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皇宮，某一處不起眼的角落里。白凡正躲在陰暗的角落里暗中觀察來往的守衛(wèi)。腦子開始思考。

皇宮太大，不能毫無思緒就跑去胡亂翻閱查找，很容易打草驚蛇，得先排除幾個可能的地方。

首先是大殿，上下朝的地方，這種地方不可能藏秘密，所以直接排除。

再就是寢宮，皇帝寢宮都是有幾個的，而且寢宮里一般都住著幾個妃子，如果藏在那里，指不定哪天就被某個妃子給撞見了，所以也不可能。

思來想去，最后只剩最后可能的御書房，皇帝的私人房間。心中有了主意，白凡便動身開始尋找。

……

皇宮正殿地下深處，一個隱秘的石室內(nèi)。

一名坐在丹爐前的老人緩緩睜開了眼，老者身穿華麗官服，頭戴羽冠，須發(fā)皆白，面顯老態(tài)，但眼睛卻是鮮紅色，使得原本有些仙氣的模樣莫名多出幾分邪氣。

石室很暗，丹爐兩側(cè)漂浮這兩座燭臺，兩朵綠色的火焰在上面不時跳動，顯得格外詭異，丹爐下方的法陣散發(fā)著鮮紅的光芒，默默轉(zhuǎn)動著，這一切使得整個石室充滿了說不出的詭異與危險，見者身寒。

“哪里來的小老鼠？”老人沙啞的聲音響起。

……

御書房內(nèi)

白凡正在埋頭在藏書中尋找相關(guān)信息，絲毫沒有察覺自己已經(jīng)暴露了。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搜尋，終于找到了與白蕭有關(guān)信息。

天寶三年：攻打南國，收獲3000 百姓。

天寶四年：攻打臨賓，收獲2000 百姓。

天寶五年：攻打歸離，收獲2500 百姓。

……

整整羅列下來，一共有數(shù)多萬人。

……

“生祭十萬，集齊精氣，神丹成，長生可期?！?

白凡輕輕將卷軸放回原位，身體有些站不穩(wěn)，搖搖晃晃往后推了兩步，一把扶在旁邊的書桌上，勉強支撐住顫抖的身子，臉色發(fā)白，目光呆滯，

“生祭十萬，這就是真相嗎？”饒是白凡上一世，也不敢想象這等事情。

以十萬人換取你一人長生嗎？何等自私，何等瘋狂，何等…不可理喻！一切都明白了，為什么白蕭會反，為什么常年戰(zhàn)爭。

白凡心中有一團火，這火此時不停焚燒這他的身體，經(jīng)脈，內(nèi)臟，血液。如果不是上一世的心境強行壓制，白凡現(xiàn)在已經(jīng)沖去寢宮，直接將這狗皇帝千刀萬剮，挫骨揚灰了。

片刻，白凡慢慢冷靜下來了，情緒平復之后，再次將那幾份卷軸取出收好。

“你的皇帝做到頭了?！卑追残南?，輕輕退出門外，便感到汗毛立起，渾身的警覺提到最高。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仙風道骨的老者正坐在庭院里喝茶，正等著他。

“出來了？可讓老道我等了好久啊，一壺茶也快喝完了?！?

老道人放下茶杯，一雙猩紅的眼睛看向白凡。

“你就是，，，趙國的國師？”白凡的身體不斷發(fā)出警告，逃，必須逃，不逃，會死，即使老道看上去毫無氣息。

說話之間，白凡已經(jīng)將真氣全部匯聚腳下。

“嗯，老道正是趙國現(xiàn)任國師，錢玄。”老道不急不忙的回答道。

“看閣下面容，應該是白蕭將軍的嫡長子白凡吧?？礃幼?，白凡少爺，已經(jīng)都知道了?！?

