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巨鹲,這只飛起來,速度足足快出三四分。
途經荒山,遇上一只二境靈禽,巨鹲口噴靈力,靈力化刀,斬去那二境靈禽半只翅膀,令其哀鳴墜地,轟然倒斃,兇悍無比。
李央訝然,荀攸恭聲解釋道:“這只是靈門三境后期,而先前那貨只是一境中期。”
巨鹲風馳電掣,飛出上百里,齊云突然咳嗽一聲,道:“央師侄,聽聞你是符術天才,老道有一本符書,你幫忙看看。”
說著,齊云從腰間儲物袋掏出一本符書來,破破爛爛,顯然有些年頭了。
李央沒敢伸手去接,瞠目道:“云老頭,你逗我玩嗎?”
“符術修習,與內修境界無關,只論天賦。老道天賦一般,能有如今成就,純粹靠年頭苦熬出來。”
齊云尷尬笑過,介紹道:“這符書名為排云掌,是與風符術相關的古笈。我在一處遺跡,蟄伏九月,機關算盡,同一群高手打生打死,幾乎隕落,方才艱難得來,但苦于里頭有些殘缺,無法悟出,你幫忙看下吧。”
經此一說,李央頓時來勁了,只要不屬于南華元宗的符術,學就學了,沒甚心理負擔。
接過書來,李央邊翻,邊好奇道:“云老頭,你多大歲數?”
“大你一些。”齊云干咳,顯然不想在這問題上談下去。
“一些究竟是多少,我過年才二十三。”李央干脆不看符書,抬頭注視,如好奇寶寶。
齊云老臉掛不住,氣結道:“一百零七歲,滿意了吧,快給我專心看符書。”
“難怪你看去顯老。”
李央繼續打擊,叫齊云滿臉憤懣,這才專注看符書。
書名排云掌,三字居于書頁正中,倒是完整,從首頁符紋開始,那就沒法看了,東缺一塊,西掉一片,如被老鼠啃過,越是前面,缺失的越嚴重,唯有二十頁后是完整的。
此書,書頁泛黃,由耐磨蠶絲織就,倒不是真叫老鼠啃過,而是被歲月侵蝕,朽化嚴重。
“這書夠古老的,什么品級?”李央雙眼放光,興致勃勃,強如齊云,仍需機關算盡,打生打死的拼來,此書定是大寶貝。
“不知道,不過此書天蠶絲所制,天蠶絲是制作元級內甲的最佳材質,刀劍難損,能在密室中被朽化到此種程度,少說要三四千年。”
齊云說著,目露憧憬道:“此書未注明品級,不過我希望它是玄級。”
李央翻到后頭完整的書頁,但見其中回形符紋繁星點點,重重疊疊,奧妙若星空,頓時頭大如斗,丟垃圾般,將符書扔回去,不滿道:“你是真看得起我,疑似玄級符書,你就這么扔給我一個新手,我可是連風系基礎符紋也沒學過。”
齊云慌忙伸出雙手接住,小心翼翼放回腰間儲物袋,堆起笑臉道:“雷掌風水之力,你會雷符術,便是會風符術,要不我使幾個風系基礎符紋,你看看是否熟悉?”
“我可沒讓你教哈。”李央不買賬,還有些嫌棄。
齊云徹底沒了脾氣,郁悶道:“算我求你學,總成了吧?”
“殺星好生奇葩,將云師伯拿捏得死死的,這趟來對了,我就知道跟他出來,準有好事。”
荀攸在一旁竊笑,又滿心期待。
齊云研修風符術多年,普通風符術,已達元識一念既生程度,不過要教授李央,自然不可能用元識或元力隱諱使用,而是指訣。
興許是太久沒用指訣凝結基礎符紋,齊云凝神稍想,雙手這才抬起,輕輕掐指,動作如微風拂柳,似慢實快,賞心悅目。
數十個指訣下,游離空中的靈力奔涌聚集,凝出一個橢圓回路,形如氣泡,氣泡邊緣似刀刃,不斷切割空氣,那是風系基礎符紋。
五行基礎符紋,幾乎全都毫無攻擊性,風系基礎符紋卻如刀似刃,很是犀利,這便是衍生屬性風系之威。
李央細細分辨,一目了然,翻手之間,面前乍凝一個氣泡,邊緣如高速滑動的利刃,甚是鋒利,如出一轍。
荀攸瞠目結舌,內心驚駭:“數十幾指訣,自己一個都沒瞅明白,人家眨眼間如練習過千萬遍,信手學去,同樣是人,差距要不要這么大?”
