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上了馬車，李央閉目凝思，一語不發。

“小央，你到底瞧出了什么？”劉清婉追問。

“啟靈草紋路，隱約與回生印有些相似。”李央壓低聲音，幾不可聞。

“隱約？”蘇靈韻訝然。

“我修為太低，靈識雖經柳城西山玄陣長年磨練，遠比同境界同資質修行者強大一截，依舊不夠。”

李央說著，陡然發狠道：“靈門每次開啟，會有形同啟靈的靈識離體，神游天地，可提升靈識強度，我要爭取三天內把剩下三道靈門全部開啟，到時應能看清啟靈草最細微靈紋。陳劍南已經起了疑心，回去，讓個陌生面孔來，把拍賣行幾株一階靈藥全掃了。”

“好好好，回去就辦。”四女皆知其中意義，頓時大喜，忙不迭點頭。

小青蛇也興奮得扭來扭去，等李央拿一階靈藥當飯吃，還能少它一口不成？

一階靈藥，修為越高，副作用越有限，大不了用完花幾天消除掉唄，小青蛇一點都不怕。

“你們不用抱太大希望，就算能看穿，我未必就能復制出來。”

李央赧然道：“時至今日，我依然對回生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雖說如今回生印略有精進，從三層疊加到四層，但情況依舊沒有多少改觀。我終究半道出家，藥符術需從最基礎符紋開始學習，循序漸進，才有望解讀出回生印，再將回生印演化成啟靈草。”

“我特意了解過，啟靈草就算三階，最多增加半成啟靈概率，也就是一成半，且有年齡、資質等限制，機率實在太小。要想成功，除非拿啟靈草當飯吃。”

劉清婉說著，猛拍李央肩膀，語重心長：“小央，這車上大小四大美人，未來全捏在你手上了，我們相信你，一定行的。”

“嗯嗯，公子一定行，我們到時拿啟靈草當飯吃，都成修行者。”劉凝兒、劉彩兒異口同聲。

蘇靈韻不說話，美目也是異彩連連，就差拋媚眼誘惑了。

“你們這樣，我壓力好大的。”

李央耷拉下腦袋，陡然奇道：“婉姨，你也想啟靈修行？”

“我怎不行了？你娘長我三歲，去年開春時年過三十七，尚且能成，我現在還不滿三十六歲，憑啥不行？”劉清婉嗔道。

“行，你行。不過丑話說前頭，想三天開啟三道靈門，還需一株珍貴的復識草，有它持續恢復靈識，才可以不眠不休的吸取靈藥。”

李央鄭重道：“未來三天，我先不管靈藥副作用，全力拼一下，到時要是實在不行，你們也別太失望。”

“復識草拍賣行一樓就有賣的，回頭一起買來。”

劉清婉先叫車夫加速回府，轉頭就伸手道：“拿錢來。”

“還要我自己出錢買？您這是既想馬兒跑，還不給吃草啊。”李央嘴上叫屈，卻老老實實掏出銀票。

劉清婉一把全奪去，先收起八張，道：“這八百金，是我昨天借你的。”

再揚動手上九張，劉清婉笑道：“就用這九百金買你需要的復識草和一階靈藥，到時有多余的，我再還你。”

李央瞠目結舌，耍賴道：“都給你，都給你，我現在身無分文，要是看不穿啟靈草靈紋，到時買它，錢由你出哈。”

“想得美，老娘苦熬二十年，辛苦攢下這么一份小家當，你年青力壯的，啃我老，不害臊么？”

劉清婉無情道：“買是不可能的了，你現在是背水一戰，要么成，要么自己上街賣回生水，湊錢等下一株，讓靈韻等到猴年馬月去吧。”

“這破嘴。”

李央拍著自己嘴巴，懊惱不已，四女咭咭而笑。

靈藤還剩下半株，回到彩美人，李央進入靜室，咬一小口靈藤，立即開始引導靈力，加速沖擊體內第五道靈門。

小青蛇也咬下一口，跑到旁邊雅室，獨自修煉去了，雖說李央臉皮厚，但彼此差距太過顯眼，一起修煉，終會影響心情。

一刻鐘后，李央靈識耗盡，精神疲憊的睜眼，體內靈力恰好消耗殆盡，沒有多浪費一絲靈藤。

“靈藥就是快，體內第五門再有二十口靈藤，必能開啟。”李央欣然出房，前去胡吃海喝，大祭五臟廟。

剛回到靜室，劉清婉飄然而來，后頭，蘇靈韻、劉凝兒、劉彩兒加四個親信護衛，各捧一盆靈藥而來，除了復識草二階，六株靈藥皆為一階，且都是初入一階，或年份不長的一階靈藥。

