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群策道，“那是大小青牛山。山上有幾股山賊，百十來人小打小鬧，對我們沒有威脅。”說完又笑道，“他們要是真的不長眼，我們正好活動一下筋骨。”

李南風笑著點頭，其實就算山賊不來招惹他們，他也會上山。這兩天練習無痕，廢寢忘食，哪怕騎馬趕路時，腦子里也在推演招式變化。幾天下來，李南風發現這高深的武功并不難學，只要方法對，很快就有成效。當然，配合無痕的那套呼吸法急不來，內氣功玄而又玄，只能慢慢積累。

李南風用無痕跟趙群策切磋過，后者竟無法招架，往往才出手就被李南風一掌切在要害。

正因無痕小成，李南風才有拿山賊練手的想法，權當除害。

便在這時，盯著地圖的楚高歌皺眉道，“去青城好像得穿過大小青牛山中間的路？”

趙群策點頭，“不走那條路就只能翻山。”

楚高歌指著另一個城池道，“為什么不去那里過夜？看起來更近。”

趙群策道，“那是立縣，趙家的勢力范圍，去了等于羊入虎口。”

楚高歌臉色微變。李南風笑道，“楚使不用擔心，我們的路線雖然繞了點，卻避開了所有主戰的縣城。”

楚高歌哦了聲，臉色稍稍緩和。

眾人又商量了會，馬蹄聲中，杜勇帶著幾名夜鷹出現。自從黑旋風一戰，杜勇越來越成熟，李南風等人一路過來，沿途都是杜勇帶領一隊夜鷹探路。

戰馬尚未挺穩，杜勇便一躍而下，來到李南風面前，“前方一切正常，但是后面有人遠遠地跟著，看樣子是山賊。兄弟們本想抓來，但是對方溜得很快。”

李南風眉頭一揚，看向趙群策，后者哈哈笑道，“果然不安分。”

李南風笑道，“到了青牛山，大哥跟楚使繼續趕路，我帶一隊夜鷹上山。”

趙群策微微猶豫，“不如把夜鷹全帶上？”

李南風搖頭笑道，“不必。”

......

初夏的天氣，說變就變。眼看青牛山就在前方，天空忽然烏云密布，豆大的暴雨說下就下。

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眾人措手不及，全被淋濕。本以為暴雨很快會結束，不料一下大半個時辰，隨后又轉成綿綿不絕的小雨，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無法繼續趕路，李南風只好選了塊地勢相對高些的草地扎營。

營帳內生了火，眾人聚在一起，趙群策苦笑，“這雨就算停了，道路也非常泥濘，我們趕路的速度很受影響，天黑之前沒法趕到青城了。”

李南風看了眼帳外朦朧的雨幕，皺眉，“干脆不走了，今天就在這里過夜。”

眾人自然沒意見，趙群策等人于是出賬布置警戒。

李南風則去了華鳳營帳。淋了雨，為了驅寒，華鳳正在生火煮著姜湯。看到李南風，騰騰熱氣后方的俏臉，愈發紅潤。

雨一直下到傍晚才停，雖然到處濕漉漉的，景色卻非常清新。

從華鳳的帳篷出來，李南風神清氣爽，走上一塊高地，也不管地面潮濕，就盤坐在地上，閉著眼睛按洪九的呼吸法練習內氣功。

曠野寂靜，清風拂面，李南風再次睜眼時，竟然已經天黑。滿天星斗，李南風感覺整個人的狀態達到巔峰，有股從所謂有的輕松感。

遠處營地里點燃了篝火，除了警戒的哨兵，三百步卒圍著篝火說唱笑鬧，十分熱鬧。

華鳳也在帳篷外看著，這美女的氣質依然清冷，眉眼處卻多了一絲笑意。

楚高歌拉著楚女姐妹花跳進場中即興舞蹈，只是胖子跳的實在不咋地，楚女姐妹卻舞技驚人。蓮臂輕擺，長腿輕踢，細腰一扭，回眸一笑，一舉一動都讓人賞心悅目。

步卒們轟然叫好，尤其趙群策的粗嗓門，李南風隔著老遠都聽得一清二楚。

邁開腳步，李南風正要過去，就在這時忽然聽到了急促的馬蹄聲和示警。

“襲營！襲營！”

