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信你
- 我的馬甲姑娘
- 阿酸子
- 2482字
- 2020-04-23 23:53:33
衛所的都頭一般都是兩人一間小帳篷,但薛年易不同,他并沒管轄新兵,而是一直跟在陳戚將軍身邊做事,所以為了方便,便一個人在陳戚將軍的營帳后支了個小帳篷休息。
薛年易將上官鴻帶回了帳篷,說是要單獨懲罰他。
但一進帳內,放下簾帳。板著的臉的立刻變了顏色,他將桌旁的木凳擦了擦,一臉討好道:“三殿下您請坐,快請坐。”
這變臉速度堪稱一絕,畢竟知道了上官鴻的身份,若再對他做什么,以后要是被陛下知道,自己豈有活路?
他還有妻有女,可不得識時務一些。
上官鴻方一坐下,斜刺中又遞來杯清水,他微微一笑:“不錯啊,薛都頭挺上道的。”
薛年易擺手推辭:“不敢不敢,剛才在外面總是要做做樣子的,三殿下莫怪啊。”
清水入口,消減了口中的酒味兒,腦子也清醒了不少,上官鴻放下手中杯盞,說道:“我懂,只是都頭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薛年易點點頭,道:“是”
又過了一會兒,上官鴻見他還愣愣的站在一旁,便道:“都頭不必拘謹,我既入了衛所便如其他新兵一般。都頭能給我行方便亦是破格,你若站著,讓我這個新兵坐著豈非上下顛倒?”
薛年易聽他這般說,也不好拒絕。
況且為了逮他們這群人,自己也站了好些時辰,雖然身強體壯,但也是肉體凡胎,便不推拒,徑直坐了下來:“多謝殿,不,是多謝上官鴻公子體諒了。”
時間慢慢流逝,外頭演武場的腳步聲也逐漸稀少。有幾位跑得快的,已經跑完回去歇息了。
帳內兩人對坐無言,薛年易倒是有點怕這個三皇子。
聽陳將軍說起過,三皇子絕非平庸之人。
但看上官鴻在衛所的表現,起初他還不信,后來陳將軍給他說了上官鴻的往事。
薛年易便在心底畏懼上了這個看起來吊兒郎當,嬉皮笑臉的三皇子。
陳將軍說他一生打了數百場戰役,但最令人津津樂道的還數同小燕國的卉遠之戰和燕都之戰。
卉遠之戰早于二十年前,燕都之戰則是五年前大破小燕國的最后一場戰役。
而燕都之戰的副主帥便是當時年僅十四的三皇子獨孤鴻。
燕都之戰,燕帝舉全國十二萬軍力對陣裕朝的七萬軍士。當時裕朝北邊的赤江在邊境河羽都鬧事,朝廷撥了九萬兵力支援,便再抽不出一成兵力來支援陳戚的軍隊。
燕都城池固若金湯,城內糧食充足,加之燕兵已是窮途末路,只有搏命一戰,這仗十分難打。
可若七萬兵攻不下燕都,進無援兵,退時極有可能在舟明河就被燕兵俘虜。
進退兩難,便如陳戚這般打了數百場戰役的老將對打贏這場仗亦并無信心。
可年僅十四歲且毫無戰場經驗的獨孤鴻此時站了出來。
他悄入陳戚營帳,向陳戚提出:時值夏日,燕都城有火都之稱,舟明河在城外,城內貴族世家必會尋其他乘涼之地。便讓陳戚派探子于深夜時去打探,果然在燕都城東南角發現一個從城內通往城外密林的通道。
而后獨孤鴻帶著三千精兵于次日夜晚進入小道,在各大兵防基地點火,夏日環境干燥,火一點就著。
趁混亂之時,獨孤鴻用刀挾持燕都大將侯燕,軍中無首此為大忌,乘機又以三千人殺出一條血路成功將燕都城門打開,放入城外七萬士兵。
這一仗成功為裕朝拿下了小燕國,歷史上再無小燕國。
功成名就之時,獨孤鴻卻把以前功勞都推給了陳戚。
誰也沒有疑問,畢竟一個十四歲的少年怎么可能有這樣的盤算。
回到京城陳戚受封一品驃騎大將軍,而三皇子獨孤鴻跟隨陳戚打贏了這場仗,也適當添了幾百封地,黃金千錢。
但若是此功勞讓獨孤鴻受領,裕朝儲君之位必是手到擒來。
陳戚事后問過為何獨孤鴻要將功名讓給自己。
獨孤鴻卻什么也沒說,唯一的一句話就是別再讓陳戚的女兒來煩自己了。
可惜陳戚有沒做到,五年后驃騎將軍的獨女陳宣月在宮門前下跪,陛下正式下旨將陳萱月賜給三皇子獨孤鴻。
薛年易想到這些心中就有些惋惜上官鴻,你說人三皇子五年前什么功勞都不要,就為了讓將軍的女兒離自己遠一點。
可五年后,還是被逼無奈被皇帝下旨娶陳宣月。
真的是可憐啊~
上官鴻正有話想問薛年易,卻見他一臉惋惜的看著自己,疑惑道:“薛都頭你干嘛這么看我,剛才問你的話聽見沒有?”
