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曾許朕一個心愿,卿卿可記得?”這份退讓并不能對晉桓帝不悅的心情產生什么積極影響,他伸手捧起君卿的臉頰,兩人四目相對。
“自然!”君卿點頭。
“心愿朕已經想好了,朕要卿卿一生陪在朕的身邊,不能離開半步。”晉桓帝認真地看著君卿,說到心愿的時候,語氣都重了不少。
“好啊,吾答應你。”天界一天人間一年,一生于凡人已是一輩子,于君卿卻不過眨眼瞬間,所以她答應地毫無負擔。
達成目的的晉桓帝此時胸膛突然涌現一股熱流,又暖又洶涌。一生的承諾太過美好,因此他并未休息君卿說這話的語氣跟說午膳吃什么沒兩樣。
晉桓帝心情大好,趁熱打鐵道。“既然卿卿與朕要相伴一生,卿卿便不能一直叫朕你了。”
君卿微微歪頭,“那稱呼你什么?陛下?”
說到陛下二字,君卿顯然是抗拒的。自然晉桓帝想要的也不是這個,他好看的眼氤氳著笑意,靠上去,飽滿的額頭相貼。
“朕的母妃曾給朕起的名字是閔玹華,卿卿可喚朕玹華。”
“玹華。”君卿從善如流道。他的目光似乎都帶著火,灼熱地讓她產生可一瞬間被燒灼的錯覺。
達成一小部分目的,晉桓帝沒有步步緊逼,之后兩人一同看了會兒書,便到了用午膳的時間,用過午膳晉桓帝便離開,午時正熱,君卿犯起了困。
一直睡到太陽下山,君卿這才擺脫睡意掙扎起來用了個晚膳,腦海糾結半天還是嫌棄麻煩,就放棄偷偷回文祿殿蹭龍氣的打算。盤腿坐在被褥上,大片的月光撒在以安宮,宮人只覺得今晚的月光尤為明亮,而肉眼看不見的是。明亮的月光如練包圍著以安宮,由外從縫隙處涌進以安宮,如活水般源源不斷。
瑩白的月光涌入以安宮,不同方向的月光都朝著床榻而去。
君卿將月亮精華在身體里運轉一周,這才盡數吸收在丹田之內。如此反復,一個時辰以后。她才睜眼,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果然成年期比幼年期強盛太多,她無需出以安宮也能吸收到足夠靈氣。只是龍氣并非草木凡物,還是得近距離才行。
她已經答應晉桓帝呆一世,來日方長,她不急。如此一想,君卿毫無負擔地裹著被褥準備入睡。
以安宮殿外守著兩個宮人,以安宮外御林軍不時巡邏,夜色安靜又和諧。
此時,文祿殿的氣氛恰恰與著夜色相反。
晉桓帝獨自坐在圓桌前,面前是精心制作的珍饈美食,他卻胃口全無,如同嚼蠟。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撤了吧!”
“陛下怎么用的這樣少,還不如平日的一半,可是晚膳不合胃口?不如奴才吩咐御膳房重新做?”原川放下筷子里夾的菜,擔心道。
“不必了,朕沒有胃口。”晉桓帝用干凈的帕子把手擦干凈,狀似無意道。“卿卿可睡了?”
“照理來說平日里這個時候小主子該是睡了。”原川想了一下,結合晉桓帝胃口突然不好的表現,心里突然有一個猜測。“只是小主子向來是住慣了文祿殿,突然搬到新的地方,晚上又沒有熟悉的人在身邊,小主子該是會認床的,陛下不若去看看。”
“的確,卿卿向來嬌氣,以安宮到底是不如文祿殿的,朕便去看看。”晉桓帝一本正經地說著,比起說給原川聽更像是說給自己聽。
今日處理政務比較晚了,晉桓帝不想打擾君卿,只是君卿向來肆意,又不懂照顧自己,宮人又由著她,他還是過去看看比較好。
“唉,奴才這就去備轎。”原川喜不自禁,笑瞇瞇地幾乎看不到眼睛。
晉桓帝乘著轎輦,往以安宮的方向去。遠遠的便瞧見以安宮燈火滅的差不多,只能隱約見著些宮殿的輪廓。靠近了就能看見那朱紅的宮門都已經落了鎖。
晉桓帝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下來,幾乎可以和著夜色媲美了。他的擔心他的坐立不安都喂了狗了,這個小白眼狼。
“奴才去看看!”原川當即背脊一涼,根本不敢細看晉桓帝的臉色。一溜煙地跑到宮門口,宮門果然已經鎖了。
“陛下駕到,還不快開門。”他小聲地敲門,守門的宮人認得他,張急忙慌地開門。
另一個宮人就要進去稟報君卿,卻被原川拉住,“你們主子今日如何?”
宮人不明所以,卻還是老實道。“主子挺好的,用完晚膳就歇息了。”
完了,原川心里一沉,卻不死心,繼續問。“小主子今日食欲如何?可有不對的地方的?”
原川不大的眼睛定定的注視著宮人,眼里的期望差點溢出來。倒是有一樣不對勁啊,否則他今晚怕是交不了差,還要在晉桓帝的低氣壓度過。
宮人想了想,“主子今日食欲同往日沒有差別,就是或許天太炎熱,午時便有些提不起精神。”
原川心里一喜,心里的大石頓時落了地。
“你別去打擾小主子休息,陛下過來只是不放心小主子,不必太過拘束吵醒小主子。”怕宮人把君卿叫醒,原川不放心又囑咐一遍。
說完,他就快速回到晉桓帝身邊回稟。“陛下,小主子已經睡下了。只是聽宮人說小主子自午時精神頭就不太好。”
“怎么回事?生病了?可有叫御醫?”晉桓帝這時候哪里還顧得上方才不好的情緒,直接下了轎輦,就往以安宮走。
“陛下您先別著急,約莫是今兒天氣太過燥熱了,小主子才會精神不濟。”原川小跑著跟上去。
到了宮門口,宮人想行禮。都被晉桓帝一一制止,他直接到了寢殿,打開大門走了進去。
對寢宮價值萬金的珍寶視若無睹,直往床榻而去。大手掀開暗紅色窗簾,君卿睡得正沉,被褥鄒鄒巴巴地堆在床腳。她側臥著臉正朝著外邊,一手握拳放在枕頭邊,一手放松地搭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