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星愣住。
“我想知道,你我?guī)缀跛夭幌嘧R,為什么你要跟我一直不停地道歉?”白越接著問。
“……”
“前幾天我去見了見你姐姐云亦悠。”白越輕輕地說道。
“啊?!”她猛然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白越。
“我去問了問云學姐關于你的事……這個夏天以前,你一直生活在療養(yǎng)院內,由一群康復和保健醫(yī)生照顧。”
“我姐姐跟你說的?”
“我開始只是聽說,后來在云學姐那里得到了證實。可今年夏天,你父母曾帶你去了一趟位于山東泰安泰山腳下的齊家本家,回來之后不久你便康復了,甚至通過了X中中考同等水平測試,以幾乎滿分的成績破格被錄取。”
“是……”她低下了頭。
“巧的是,我的女朋友也跟著她的閨蜜齊思瑋在同一時間去過齊家本家……沒想到回來不久,她就離世了。”
“……”
“我找過齊思瑋,她對我避而不見。”
“是么……”
白越的聲音微微顫抖,眼瞼低垂,聲音里有著隱忍的哀傷。
“她怎么能毫無征兆地離開?”
“……”
“這半年來,我一直在想,究竟我做錯了什么,需要接受如此大的一個懲罰?如果我有錯,至少給我一個改正的機會,可她不應該這樣一聲不吭地突然離開。”
“也許……”
“也許什么?”
“也許錯不在你……也許是她做錯了呢?”
“她做錯了什么?”
“她肯定是有她的苦衷,不然怎么會選擇離開人世……”
白越挑眉:“你說這是她的選擇?”
云星一愣,瞬間明白白越是有意在詐她。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明說張曉雯的死因,可她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白越探究的目光讓她坐立不安。
“我……”她一時答不上話來。
“我一直在調查她的死。”
“……”
“尸檢報告說她是心臟驟停,可我不信。她去世前一天曾給我打過一個欲言又止的電話。而那天我為了期末演出的事兒并沒有十分在意她的情緒。只記得她對我說的最后一句是就是‘白越,對不起’……”
云星保持著低頭沉默。
她腦海里回想著那最后一個電話。
那時她決定轉生,忍不住給白越打了一個電話。
可電話那頭是上官洋洋以及其他樂隊成員調試樂器的聲音。
她心底有些落寞,卻也知道白越在準備演出,便沒有多說什么。
現在想來,如果那時白越正好有空,如果白越能聽她說說心中的緊張和不舍。
也許她就會打消轉生的念頭。
白越也曾無數次想起張曉雯那個欲言又止最后以一句道歉結尾的電話。
“你剛剛一直跟我道歉,那語氣和她一模一樣。”白越頓了頓。
云星看著白越,嘴唇抿地死死的。
她心中的真相隨時想掙脫她的理智,可又被她用盡力氣壓抑著。
白越盯著她看,看著她低頭沉默不置一詞。
“呵呵,”白越突然神情放松下來,自嘲道,“對不起,我只是覺得你和她很多地方都太像了,不免有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算了,我大概是瘋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說罷,他搖著頭,眼神沉得像一片死海,轉身就要離開保健室。
“白越!”
云星見他要走,脫口喊住了他。
“怎么?”
“你應該向前看,逝者已矣,忘記她吧。”
“不可能,就算全世界都忘了她,我也不會忘。”
“為什么?你們在一起不也就幾個月的時間嗎?”
“等你遇到一個在你生命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人之后,就會知道沒有他整個世界就變得黯然失色,索然無味……”
云星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她望著白越,兩行淚珠撲簌簌地落了出來,整個下唇被自己咬上了深深的牙印。
“你為什么哭?”白越有些詫異。
“我……”云星想編一個謊話,“我在齊家見過張曉雯……”
“什么?!”白越驚訝至極。
云星抽噎著,繼續(xù)說道:“我知道她是為什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