齊云表情微滯,抬手之間,行如流水,又似慢實快的演示第二個刀形基礎符紋。
李央表情怪異,心中只有熟悉兩字,越看越是熟悉,而且竟覺得那指訣本該如此,簡單得實在過分。
于是,有如第一個基礎符紋,風刀瞬凝而成,不見絲毫遲滯。
齊云大驚,凝聲道:“再來。”
聲落,齊云十指流轉,基礎符紋化劍、化槍、化分水刺,再化錘形。
李央信手學去,直至錘形,才道:“先緩緩,我需溫習一下。”
說完,李央陷入閉目思索狀態,十指不停,從第一個氣泡開始,刀、槍、劍、分水刺依次凝出,最后面前懸停風錘,與齊云所化,如出一轍,且不見絲毫遲滯。
荀攸呆若木雞,齊云老道身軀劇顫,二人本以為風錘符紋更加復雜,李央沒有吃透,誰曾想竟是怕記憶模糊,產生混淆,真的只是從頭溫習一下。
“可以了,繼續。”李央睜眼,微笑示意。
齊云灼目凝望,略一定神,十指再化,又演生斧鉞等諸多器型。
器型越發復雜,李央每過五六種基礎紋符,中途皆要喊停,當齊云、荀攸以為李央終被難住時,下一刻,李央又輕松使出,一再挑戰二人心理極限。
最后,李央重新睜目,笑道:“繼續。”
齊云有如荀攸,呆若木雞,半天不見動靜,李央訝然注視,齊云苦笑道:“沒了,就二十七種。老道四處尋覓,窮極一生,看山看海,觀風鳥觀風獸,再到諸般盛名赫赫的風系符器,不過總結出二十七種基礎符紋。”
“央師侄,若非深知你以前從未接觸過風符術,我保準當你藏拙。我大弟子洪信,天生風體,將一個風系基礎符紋運用熟練,尚需十來日,記名弟子韓墨,沒一個月更下不來。”
齊云目放奇光,道:“央師侄啊,你這哪是符術天才,分明是妖孽嘛。”
“過獎。”
李央嘴上謙虛,心中暗樂:“柳城西山雷殺玄陣中,我長年被玄陣潮汐襲擊,悟出雷擊術,以其為基礎,有如參照數字般,記下諸多雷紋……每一種威力不同的玄雷看似只是顏色細微差異,其實都是一種截然不同的雷術。二十個月的困陣生涯,就像無數個明師,將其雷術精華,強行灌輸于我腦中。”
“我雖然不明其妙,無法使出,但雷掌風水之力,潛移默化中,實則記下了諸多奧妙風符術,風系基礎符紋比之,簡單無比,焉能難倒我。原來那二十月沒日沒夜的苦熬,實則是我一場驚天造化!”
李央明了根源,卻無法說出,否則諸多雷術記憶沒準會引來殺身之禍,唯有將其埋在心頭。
轉而,李央又是大喜:“雷掌風水之力,風系是衍生屬性,尚且如此易學,那常規的水系符紋呢?難怪原先手上那些符書,我反倒掌握水系最快,既便沒有起手式的學來也是十分容易,真是當局者迷啊……嗯,學會了風符術,再學些水符術,我沒準就能慢慢解開腦海記憶中的雷符術,到時……嘿嘿!”
李央沒忍住,一臉壞笑,齊云、荀攸莫名所以,面面相覷,唯有小青蛇猜到個中原委,在腰簍中激動得扭來扭去,傳音道:“哥,等你回頭再悟出雷術,一定要第一時間教我哈。”
李央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齊云徑直望向腰簍,驚道:“咦,小蛇不僅生天九門,還能傳音說話,好不神異。”
“不愧三境大元符師,果然可怕!”李央、小青蛇僵住,暗暗駭然。
“啥,小蛇是先天九門?”荀攸驚叫起來。
李央雙眼瞪去,荀攸脖子一縮,慌忙道:“我啥也沒聽到沒看到,包括剛才央師兄學風系基礎符紋之事。”
李央滿意點頭。
齊云卻是再不管小青蛇,直勾勾望著李央,如對半遮半露的絕世美人,嘴角流涎道:“那個……央師侄,你若是不嫌棄,隨我幾年,讓我將平生所學,盡數傳授,好傳下衣缽,如何?”
小青蛇,撐死比不上李千朧,二者的價值比不上一個符術天才,何況是天才中的妖孽,在齊云眼中,眼前的李央,誘惑之大,就差要跪下求收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