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雯徒步走到白越的學(xué)校門口。
她攥著手機,心中忐忑。
到底要怎么說?怎么問?其實她根本沒有想好。
常非那個吻讓她暈頭轉(zhuǎn)向,到現(xiàn)在也沒有完全平復(fù)心情。
差一點就失去理智。
幸好常非及時剎車。
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
張曉雯懊惱至極,可又覺得白越和別的女生在一起,他們兩人也算是扯平了。
她在校門口踱來踱去。
“您好,請問你是張曉雯嗎?”
一個嬌滴滴的女聲突然在耳邊響起。
張曉雯回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如花似玉的上官洋洋。
“上官洋洋?”
“啊?你認(rèn)識我?”
上官洋洋兩只眼睛水汪汪的,怎么看怎么像個可愛的娃娃公主。
她今日穿了一件粉色T恤,藍(lán)色牛仔褲,看上去可愛又俏皮。
“我聽過你拉的大提琴,非常美妙。”說到底張曉雯曾是上官洋洋的粉絲。
“啊?你聽過我拉琴!”
“是。”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是白越學(xué)長的女朋友張曉雯嗎?”
“我是張曉雯。”
“白學(xué)長這兩天都在找你,但是沒有你的聯(lián)系方式,他可著急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陪他找你了呀。”
“哦,你們五一那天晚上的演出成功嗎?”
“嗯,非常成功。你怎么沒有來觀看?”
“本來我是想來看的,結(jié)果被一些事情耽誤了。”
“原來是這樣,白學(xué)長好像因為你沒來而十分生氣呢。他演出的時候眉頭都一直鎖著,拉出來的調(diào)子也是帶著很深的情緒。”
“影響到你們演出,我真是很抱歉。”
“不,因為有情緒,所以他的演奏更有感情,竟然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張曉雯看著她的星星眼,心里了然。
“上官洋洋,你喜歡白越?”
“啊,這么明顯嗎?”
“喜歡她的女孩太多了,我一眼就看得出來。”
上官洋洋兩頰通紅,不好意思道:“可是他有你這位正牌女朋友了。”
“是啊,不過我遠(yuǎn)在X市,異地戀很脆弱。”
“你是在試探我嗎?張曉雯同學(xué)?”
“也不算試探,怎么看也是明著問你,你是不是要追白越?”
“嗯,我會和你公平競爭的,看看我能不能把他從你手里搶過來。”
“近水樓臺先得月,祝你成功。”
張曉雯笑著說道,若不是情敵,她還是能保持自己是上官洋洋的粉絲。
“你在諷刺我嗎?”
“你不相信我這是真心真意地祝福?”
“我又不傻。”上官洋洋沒有一絲動怒,反而始終保持微笑。
“我看到你和白越一起逛小吃街了。”
“哦?”上官洋洋有些詫異。
“當(dāng)時我就在一家餐廳的二樓,看到你們從樓下經(jīng)過。”
“我猜對了,你果然在那兒。”
“難道你也猜到我會發(fā)現(xiàn)你們?”
“我只是想如果你在小吃街,你一定會發(fā)現(xiàn)我們,畢竟我和白學(xué)長的顏值在整條街都是最矚目的。”
“你們倆現(xiàn)在是什么關(guān)系?”
“你覺得呢?”
“從昨天的表現(xiàn)看來,算得上曖昧了,或許更進一步。”
“你看到他最后送我回家,并且還抱了一下,對嗎?”
“嗯。”
“所以你現(xiàn)在很糾結(jié),我們倆是不是很親密?白越學(xué)長是不是劈腿?”
“沒錯。”
“如果白學(xué)長真的腳踏兩條船,你會怎么辦?”
“鑒于男人都是喜新厭舊,如果他真的喜歡你,那我自然是要退位讓賢。”
“為什么不把他追回去?”
