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雯懟得毫不客氣。
“是你自己傻,非要大冷天等白越。”
喻子靖冷哼道。
“對,你說的沒錯,我是傻。我也為我的傻付出了三年多的代價。所以,我現在不想再跟你們有一絲一毫的牽扯。”
張曉雯并不示弱,嘴上也實話實說。
她走到洗手間門口,眼看就要開門。
喻子靖見她要走,一時情急抓住張曉雯的胳膊:“張曉雯,白越這些年一直在找你。”
“別碰我!”
張曉雯惱怒地甩開她。
喻子靖被甩開的手停在半空,她握緊拳頭,似是下了巨大決心說道:“張曉雯,我今天就是想告訴你,你誤會了白越,當時是因為我拿自殺威脅他,他才沒有去找你。”
“我知道。”
“你知道?”喻子靖大吃一驚。
“你拿自殺威脅他,死得可差點是我。不過,我應該謝謝你,雖然少了三年時光,可我現在有了我想要的所有。所以我也不怪你們了,咱們以后橋歸橋路歸路!”
張曉雯實在不想和喻子靖再繼續討論下去。
可喻子靖并不罷休。
“白越很痛苦,請你去見見他。”
張曉雯眉頭皺了起來:“可笑,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
“他真的真的很痛苦,就算我求你了,去見他一面。”喻子靖說著眼淚流了出來。
張曉雯見喻子靖哭了,只覺得煩:“滾開!你告訴白越,他不必為了我的事愧疚,畢竟我沒死。”
“不是,他不僅僅是愧疚,他是真的喜歡你。”
“喜歡我?我和他從認識到分開滿共不過一個月。這么短的時間里能產生什么長久的感情。就算有也比不上你們青梅竹馬的情意吧?”
“不是……”
“夠了夠了!常非還等著我,如果他知道你跟我說了這些,一定不會放過你!”
“你和常非不會是真的訂婚了吧?”喻子靖的目光鎖定在張曉雯的戒指上。
“我們訂婚了,而且已經同居了半年多,該發生的都發生了。我不介意你告訴白越,說不定這會讓他開心一點,因為三年多來我有被好好照顧著。他的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我和他所有的關系都在那天晚上的西北風里結束了!”
喻子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驚地向后退了兩步。
張曉雯不再糾纏,推開洗手間的門走了出去。
常非就靠在門邊,注視著剛剛走出來一臉訝異的張曉雯。
“你怎么在這?”
“等你”
“你……”
“我都聽見了。”
“你居然偷聽。”
“我只是見她進去,怕你受欺負。”
“我怎么可能會被她欺負了。我可是戰力爆棚的無敵美少女。”
常非猛然牽起張曉雯,朝大廳反方向走。
“常非,你走錯路了。”張曉雯跟在后面急著糾正。
而常非則堅持著朝一處隱蔽的準備間走去。
他拉著張曉雯走進黑漆漆的準備間,一手按住她的后腦,一手緊緊抱住她的肩膀,炙熱的深吻毫無預兆地覆蓋上張曉雯的雙唇。
他身上濃烈的酒氣包圍了張曉雯,熱情地擁吻讓張曉雯暈眩。
她返抱著常非,迎合著回吻著。
常非過了很久才松開她。
“色鬼,你喝多了!”
“我喜歡聽你說的那些話。”
“你就不怕聽到其他的?”
“怕,怕得要死。”
“現在呢?”
“我愛你……”
“傻瓜……”
“說你愛我,張曉雯。”
“我愛你。”
張曉雯捧著常非的臉,深情款款的凝望著他被酒氣氤氳的雙眸,溫柔而真誠地說道。
“飯不吃了,我們回家。”
“為什么?大家還沒走。”
“就說你不舒服。”
“我哪有不舒服。”
“趕緊回家,你難道想讓我在這要了你?”
“你……你個大色鬼!”
張曉雯臉紅成了一個大蘋果,一把推開常非的束縛,扯著他前往大廳。
張曉雯以自己有些疲憊的借口和老師同學告別,和常非離開了同學會。
——
在離X中不遠的希爾頓酒店,喻子靖敲開了白越的門。
“你來做什么?”
白越很是不耐煩。
“你自己聽聽吧。”
喻子靖拿出一只錄音筆,按開播放鍵,放在書桌上,轉身離開房間走了。
錄音筆里張曉雯的聲音清楚明亮:
“我們訂婚了,而且已經同居了半年多,該發生的都發生了。我不介意你告訴白越,說不定這會讓他開心一點,因為三年多來我有被好好照顧著。他的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我和他所有的關系都在那天晚上的西北風里結束了!”
白越捂著胸口,痛苦地蜷縮在地毯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怎么辦?怎么把她搶回來?
