雄壯的身軀,此刻也顯得衰弱破敗。
諸多勢力的也趁機崛起,各大派系的建立,而對于資源領土的貪婪,也吹響了戰爭的號角。
所謂貴族,所謂威儀,所謂權力,所謂優雅……
并不是靠那些虛名和爵位來維持的,而是靠自己實打實的力量和軍隊來維持的。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各國君主都以征服者自居,他們用皮鞭和烙鐵驅趕人們踏上戰場。
奴役強迫鐵匠工人們為他們無條件為打造兵器。
祖父和父親都戰死之后,哭泣的男孩們接替他們的先輩用稚嫩的雙手握住劍柄,而他們的母親和姐妹則被征服者當作戰利品掠奪,美艷者充當玩物,平凡者充當奴隸。
戰爭所導致的影響,最深的便是那些弱勢群體、無辜的平民百姓。
街道上到處都是流浪的難民們,老弱婦孺只能自生自滅,饑餓和災荒橫行著,讓人們到哪兒去棲息安身,
難民聚集環境骯臟得舉步難行,平民百姓慘遭蹂躪,失去家園流落他鄉無處容身,
盡管和平人士振臂吶喊發聲,可又有多少?
貪婪欲望燃燒一片土地,金錢利益成為最終爭奪品,可無辜的人群終將成為犧牲品,誰去為他們謀求生存安居權利
在面對生存的障礙,善良的人也會變得丑陋,拿起手中武器,墮落為施害者本身,
混亂更加進一步的激化。
偌大的中部地區內部變得烏煙瘴氣,軍閥割據、戰爭的打響,無數難民的遷徙流離,大大小小國家的成立。
……
元歷537年10月17日,深秋之際,夜晚,奧羅爾國派遣一只部隊奇襲于希農國邊境守防,
輕易地便攻破入內,大舉入侵希農國。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奇襲,希農國根本就未曾預料到,
短短數月內,奧羅爾的軍隊便輕易攻破數道聯防衛線,
浩浩蕩蕩直取向希農皇庭,勢如破竹。
而當希農皇庭得到消息時,已經遲了,奧羅爾的軍隊已經臨近于皇城十幾里,只要在過幾天,便能夠沖到皇城前。
“該死,他們怎么敢!!”
歇斯底里地咆哮,充滿著無盡的憤怒。
昏暗的房間內只有一盞油燈,正搖曳不定的照明著,桌案上的擺放整齊的文案已經被打亂。
一個已經鬢發斑白的男人,此刻目眥欲裂,瞳孔中布滿血絲,口中壓抑不住的發出低吼。
猶如一頭發瘋的野獸,摔毀著入眼處一切可以破壞的物品,
呯!呯!呯!
那些在外面價值千金的藝術品、銅雕,此時如同一文不值的廢品般,被隨意地丟棄在地上,宣泄著內心那無法遏制的憤怒。
“該死!該死!為什么!會這樣!”
“真是荒誕,我的敵人都已經逼近了希柏林,而我的將領卻還在瞞著我,直到炮聲在我耳邊響起時,我才知道這件事!”
他們中出了內鬼,如若不然即使他們的軍隊在怎么的不堪,也不可能如此輕易的攻破國防部。
“到底是誰!……”
充滿怨恨不甘的咆哮不斷響起,許久之后,才漸漸平息下來。
他全身無力的癱坐在地上,頹廢的依靠在墻上,雙手死死扯著頭發,眼神渙散。
坐落在角落中的身影,在油燈的照射下,顯得如此的落寞、孤單。
“一切都完了。”
“但,至少……”
似乎下定了某個決心,男人的眼睛里重新變得堅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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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總得接受,就算是它再殘酷,也無法逃避。
“轟……轟……”
才是清晨,但那轟鳴炮聲卻吵醒了,希迫林市民的睡眠,同樣也驚醒了多日失眠的大人物。
城區內,
“爸爸,我怕。”
望著遠處不斷響起的轟鳴聲,以及那滾滾沖天的濃煙,男孩對身邊的男人說道。
有些怯懦地躲到男人的身后,如同受到驚嚇的小兔般。
“沒事的,孩子,一切都會過去的,不是嗎?”
