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嬤嬤眼露遺憾之色，一抬頭就撞上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

少女的眼型很好看，是最為妖媚的桃花眼，可偏偏那雙眸子潤透晶瑩，好似一汪清澈見底的湖水，干凈純粹，又不顯庸俗。

少女眼神含笑，可朱嬤嬤卻被她這一眼瞧得脊背發涼，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忙扯出一個憨厚的笑容：“娘娘可是要回宮？”

奚晗煙收回視線，漫不經心地撫了撫過長且累贅的衣袖：“回吧。”

朱嬤嬤這才覺得自己身上一輕，忙去攙扶她。

正跨出殿門，奚晗煙腳步頓住，她轉頭吩咐道：“慧太妃到底是陛下的生母，身后事你們好生些操辦，莫讓天下人看了皇室的笑話。”

朱嬤嬤神色一凜，忙垂下頭應：“是，奴婢知道了。”

這話在當晚就傳回丞相府，落入奚霆的耳中。

連帶著她在殿中對申屠雍說的那番話，暗衛也一并稟報了。

奚霆放下手中的書，冷笑一聲：“瞧不出來，這丫頭還挺聰明。”

最后申屠雍沒動手，想來是她的那番話把他給點醒了。

之前看她柔弱又膽小，以為是個好掌控的小白兔，倒沒想到是個披著兔皮的狐貍，精明狡猾著呢。

丞相夫人坐在一邊，聽了這話忍不住蹙起眉：“那丫頭我接觸過，心思沒那么活絡，反倒柔軟過頭，應該說不出這種話，不然也不會答應我進宮去的。”

到底是同為女人，她見那丫頭可憐，她又代替了自家女兒入宮，到底心里有些愧疚，所以下意識的為她辯解。

奚霆冷哼一聲，端起茶杯睨了她一眼：“婦人之見。”

要真是心思單純的，又怎么會讓人傳那話給他？

莫讓天下人看了皇室的笑話。

她不就是明擺著警告他，如今新帝年幼尚未登基，天下人都知道這江山姓申屠，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可惜是個女子，又孤苦無依，奚霆覺得她也翻不起什么浪：“照太后娘娘說的辦。”

不過她說得也對，新帝年幼，又身體康健，他的確得收斂，免得落下把柄，讓人抓在手里。

雖然他如今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把持西隋的朝政，可他還是有政敵的。

想到那幾個與他不對付的官員，奚霆臉色頓時不怎么好。

想了想，他轉頭問丞相夫人：“上次你說的毒醫，如今人在何處？”

丞相夫人搖頭：“我不知道，明天我傳信回國公府，問問我父兄便是。”

奚霆點頭：“如此甚好，辛苦夫人了。”

……

奚晗煙一晚上沒睡好，因為進度播報一直在響。

進度條在-30％到-20％來回跳，導致她一早就困綿綿的，沒什么精神。

用過早飯，她正打算回去躺會兒，補個覺去，就聽外面響起太監通傳的聲音：“皇上駕到。”

奚晗煙疲憊地捏著眉心，壓著想揍這糾結熊孩子一頓的心，起身去了外殿。

“見過太后，太后萬安。”申屠雍恭敬地躬身行禮，一身明黃長袍穿得周正，頭發被金鑲玉龍紋冠束著，露出一張清秀俊逸的臉，絲毫不見昨日的狼狽。

奚晗煙挑眉，有些詫異這少年這么快就調整好了狀態。

她掃了眼進度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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