“啊?您說了什么?”薛年易自然沒聽到。
“我問是誰向你告了密,別說沒人。”上官鴻說著指了指地上的腳印:“這可騙不了人的。”
原來在薛年易想著上官鴻過去的光輝事跡之時,他就已經發現了地上的腳印。
這腳掌比薛年易的要小上一些,而自己又沒走到那處,那么會是誰呢?
且若不是有人告密,薛年易怎么可能這么晚了還不歇息?
還守在他們必經之路來逮人,用腳指頭想也曉得有人告密了。
薛年易大臉一僵,雖說他做新兵的時候也很討厭有人打小報告。可現在他可是都頭啊,這種打小報告的兵可是小寶貝。
“這么出賣別人不好吧?”薛年易還是想維護那個告密的人。
上官鴻沒回話,只冷冷的盯著他。
沒一會兒薛年易就泄氣了,“好吧,是何成。”
上官鴻了然,也對,除了何成沒有誰會這么討嫌了。
那日在演武場射箭,兩個人的賭約怕是讓何成給記恨上了自己。上官鴻雖不怕他,卻不想他會做這些小人行徑。
今兒他可聽趙虞說了,何成那一帳篷的人也是去過快活齋的。
若是何成沒去告了密,也還可以諒解,可是他也去了,竟還好意思來薛都頭這里告狀?
果然,有些人真就是欠收拾的。上官鴻突然想到要是把這件事告訴給秦言那家伙,也不知他是會把何成的左手卸下來還是右手卸下來呢?
薛年易看著上官鴻嘴角含笑,有些不明白:“您不該生氣的么,笑什么呢?”
“笑?”上官鴻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笑了,他有病吧?想到秦言那家伙干嘛笑?不對,他是想到了何成要被收拾才會笑的,對,只是想到了何成會被收拾,他幸災樂禍而已。
演武場的腳步聲完全沒有了,想來都已經跑完了。
上官鴻便說要走,薛年易自然不會挽留,只在他走的時候說了句:“我看那個叫秦言的還不錯,重義氣,做兄弟該是不錯的。”
“哦,兄弟?我可不需要”上官鴻說罷,打了簾子徑直走出去。
薛年易也只是隨口提了那么一嘴,他只是覺得秦言各方面都不錯,若是真能和上官鴻處好了兄弟,那以后可不就是飛黃騰達了?
不過都與他無關,管好自己就是。
……
上官鴻沒走一會兒,便到了他們的帳外,正要進去,就聽里邊一陣打斗聲。
“我沒告密。”
這聲音有些陌生,上官鴻沒認出來這是同帳的誰。
趙虞看著被圍毆打的鼻青臉腫的人,嘲諷道:“我們全部都走了,帳里就只有你一個人,不是你告的密還能是誰?你問問誰信你的鬼話啊!”
捧著洗輿盆的秦言與上官鴻擦身而過徑直走進帳篷,他朗聲道:“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