男人輕聲安慰道,那略顯粗燥的大手輕柔撫摸著男孩有些蓬松的頭發,
雙目卻依舊死死盯著遠處炮響的地方,硝煙四起,眼神有些悲戚。
良久,才緩緩收回目光,低頭看著蹲下身,正視著男孩神情莊重。
“記住我們永遠是希農人!”
輕輕吻了下男孩的額頭,男人不容置疑地說道,眼眸深邃地注視著男孩。
抬起眼眸,男孩困惑的看向男人,他不明白父親的話語中的意思,
只是現在感覺和平常有些不一樣,有些沉重,抬著頭的怔怔地望著父親。
這種情況各類地區都在上映著,街道上充滿了悲戚的情感,
有的人拖家帶口的選擇逃離,而有些人卻選擇留下來,堅決與希農共存亡。
……
王宮這座威嚴的建筑,其內部也是美輪美奐的,拼花大理石的地板光可鑒人,屋頂貼滿銀箔,垂下金色的枝形吊燈,羅馬式的立柱氣勢宏大,上面用黃金繪制著各種花卉。
然而此時卻有些落魄,那些忠誠的仆人侍女們,早已化作令人唾棄可恥的竊賊,
盜取著王宮內一切貴重物品,以便將來換取繁華富貴的生活,謀取下半生的富貴。
人性的卑賤。
嗒!嗒!嗒!
一道平緩的腳步聲,在這早已冷清的王宮內回蕩著,
男人的面容平靜無比,對于外面那些硝煙炮灰聲,乃至王宮里的所發生的一切。
男人對這一切都視同不見,步伐堅定的行走在這鋪滿紅毯華麗的道路上,一雙軍靴踏出冷峻逼人。
此刻的他不復昨晚的狼狽,那斑白的頭發,被梳得一絲不茍,
身穿一件明黃色尊貴的軍服,白手套一塵不染,頭戴著一項象征地位威嚴的王冠。
高坐于王座之上,那一身醒目的軍裝,更襯托出他猶如一位準備出征的君王般。
有些倦意的依靠在王座上半瞇著眼,猶如一頭沉睡的雄獅,
一切都準備好了。
……
昏暗的地堡內,
這里是皇庭最后的暗手,
“父親!為什么!”
“我們可以一起逃離,日后還有機會。”
金發青年臉色漲得通紅,憤懣的大吼著,眼中隱隱有些濕潤,
“從明天開始,你將不在叫作史坦邇·暗列殊,你的名字是迪安波多·安格特。”
男人沉默了一下,依舊有些固執的說道,聲音冰冷毫無起伏。
“記住沒有人會在乎死去的東西,所以活下去,咬牙切齒的活下去,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男人忽然轉身,正視著青年,雙手猛的搭在青年的肩上,鄭重地說道,
他那已經有些渾濁的眼神靜靜凝視著青年,
青年怔怔地看著男人,伸出手似乎想觸碰這無比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蒼老容顏,但最終還是緩緩收回,
低下頭,右手抵在胸口,緩緩彎下腰,莊重地行了貴族中最大的禮儀。
油燈的燃燒,墻影上的折射,記載著這一切。
仿佛是舊王與新王,末路與新生。
“是,父親!”
