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甜湯變得苦澀，糯米藕難以下咽。只有這空心菜格外應景，卻讓張曉雯越吃越難受。

經過前世，她以為白越對她一心一意。

可這一心一意怕是沒有遇見更合適的人罷了。

此刻，她心中篤定，前世白越于她，到底是愧疚多了些。也有得不到才是最好的這樣的心里作祟。

她把那些當成白越的真心，如今看來真是可笑之至。

怕是再也沒有上官洋洋更適合白越的女孩了。

張曉雯匆匆結了賬，噔噔噔下了樓，悄悄地跟上白越和上官洋洋。

她與他們二人始終保持一定距離，還從包里取出了墨鏡待在臉上，像個偵探一般跟著。

終于，在美食街的盡頭，拐過一個街角，繞過一條小道，白越和上官洋洋停了下來。

張曉雯閃身進了一家書店，透過玻璃窗看向他們。

白越沒有找到張曉雯，心情沮喪，完全提不起心情。

“算了，不找了，我回學校了。”

“別灰心白學長，說不定明天你女朋友氣消了就出現了。”

上官洋洋把手里所有的小吃都塞給白越。

“白學長，你快回學校吧，這些吃的都給你，說不定你一回學校就能碰見她了。人不都說踏破鐵鞋無覓處，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嘛。”

白越抿嘴笑笑：“謝謝你陪我找了一下午。”

“不客氣，都是同學，幫忙是應該的。就這樣，天色不早，我家就在這兒，我先回家了。”

“好，那我走了。”

“再見白學長。”

“再見。”

白越禮貌地沖她笑笑。

上官洋洋突然伸開手臂擁抱了一下白越，在他耳邊笑道：“白學長，祝你很快能找到你的女朋友。別灰心！”

這個擁抱很短，短到白越還沒反應上來就結束了。

上官洋洋笑盈盈地轉身揮手離開。

隔街偷窺的張曉雯的位置，不僅看到了這個擁抱。

上官洋洋在白越的耳邊一語，在張曉雯的眼里更像是一個親吻。

張曉雯愣在原地，猶如被晴天霹靂。

她一低頭，眼前最近的一本書便是張悅然的《水仙已乘鯉魚去》。

張曉雯拾起最上面的一本，走到收銀臺。

“你也喜歡張悅然啊？”書店老板是一位大約三十多歲的姐姐，胖胖的身材帶著眼鏡，溫柔地看著她。

“嗯，很喜歡。”

“我也是，所以吧她的新書放在那個顯眼的位置。”

“多少錢？”

“既然你也是張悅然的書迷，我就給你打個9折吧。”

“謝謝。”

“小姑娘，這本書看完了心情會很差，我看你此時的心情就不是很好，回去別越看越難過哦。”

“其實這本書我已經看過了，只不過買一本紀念一下。”

“是嘛，不過人生不能重來，可好書可以重讀啊。”

“你說的有道理，我會再讀一遍的，可能感悟會更深吧。”

“每本書每次重讀都會有新的理解。”

“謝謝，我走了，再見。”

“歡迎下次再來。”

張曉雯拿著書走出書店。

她恍然間不知道往哪里走。

作為一個成年人，她應該立刻給白越打個電話，當面問清楚一切。

可張曉雯現在不算一個成年人，她看著手中沉甸甸的書，苦笑了一聲，轉身大步離開了這個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