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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余秋堂

  • 亞索修仙去
  • 三三十曰
  • 3150字
  • 2020-04-03 22:23:26

小秋宗山頂祖師堂,是一座位于此山靈氣最足處的木質閣樓。

閣樓通體呈朱紅色,木質暗沉,帶有異香,是在市面上千金難買的沉香木。

用沉香木來平地起一棟閣樓,就算是俗世當中最繁華的王朝都沒有這樣的大手筆。

但是小秋宗并不屬于俗世,所以這樣在凡人眼中驚世駭俗的閣樓,才當得起仙人府邸四個字。

祖師堂的閣樓并沒有祖師牌位,因為小秋宗的第一代宗主并沒有死,而底蘊不深的小秋宗也沒有幾個有資格入祖師堂的長老,所以高堂之上空空如也。

這對于門派來說是有些尷尬的事情,但好在小秋宗的宗主并不在意這些東西,最近兩年,他已經很少露面,不知情的弟子以為宗主是在閉關,而知情的弟子知道宗主是在練劍。

有意思的是,整個小秋宗上下,知情的弟子恐怕只有一個。

那就是最受宗主器重的莫師兄,整個宗門好像沒有人知道莫師兄的名字,大家都喊他莫師兄,他也是師兄弟們公認的最有可能繼位下任宗主的人選,起碼莫師兄比那些占著年紀大就倚老賣老的長老要好相處的多。

聽說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莫師兄在宗主的提攜下都快突破筑基后期,到達我輩修士夢寐以求的結丹期了!

修得金丹客,方為我輩人,這不僅僅是一句朗朗上口的古訓,這更像是一道大坎,多少修士倒在了這道坎的外面,畢竟能成為真正的“我輩中人”只是少數。

結丹,是修士的第一個需要達成的目標,在沒達成這個目標之前,只能被稱為練氣士,練氣士只是比普通的凡人多出了大約一甲子的壽命,如果用這多出來的一甲子光陰并沒有修煉成丹,那這之后依舊會老死,和凡人一樣化作一掬黃土。

修小道才會是偷生,修大道那才是改命。

有些人偷生,偷著偷著就改了命,有些人改命,改著改著就變成了偷生。

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世事無常,修士更加無常,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大約可以解釋一二這種無常,但那也只是一二而已,連四五分都沒到。

小秋宗祖師堂閣樓一共有三層,一層是大堂,專門放置宗內牌位,弟子名錄,功法典籍。

大堂中央橫梁處掛著一幅燙金大字的牌匾,牌匾上刻著幾個方正的大字——余秋藻顰起。

這就是小秋宗的祖師堂,余秋堂,將來為宗內做出過重大貢獻的弟子,都有機會在祖師堂的大廳上留上一塊牌子,隨著牌子的越來越多,門派的底蘊也會越來越來深,所以祖師堂一般是一個宗門榮耀的象征。

就像是剛剛建立才幾十年的小秋宗,那空著的堂內代表這個宗門的歷史淺,并沒有多少榮耀可言,至于以后,是衰敗或者昌盛,就要看整個宗門的氣運和定數了。

余秋堂兩樓,是小秋宗宗主,黃粱真人修煉閉關的地方,這間房子其實內飾十分普通,家具只有一方像是長在地板上的凳子,此時的黃粱真人就坐在這張造型古怪的凳子上,閉目養神。

入定神游是修士非常常見的一種冥想手法,道家最古老的入定姿勢是盤膝坐著,抬頭挺胸,手掌朝下,手腕輕輕放在膝蓋處,這種姿勢下最容易讓自身進入天人合一,凝氣圓神的狀態,所以也是現在的修士最流行的一種入定姿勢,叫做“坐定”。

黃粱真人穿著一件青灰色道袍,胡須皆白卻面如玉冠,沒有絲毫皺紋,他的氣質與樣貌像極了市井當中流傳的標準神仙畫像,仙風道骨,灑脫飄然。

黃粱真人的坐定與標準的坐定不太一樣,因為他是真的坐在一張凳子上的,而不是盤膝坐在某處的。

他屁股下面的那張凳子簡直就像是閣樓的地板上長出來的一樣,非常的奇異,就是因為這張奇異的凳子,才導致了黃粱真人的坐定與眾不同。

不知何時,余秋堂二樓多了一個人,也不知道何時,黃粱真人睜開了眼睛。

黃粱真人的眼睛沒有去看這多出來的人,他的視線似乎穿透了子秋山云霧繚繞的山峰,看向了山腰的某處。

莫師兄畢恭畢敬的站在黃粱真人的面前,神色復雜,這種復雜像是把八種味道積壓,揉碎,混合到一起的復雜,說不清,道不明。

恭敬,嫉妒,畏懼,欣喜,憤怒,恐懼,都有一點,又都不是。

莫師兄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終于等到黃粱真人睜開了眼睛。

黃粱真人很快收回了微微陷入遠方的視線,重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這個宗門最有潛力的青年。