男人欣慰的看向青年,揮了揮手,示意周圍的侍從,將其帶走,
能夠在這里的自然都是他的心腹。
他讓家族成員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投望羅斯克大國,以求庇護留下火種,
另一部分流落在外,期望將來可以再次掘起,重建起希農皇庭。
而他自己,昏暗的地堡內,響起一道悠悠嘆息,身為一個國家的君王,又怎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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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歷546年,深秋,艾爾瑪塞北地,
白雪皚皚的平原,這里是世界的盡頭,是矗立這永遠孤單的堡壘。
這里生命的禁區,如果不是抗寒屬性加到滿點,根本無法在這生存。
這里永遠是灰白色的天地,是一座絕望的冰淵,那些有名有姓的政犯通常,會被流放到這里,陷入漫長的寒冬內活活凍死,一座殘酷的監獄。
一個模糊的影子,正在白茫茫的雪地中,艱難前行著,
史坦邇·暗列殊,或者說是迪安波多·安格特,此刻正頂著風雪的侵襲,無比困難的行走在這寒冷的平原。
口中緩緩吐出熱氣,迪安波多·安格特有些出神的望著遠方,現在的他只是北地一個不起眼落魄的小貴族,
原本燦金色的頭發,被染成鐵灰色,整齊的向后梳里,并用發膠固定住,一身有些陳舊的風衣裹縛住全身。
如今的他變得比以往更加的成熟,外表冷漠,眼神深邃,更能懂得隱藏自己的情感目標。
………
“是這了。”
余音繞梁著,一座深不見底的洞穴內,迪安波多·安格特點燃油燈,提供著微弱的照明,為這個黑暗的世界。
傳聞在極寒的北地,擁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曾經王城最終實驗。
斯巴克帝國曾創造的禁忌兵器,名為奎紇斯,予以毀滅的名字。
所有人對于這個傳說都嗤之以鼻,只是當作一個故事,一個笑話,如果斯巴克帝國真的有這樣的兵器,又怎會無緣無故的亡國。
但迪安波多對此卻表示深信無疑,因為他們祖代便是曾參與的其中一員,這也是希農皇室隱藏最深的秘密,也是他們有信心再度崛起的希望。
在這個極寒的領域,可以將基因樣本保留數十萬年,甚至對于一些極度不穩的基因而言擁有著最好的壓制,冰冷可以對任何基因進行有效的休眠、控制和隔絕。
一座天然的實驗地。
………
在賣光了所有的家產,迪安波多·安格特踏上了旅程,去見那只在傳說中的事物。
憑借手中那遺留百年的地圖,在這風雪經過數月的艱難尋覓,直到最終他踏入了一個洞穴。
他看見了黑色的生鐵地基。數百噸生鐵被填入地面,作為最堅實的地基。
“是這了。”聲音中有著壓抑不住的欣喜,迪安波多不由得有些激動的踏入了這里。
手提著油燈,憑著微弱的光線,迪安波多尋找到了一扇嚴絲合縫的鐵門,就像是一塊鐵塊嵌入地基中,十分的隱蔽。
“就是這了。”迪安波多輕輕撫摸著已經布滿灰塵的鐵們,如同對待最為親密的情人般。
這扇門使用的是古老的機械密碼鎖,純機械轉動,門的夾層里填有數百公斤精制火藥,這種火藥幾百年也不會變質,一瞬間能把整個隧道炸得粉碎,干干凈凈什么殘渣也不會留下。
迪安波多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復制鑰匙,深呼吸,活動手腕,凝聚注意力。
盡管這是他找最好的鐵匠,進行打造的,但復制鑰匙和原版多少有點差別,
失敗的話他便會和整個隧道一起飛上天空。
緩緩插入鑰匙,同時準確地轉動門上的密碼盤。他曾數千次地練習這套動作,如今在睡夢中也能完成得分毫不差。
此刻即使是他在平靜,冷汗也不由得從額頭上緩緩冒了出來,
哪怕是出一點差錯他便要死無全尸,復興希農皇室的一切便再無可能。
鑰匙轉動了,耳朵撫在其上,傾聽著里面機械的振動。密碼盤里似乎傳來“啪”的一聲響,
望著面前塵封歲月的大門,迪安波多用力的緩緩推鐵門。
門縫中涌出冰冷的氣流,氣流吹出響亮的哨音,迪安波多,連他都不禁地打了個寒噤。
如同地獄里吹來的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