“那就也不用我多說什么了，白凡少爺，你也可以安心去死了，還有白琳是吧，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錢玄以一種極為平常的語氣，就直接給白凡定了生死。

一旁白凡不在停留，直接以平生最快速度飛馳而上，幾個眨眼間就不見蹤影了，丹田之中，真氣飛速消耗。

“一介武夫，還妄圖能逃出升天嗎？”

而錢玄依舊坐在石凳上，沒有動身，只是默默地到了一杯茶，直接向外潑去，水花如劍，四散的水滴相互凝聚，最后成了十道細長水痕，破空而去。

一路逃逸的白凡，忽然感覺背后一陣寒意，還沒等他回頭，十道破空而來的水痕直接將白凡身體洞穿，十條血柱噴涌而出。經(jīng)脈真氣一懈，白凡整個人直接砸到了一個瓦屋頂。

錢玄身子隨風飄起，飄到白凡眼前，俯視著滿身是血的白凡。

白凡掙扎的站起身來，鮮血低落在瓦片上，血液不斷的從那被洞穿的洞中流出。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仙人，這就是仙人嗎？”白凡心道“就要死在這里了嗎？”

“不…不能死，白琳還在客棧等著我，絕不能死！還有武道，還有先天之上，我還有很多事要做，不能死！”

“不錯，接我一擊，竟然沒死?！卞X玄目光中露出一絲贊許?！安贿^，也沒差?！?

白凡再次調(diào)動自己身上半數(shù)真氣，起身繼續(xù)逃亡。

“意志力不錯，挺好的，那我就給你機會?！卞X玄淡漠的說道。身形也慢慢跟上，不時揮手，射出一道風刃。

隨著身體不斷的遭受創(chuàng)，白凡的氣息越來越弱，但意志力卻越來越強。到最后，僅靠一份駭人的執(zhí)念所支持身體前進。

“不能死，明天還要督促小琳的訓練…”

“不能死，要將這份訊息傳遞給紅殷他們…”

“不能死，不能讓生祭獻長生這種事發(fā)生…”

“不能死，先天之上達到…”

“絕對不能死！！！”

時間短暫而又漫長。對白凡來說，仿佛過去了幾個世紀。兩人一追一逃，來到了皇宮邊緣的城墻上。

當白凡在想進一步，出城墻時，卻發(fā)現(xiàn)，一道透明的隔閡，將自己彈開了，白凡空洞的眼神，最后的希望，在這一刻也熄滅了。

“明白了嗎？你一開始，就已經(jīng)逃不出去了?！卞X玄漂浮在白凡身后，說道：‘不錯，真的很不錯，如此一來，你的執(zhí)念之魂就能達到巔峰，之后轉(zhuǎn)換為通天怨力，當?shù)闷鹞仪Ч硎苫赆Φ年囇酃韺ⅰ！?

“現(xiàn)在你的任務完成了，可以去死了。”錢玄抬手準備再次揮出一道風刃，將其斬殺。

“怎么能就這死了，我不允許！”

生死之間，白凡無意識間抬起滿是切痕的右手，五指化為劍指，一絲莫名的氣息開始自四周蔓延開來。

“嗯？”正要出手的錢玄，頓了一下。

“這是…道潤?。?！”

一直古井無波的錢玄，這一刻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慌亂。

“道潤，這可是只有通玄大能才能掌握的，為什么一個區(qū)區(qū)凡間武者會領(lǐng)悟！”錢玄這一刻也不敢輕舉妄動，哪怕只有一絲，如是斬在他這個金丹期的身上，怕是不死，也是金丹破碎境界跌落至筑基。

但白凡仿佛沒理他，眼神依舊空洞，單手向前一刺，直接向結(jié)界斬去，整個結(jié)界破碎。之后，又，強行運轉(zhuǎn)一絲真氣，繼續(xù)逃逸，但速度對于錢玄來說，如同龜爬還差不多。

錢玄遲疑中，依舊不敢輕舉妄動，他不能確定白凡還能放出那種潤涵道潤的一擊，而不知道此時的白凡體內(nèi)的經(jīng)脈已經(jīng)開始崩潰了。

遲疑之下，錢玄揮手之間，一道血靈子融入白凡體內(nèi)。

“如今靈魄丹與血元丹快成，我得回丹房準備開爐，不然之前的一切都白費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此人身上種下血靈子，不怕到時找不到他，道潤，執(zhí)念之魂，足以讓我的千鬼噬魂幡在上升一個等級？”

“你的命，就先交給你保管，帶老道忙完眼前事，自會前來收??！”

錢玄淡淡的說了一句，后默默地像皇宮正殿走去。

……

我快死了。

不能死...

白凡恍然之間，取出銀針，直接將心脈護住。一瘸一拐的朝客棧走去，在地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