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從新聞上也得知了《天使的翅膀》更換女主角的消息。他打電話給張曉雯，卻被她簡單地敷衍。敏感如白越，他深知并不像張曉雯說的只是演藝公司的臨時決定。但她不說，他便不問。

電話里傳來的聲音，透漏著她的疲憊。

他的心緒也跟著亂了，練琴時也會突然走神。

不在張曉雯身邊，比他自認為地更難以承受。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已經深陷在有她的世界，根本不記得了也說不清楚了。

沒有她的每一天，都變得難熬。

“白越，把你每天練習的曲子都錄下來發給我聽吧。”她在電話里說道。

因為這句話，他騰空了愁緒，點開錄音筆，為她拉上一曲。

可能只有想起張曉雯，他和Candy才能配合天衣無縫。

琴房外，學姐學妹們圍了里三層外三層，你擠我我擠你地探頭看著他獨自練琴。

“雖然咱們學校都是全國學音樂的尖子，但是這位有顏有才的白越才是尖子中的尖子。”

“聽說他的目標不是中央音樂學院。”

“啊？那是哪兒？”

“米蘭音樂學院。”

“Oh，my God！這野心也太大了吧？！”

“可不是嗎？而且他練琴之余也在學習意大利語。”

“不僅如此，他的英語也非常厲害。”

“他有女朋友嗎？”

“好像是他原來學校的學妹。”

“可惜啊……”

“反正他們也不在同一座城市了，要追也不是沒有機會吧？”

“聽說是他女朋友鼓勵他學小提琴的。我聽和他同班的學姐說過，他一提自己的女朋友就笑，我覺得想追不是那么容易。”

“啊……真想見見他女朋友是什么樣？”

“肯定是絕世美女加才女。”

“對對。”

……

張曉雯打了個噴嚏。

齊思瑋隨手給她抽了一張紙巾：“感冒了？”

“可能有人在背后說我。”

“八成是BJ的那幫女生，白越到那里肯定和在咱們這一樣，引得一幫姐姐妹妹們的追求。”

“思瑋，你是不是有什么超能力？”

“你為什么這么說？”

“你竟然是齊家未來家主，是不是因為你繼承了家族血緣中的超能力？”

“你小說看多了！”齊思瑋白了她一眼。

“思瑋，你相信鬼神嗎？”

“信啊。”

“你為什么信？”

齊思瑋思考了一瞬：“雖然我沒有什么超能力，但成為齊家家主，會有一個特別的繼承儀式。這個儀式會祭拜天地、祭拜祖先，整個非常復雜。其中會有一篇下任家主必須背過的齊家家訓。這個家訓全部是古文，背完整篇至少得十五分鐘。其中所寫的可不是什么教育孩子的名言，而都是一些類似易經的卜文。”

“天吶，卜文上說什么呢？”

“大概意思就是天道循環，萬物有靈之類的。”

“你有嗎？能借給我嗎？”

齊思瑋指指自己的太陽穴：“從小就背，已經滾瓜爛熟。不過如果你想要文字版，我卻給不了你。這個卜文只有齊家人可以看。”

“這么神秘啊。”

“因為十分晦澀，而且只有家主繼承儀式上才會被通篇背誦，所以齊家人很多也不懂這卜文的意思，也不在乎。”

“好吧。”張曉雯看著齊思瑋，有點失望。

“曉雯，你是不是有什么想問？雖然我不能給你通篇齊氏卜文，但是你可以問問題，我想想從我家的卜文中能不能給你有所提示。”

“太好了，我想想啊！”張曉雯眼中又重燃了希望，“你剛剛說你家卜文中提及天道輪回？”

“卜文中說得很有玄機，簡單點翻譯就是——天道輪回，屢試不爽，人心易改，善變莫測；冥冥之中，運命相隨，兜兜轉轉，分分合合。”

張曉雯聽后怔住。

“思瑋，我拿筆記下來。”

她找出自己的筆記本：“思瑋，你再說一遍，行嗎？”

“天道輪回，屢試不爽，人心易改，善變莫測；冥冥之中，運命相隨，兜兜轉轉，分分合合。”

“我記下了。”

“曉雯啊，你記它做什么？”

“名言警句。”

齊思瑋抬手揉揉她的頭發：“你最近壓力很大。”

“嗯，家里出了事，關清和又因為我……心里又煩又亂。”

“關清和這個人情太大了，你還不起。”

“還不起也得還。我最近在幫他構思他的漫畫作品。”

“我建議你還是和他保持距離。”

“為什么？”

張曉雯一向欽佩齊思瑋的想法做法，她這么提醒必有原因。

“人們都說，兩個人在一起最好是性格互補。其實這是個謬論。互補就是相反。相反性格的兩個人在一起有可能互補，有可能則話不投機半句多。但是性格和興趣愛好相近的人一定會互相吸引。之前我看過一個節目，里面的科學家將實驗對象的照片進行PS——改變性別。然后再將這些經過PS的照片和一堆異性照片混合在一起，讓實驗對象從照片里選出三名最有可能和自己成為伴侶的人。”

“結果呢？”

“超過八成的人選出了自己的那張PS照。”

“！”

“一個人的一生會遇到很多異性，那些能和你成為伴侶的有可能是你愛的，愛你的，適合你的，以及你恨的……但是在我看來，適合遠比愛更合適。”

“那你和萬子龍呢？”

“就知道你會這么問。”齊思瑋輕松的一笑，“我們倆不適合。”

“你喜歡他嗎？”

“不喜歡。”

“不喜歡？”

“以前一點都不喜歡，到現在也不喜歡。他又悶又無趣，話少得可憐，腦回路也慢。可是他很執著地喜歡我，讓我覺得很感動。在我看來，我永遠也不會喜歡萬子龍，但是因為他為我做了那么多，我確實愛上他了。曉雯，喜歡只是你腦子里的內啡肽和多巴胺，愛比那些腦子里的化學物質要復雜的多……”

“思瑋，你真的只有十七歲嗎？”

“哈哈，如假包換的十七歲少女啊。”

“謝謝你，思瑋。”

“曉雯，你要看清，你愛的人到底是誰？”

“我愛的是白越，我很確定。”

“真的嗎？”齊思瑋笑著問她，臉上的表情帶著懷疑。

“我確定，我很確定。”

“那就好。”

“你不這么認為？”

“我不知道，你自己的感覺只有你自己知道。”

張曉雯靠在床邊，看著齊思瑋，忽然有些羨慕。

“思瑋，如果你是我，你會怎么做？”

“如果不準備愛上關清和，就離他遠遠的；如果愛上關清和，那么就必須做好受傷的準備。”

“但是，我不能放著他不管。”

“傻姑娘，如果你誰都放不下，你就會誰都失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