“山賊襲營！”

李南風一愣，附近的山賊就青牛山上的幾股，籠統百十來人，就算全部來了也不夠夜鷹一次沖殺，正奇怪警戒的夜鷹為什么如此驚慌失措，便在這時聽到了沉悶的腳步聲。

李南風臉色劇變，飛快跑向營地，“襲營！襲營！準備戰斗！！”

......

倉促迎戰，三百步兵只能結成鐵桶陣，將沒有戰斗力的華鳳和楚女姐妹護在最中間。

夜鷹在旁邊列了錐型陣，李南風一馬當先。身旁趙群策臉色鐵青，望著前方黑壓壓的人群，皺眉道，“怎么有這么多山賊？難道是趙群霸？”

李南風搖頭，臉色凝重，“不是趙群霸，如果他從立縣調兵，應該會從側面過來，而不是在我們身后。”

李南風有些后悔，杜勇早前發現過山賊的探子，但他們誤以為是青牛山的人，就沒當回事。當時應該謹慎些，擴大偵查范圍，說不定就會發現山賊主力。現在后悔已經沒用，只能集中精神應對當前局面。李南風眺望前方，黑暗中，山賊打起了火把，影影綽綽，足有上千人。

距離太近，退不得，只能一戰。

“咚！”

“咚咚！”

“咚咚咚！”

戰鼓隆隆，仿佛催命的鼓點，越敲越急！

“咚咚咚咚！”

“......”

“殺！”

山賊齊聲大喝，聲響震天。霎時間，黑壓壓的山賊仿佛普天蓋地沖了上來。

“彭老七！是彭老七！”

鐵桶陣中，楚高歌忽然朝李南風大喊，“李大人，這戰鼓信號是彭老七的風格。”

李南風的心頓時沉到谷底，彭老七，黑煞風的老大，大山賊頭子。

“步卒聽令，死守！”

“喏！”

三百步兵大喝，長槊如林。

“夜鷹聽令！邊緣游擊，弩箭遠程射殺！”

“諾！”

李南風端起弓弩，一馬當先，“跟著我，殺！”

“殺！”

三十幾匹戰馬一起沖出，本來的錐型陣半途變化成一條斜線，迎著黑壓壓的山賊沖了上去。

騎兵沖陣，戰損很大。

夜鷹籠統才幾十騎，一次沖陣就會死的差不多，不到萬不得已，李南風會盡量避免。自從上次沖擊黑旋風營盤，夜鷹戰死十人后，李南風便改變了訓練方式，這一次面對以前山賊，正好檢驗訓練的成果。

夜空下，只見戰馬疾馳，距離山賊還有百步時，李南風舉起了手中的弓弩，身后三十幾騎幾乎同時舉弩。

嗖~

嗖~

......

“啊！”

“啊~”

......

三十幾支弩箭一起射出，慘呼聲中，沖在最前方的山賊立刻倒下一片。

李南風射出弩箭的下一秒便撥轉馬頭，正面沖向山賊的三十幾名夜鷹隨即變向，在山賊的面前跑出一個弧度，最后一刻避開了正面沖鋒。

馬背上，弩箭重新裝填，戰馬再次沖向馬賊，距離百步的時候再次射出弩箭，緊接著再變向遠離......

游騎射殺，后世蒙古兵縱橫歐亞大陸的無敵戰術。李南風雖然只是生搬硬套，對付山賊卻起到了奇效。

三輪齊射，山賊倒下一百多人，卻連夜鷹的影子也沒有摸到。

“別管騎兵，往前沖，殺光前方步卒！”

山賊中，有將領惡狠狠地大吼。

“包圍步卒，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