“昨天晚上我冷靜地分析了這個事兒,得出的結(jié)論是你確實更漂亮,更有才華,家世更好……在各個方面我都比不過你。如果白越真的移情別戀,我又何苦糾纏,倒不如放手以求自由。”
“那看起來,你也沒有多喜歡他。”
“非得是你死我活撕心裂肺糾纏到底歇斯底里那樣的感情,才是深情嗎?”
“不執(zhí)著何以談深情呢?”
“如果他喜歡上了別人,我還繼續(xù)執(zhí)著,于他于我有何好處?”
“你的心真冷。”
“我這個人冷心冷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你不像個十幾歲的女生,倒像是有很多感情經(jīng)歷的大姐姐。”
“我也想像一個小女生,但是很多事告訴我,兩個人糾纏在一起卻不得結(jié)局,完全就是浪費時間。而魯迅爺爺說過,浪費時間就是謀財害命。”
“可魯迅爺爺也說過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上官洋洋挑著眉毛回應(yīng)道。
“你覺得我不爭就是不幸?”
“嗯,難道不是嗎?在我看來你對白學(xué)長的喜歡太少了。如果我沒猜錯,即便沒有了白學(xué)長,你身邊還有人在排著隊等著。”
“……”
“因為有備胎,所以根本不怕失去,這才是你的本心吧。”
上官洋洋收起笑容,面色嚴(yán)肅地說道:
“有恃無恐的你,即便白越不喜歡你了,你也可以找到感情的安放處。所以即便是快要失去他了,也不見你真的慌張。今天你在這里,甚至是來和他談分手的對不對?如果你的生命里只有他一人,又怎么會不死死抓牢他,珍惜他?因為想著反正我也有別人要,你這樣的心理根本不值得白越學(xué)長拼命地找你一整天。”
“……”張曉雯被懟得啞口無言。
“你根本不知道,因為得知你要來聽他的演出,他每天多么辛苦地練琴。他跟我們說,你的耳朵刁得很,聽?wèi)T了國際大師級的演奏,對每一處微小的失誤都零容忍。他拼命練到自己滿意,連老師們都嘖嘖贊嘆的地步。可你呢?卻讓他的付出付之東流。不僅如此,還不聯(lián)系他玩失蹤,讓他心急如焚到處找你。像你這樣的女朋友,我覺得實在太爛了,別說做白越的女朋友,就算做一個普通男生的女朋友,都是極差的。”
張曉雯被上官洋洋一頓訓(xùn)斥。
她聽到反思。
其實她和白越之間只是一點點小的誤會。
可這一點點小誤會是如何升級到大矛盾,甚至是要分手的地步呢?
說穿了,張曉雯覺得自己有點兒作。
她所謂的大度,不過是作勁兒來了。
如果白越順其自然地分了手,那時白越劈腿在先,她張曉雯就是一個被動的受害者,站上了道德的制高點。
如果白越不分手,則再一次印證他是喜歡她的,這讓張曉雯在心里上得到滿足。
正如上官洋洋說的,因為有常非在,她的感情不會無處安放。
“她差不差,還輪不到你說。”白越的聲音適時地出現(xiàn)。
張曉雯回頭看向音樂學(xué)院附中的校門。
白越已經(jīng)向她們二人走來。
“你跑哪兒去了?”白越走到張曉雯身邊,一把把她抱入懷中,雙臂如同禁錮,絲毫不想放松。
張曉雯被他抱得太緊,快要窒息。
“我看見你救了落水嬰兒的新聞了?為什么不告訴我?有沒有受傷?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dān)心你?”
白越在上官洋洋面前毫不掩飾,他把下巴埋進張曉雯的肩窩,呼吸著她身上的味道。
“你看到新聞了?”
“為什么那天不跟我說。”
“我怕影響你晚上的演出,要是告訴你我落水了,還被抬上救護車,你一定會心煩,萬一演出失誤怎么辦?”
“這天底下還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你的演出比我重要多了。”
“傻瓜……”
白越抱著張曉雯,久久不松開。
上官洋洋整個人都變成了灰色,她咬著牙,噙著淚,瞪了張曉雯一眼,默默地轉(zhuǎn)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