很多人說莫師兄是因為有小秋宗某個長老的關系才能得到宗主的賞識的,但是只有黃粱真人自己知道,那不過是一個笑話,根本就沒有所謂的長老,而莫師兄的身世是一個秘密,一個和自己有關的秘密。

黃粱真人想起了這個秘密,于是看著莫師兄的眼神變得柔和了一些,不像是剛睜開眼時那樣無情。

黃粱真人摸了摸凳子上的把手,感受到了從地面傳來的淡淡劍氣,想到了困在余秋堂三樓的那把劍,心情變得暢快了起來。

三十年了,終于要成功了。

于是黃粱真人的語氣都變的明顯輕松了很多,他看著莫師兄說道:“你把山腳下的一個小村子給禍害了。”

不是疑問的口氣,是陳述的口氣。

莫師兄笑了笑,說道:“一群螻蟻而已,死了也就死了。”

莫師兄說這話時太隨意了,一個宗門的三代弟子,竟然敢用這種口氣和宗主說話,也太匪夷所思了。

更匪夷所思的是黃粱真人竟絲毫沒有覺得不妥,仿佛這種對話很平常。

黃粱真人接著說道:“疾風村起大火的那個夜晚有蹊蹺,三樓的劍在那晚不安分了起來。”

莫師兄想到那把劍,自嘲一笑:“我討厭那把劍。”

很長時間的沉默。

莫師兄猶豫了一會,說道:“我什么時候可以突破筑基后期,到達結丹期?”

黃粱真人指了指頭頂頭上的天花板,說道:“那要看它的意思。”

莫師兄突然情緒激動了起來,壓抑的聲音像是從喉嚨間擠出來的一樣,“我說了,我討厭那把劍!”

黃粱真人眼神清澈,認真的盯著莫師兄看了良久,說道:“你要知道你的身份,你只是一個被劍選中的劍奴而已,這是你的命運,你也應該慶幸你擁有這樣的命運,如果不是三樓的劍選中了你,你永遠只是一個低人一等的賤農而已,連生活在康樂城的普通人都不如,據我所知,過那種賤農一般的生活,人的壽命最多就到五十幾歲的樣子了,而你看看你現在?莫師兄?”

莫師兄的臉色變的越來越復雜,隨后變得越來越蒼白,他頹然的低下了頭,他知道黃粱真人說的沒有錯,正是因為沒有錯,所以顯得越發的殘酷。

莫師兄已經五十九歲了,但因為他是一名練氣士的原因,使他的樣貌看起來格外的豐神俊朗,比二十幾歲的小伙子還要精神奕奕的多,這就是凡人口中常說的仙人氣質。

如果沒有黃粱真人,沒有那把劍,他很可能已經累死了,或者餓死了,或者病死了,或者老死了,哪有現在風光無限的仙人姿態?

莫師兄尤有不甘的說道:“我想知道,迎接我的會不會是死亡?”

黃粱真人平靜的回道:“我不能向你保證什么,我早就說過了,你得要問它的意思,也許結果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甚至你可以一步登天。”

黃粱真人接著說道:“你修煉邪功,勾結山匪殘害了不知道多少位無辜少女,甚至把我們門派庇護下的村莊都給屠了,這些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請你不要忘記你的使命。”

“我想要提醒你一句,你修煉的那份邪功叫做“粉紅骷髏”,而且是殘本,你有沒有發現最近自己的心火越來越難以壓制?你最好不要在我的劍還沒有練成之前,就因為修煉邪功而走火入魔而死了,也不要以為死了就清凈了,相信我,你不會想被我用魂燈炙烤你的七魂六魄的。”

莫師兄悚然一驚,然后冷汗冒了出來。

原來這個黃粱真人什么都知道!他是不是也知道我修煉這個邪功就是為了消磨自己身上的劍印,從而擺脫他的控制的?!

已經進入修行世界的莫師兄靈智越來越高,早已不再是那個唯唯諾諾的農奴,現在他已經享受到了修行帶給他的無窮好處,怎么可能再去甘心做一個劍奴,哪怕黃粱真人給他畫的餅再大,莫師兄都沒有這個胃口再吃下去了。

莫師兄的身體在輕輕的顫抖,因為黃粱真人的神識已經開始在他的身上掃蕩。

這是一種巨大的壓迫力,讓只有筑基后期的莫師兄感到絕望。

黃粱真人結束了神識的掃描之后,淡淡的說了一句,“從今天起,不準離開山頭。”

說完,黃粱真人大袖一揮,莫師兄像是被移形換影一樣,瞬間就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個瞬間,出現在了余秋堂的一樓大廳門外。

“莫師兄?”

跪在大廳門外的一個少年同門弟子,看著突然出現在身邊的莫師兄嚇了一大跳,隨后有些驚疑的說道。

這個少年就是在靈獸堂,負責照顧黑師叔的小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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