李央資質太差，于未來成就上，自己都不抱太大希望，但眾人經小青蛇交代，連副作用稍大的一階老藥也沒敢買，至于二階復識草，那是沒法子，根本找不到一階的。

復識草，顧名思義，專門用來加速恢復靈識，一境修為用二階復靈草，也是拔苗助長，會遏制靈識以后的自然成長進程，存在隱患。

“一階靈藥，又要藥性溫和，副作用小的，價格偏高，一株九十金，六株，五百四。復識草，四百金，總計九百四。”

劉清婉掰指算過，笑道：“我倒貼了四十金，算了，我大氣點，不要你還了，你加油。”

言罷，劉清婉帶著一干人，又飄然而去，著手販售從柳城帶來的兩車苦董字畫。

玩笑歸玩笑，即便李央堪破啟靈草靈紋奧秘，也不過萬里長城第一步，想依回生印演化成啟靈草，短期內功成，形同癡人說夢。藥符師終其一生，不過掌握有限幾種藥符，其中難度可想而知。

又因，啟靈草稀少至極，可遇而不可求，百草拍賣行那株三階啟靈草，自然還是要湊錢去買的。

“常人十口之家，逢節添新衣加好菜，滋滋潤潤，平均一月不過七八兩銀子，九百金，夠他們花用兩輩子。他娘的，這靈藥果真夠敗家。”

李央重歸一窮二白，忍不住叨咕，之后，瞄上那株二階復識草。

繞著復識草一圈又一圈，李央思量再思量，掐下一絲葉子塞進嘴里，但感葉子入腹，不經運化，直接化霧消失，不留下一絲殘渣，緊接著腦子愈發清明，靈識恢復，奇快無比。

“乖乖，真是好東西啊，有它，資質再差，也能通過增加修煉時間彌補修為差距，只是，終歸會有些后患……據說元境誕元識，元識浩瀚耐消耗，修煉完根本不會像靈境一樣頭昏腦脹，這元境，還是要爭取進的，自己身為兄長，如今己能修行，于情于理，自然也不能再靠千朧。掌握啟靈草藥符，沒譜的事，那九百金，就當用來突破修為好了。”

李央沉吟著，給復識草施個回生印，遏制葉片因損傷而溢散靈力，而后不等靈識徹底恢復，又啃下一口靈藤。

靈藤是死物，無法運化吸收回生印靈力，植株藥性快速飄散，正在枯化，唯有借助儲物袋，利用袋中時間靜止特性，才可徹底遏制藥力飄散。

李央依靠復識草，靈識邊恢復邊修煉，嘴里靈藥不斷，腹中靈力始終不竭。

靈氣飄散于天地間，無處不在，卻并不密集，十分微弱，體內靈門，尚且會自主吸納，何況此刻體內靈力洶涌澎湃。

李央唯有時刻逆轉靈門，使之保持靈井外噴靈力狀態，才能不讓已開的四道靈門添亂。

悲劇的是，李央靈井厚度，剛到靈識之身腳背，逆轉一會就見底，之后，靈井瘋狂搶奪靈藥，往里拼命吞納靈力，九頭牛都拉不回。

一心多用，李央玩得很歡樂，而大腦在復復識草作用下，不斷堆積疲勞，僅一個多時辰，李央再也堅持不住，仰頭就倒，呼呼大睡。

未久，劉清婉、蘇靈韻手捧食物，聯袂而來。

輕輕推開房門，二女愣住，李央睡夢中，雙手還動個不停，正在結回生印，籠罩胸口，房內因而綠芒閃閃。

劉清婉放下托盤，小步上前，握住李央雙手，李央睡夢中如抓救命稻草，很用力，抓的劉清婉手背發白。

“我問過小蛇，柳城西山雷殺玄陣，玄陣潮汐每三刻鐘一次，異常可怕，他應是怕自己在睡夢中心臟驟停，永睡不醒，才會如此。靈韻，他能活著出來，實在太不容易，你要好好珍惜。”劉清婉幽幽道。

“嗯，玄雷斑了烏眉，白了長發，他曾和青螟開玩笑說，傷了生命本源，后患無窮不算什么，若能活著出來，往后每一天都是賺的。”蘇靈韻柔聲道。

兩人滿心柔情，相顧無語，未久，劉清婉抽出發青的雙手，笑道：“還給你。”

蘇靈韻也不扭捏，上前握住李央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