白越的腦中拼命地思考。
他什么都不在乎,只要她回來。
——
常非醒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
張曉雯穿著要出門的衣服正在化妝。
“你要去哪兒?”常非坐了起來。
張曉雯微微蹙眉,放下手中的口紅,坐到床邊。
“白越的媽媽不知道怎么知道了我的電話,剛剛打了過來,約我見個面。”
張曉雯垂下眼瞼。
“我送你去。”
常非下了床,開始穿衣服。
張曉雯點點頭。
常非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坐回床上看著張曉雯:“我不是懷疑你,我就是想……送你。”
“我知道,我們走吧。”
地點在美隆廣場。
張曉雯下了車。
“我在這等著你,結束了給我打電話。”
“好。”
張曉雯走進電梯,按到頂層。
“禪幽,好雅致的裝修。”張曉雯來到約定的私廚菜館。
在服務員的帶領下進入一間雅室。
葉阿姨見到張曉雯,神情有些激動。
張曉雯微笑著坐到她對面。
“葉阿姨,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曉雯。”
葉阿姨還是和當年一樣漂亮年輕,只不過卻不見當年的笑容。
服務員拿了菜單。
“曉雯,你想吃什么?”
“我不是很餓,阿姨您看著點吧。”
“著急走?”葉阿姨問道。
“嗯,有人在樓下等我。”
“我知道了,我們喝點茶吧。”
她善解人意地點了一壺茶。
“阿姨,您為什么找我?”
“我這次來,是替我們家越越向你道歉。因為那孩子的不懂事害得你生了那么重的病。”
“阿姨,您別這樣說。這件事還是我個人的責任比較多。和白學長沒有太大關系。”
“你也知道越越爸爸是醫生,那個時候得知你病了,我們全家也很著急,可是無論越越怎么問,你的那幾個女同學咬死也不透露你在哪里……”
“阿姨,無論我的朋友做了什么,她們當時肯定是為了我好。”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說我們家不是不管不問你的事,包括子靖的父母也在到處打聽你的下落。”
張曉雯臉色一沉。
“可是我們知道的太晚,現在想來,我們知道你病危的時候你人應該已經在日本了。”
“您到底想說什么?我已經說了,我從來沒有因為得病而遷怒你們。”
張曉雯甚至有些慶幸,這場病讓她得到的比失去的多的多。
“我想說的是,請你去見見越越。這幾年他每天瘋了一般練琴,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在拉他的小提琴。”
“那不是很好嗎?我知道他考上了米蘭音樂學院。”
“不,這一點都不好!他是個鉆牛角尖的孩子。他記得你喜歡小提琴,所以他沒日沒夜不眠不休的練琴就是為了有一天能讓你聽見。后來他幾乎不和人交流,性格也越來越封閉。我們真的很害怕,那孩子走了極端……”
“他只是愧疚吧,我想他現在已經知道我活了過來,他的心結也該解開了。”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那孩子的心結只有你能解開。”
張曉雯越聊越氣,她的頭也跟著疼了起來。
“如果當時我沒事,出事的是割腕的喻子靖,現在坐在您對面的就是喻子靖了吧?”
“你說什么?”
“葉阿姨,我其實早就想明白了,跟您在這分析分析。如果從上帝視角來看,那年的圣誕節,白越是必須做出一個選擇的,要么失去喻子靖,要么失去我。他的選擇已經很明顯了。”
“不是,越越他不知道你會出那么大的事。”
“那在他心里就是誰弱誰有理了?!喻子靖弱,他就去陪她。我強,所以我就該被丟下?!”
葉阿姨怔住。
“您一直在給您兒子開脫,這無可厚非。但我要提醒您,就算沒有我張曉雯,也會有王曉雯、李曉雯。無論是哪個女生,喻子靖一作妖,白越都會明明白白做出選擇。每個曉雯都會被他舍棄!就算我沒有生病,沒有瀕死,您以為經過那一個晚上的折磨,在我得知他去陪了喻子靖整整一周后,我也能原諒他嗎?”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葉阿姨此時已經被怒火上頭,氣勢兩米八的張曉雯壓得喘不過起來。
“阿姨,我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我明確地答復您,我不會主動的去見白越。我們家那口子是個小心眼,他如果知道我和白越還牽扯不完,非得把我家房頂掀了不可。”
“你已經嫁人了?”
“是。為了讓您舒服點,我告訴您一件事兒。當年的確是我主動招惹的白越,我所得的是我咎由自取。白越愧疚也好,遺憾也罷,過了這么些年他也該釋懷了。您替我跟他說聲對不起!千錯萬錯是我張曉雯的錯!讓他忘了我,好好跟喻子靖過日子吧。”
說罷,張曉雯抓起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