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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天意莫測

  • 永恒寒淵
  • 叨叨橘
  • 3097字
  • 2020-10-05 12:30:00

天庭大殿內群妖退去,太一側躺在王座之上,神態慵懶。

帝俊站在慶云上,對太一怒目而視,而太一對此卻恍若未聞,搖著紙扇,若有所思。

“長姐,你是不是有些太霸道了!”

帝俊河目震怒,憤憤的揮袖,帝王之音游響停云,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我修的便是霸道,難道你是今日才知道么?好歹也是一方妖帝,快收起小性子吧,不過是一些靈奴而已,今日我放的出,明日我也招得回!何必大驚小怪!”

太一撇了帝俊一眼,對他身上縱橫馳騁的帝王之威絲毫不懼,慵懶的站起身,以扇遮面,又打了一個哈欠。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白澤與黑耀覬覦你我之位已不是一日兩日!

你將天庭靈奴都放了,動的是那些妖將的根基。

落人話柄不說,若他們在此時反了,天庭將亂,你我如何馳騁天下!”

帝俊眉頭皺的極深,對太一的霸道無可奈何,他們身為妖帝,一舉一動都牽扯妖族的大道氣運,若是任她肆意妄為,殃及的可是整個妖族。

“你身修帝王之道,若是連幾個臣下都駕馭不住,還何談馳騁天下?豈不是笑話!”

“你……”

“白澤與黑耀斗的不是很盡興么,有人斗你的位子才做的穩!

身修帝王之道,這些事竟然還要我來教?

放心吧,沒人可以動搖你的位置!

我之所以這么做,自有深意!”

“有話說明白,休要諱莫如深!”

帝俊心中縱然有怒也不敢對太一發火,但漸漸被她磨沒了耐性。

“此人你可知?”

太一翻了一個白眼,打開手中畫卷,指了指畫中人,對帝俊問道。

“這不是那逍遙散人么,白澤不是已經說過了,一個不知死活的庶子,難等大雅之堂,說他作甚!”

帝俊瞄了一眼畫中之人,又將目光移開,不愿再多看一眼。

若是在往常,他看都不會看上一眼,全因太一之言他才有興致端詳一二。

但畫中之人并無任何出奇之處,他話語中甚至夾雜著一絲鄙夷。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此人乃是無極宮的七殿下!”

太一自然知道帝俊所想,他作為一方妖帝,又修持帝王之道,欲圖駕馭寰宇蒼生,早就眼高于頂,這世間恐怕沒什么能令他側目相看。

若非他二人乃伴世而生,且太一先他一步降世證道,恐怕即便是太一這等存在也未必能入得了他的眼,更何況一個逍遙散人。

“什么?!”

帝俊既有驚怒又有憤怒,無極宮的存在對他來說如鯁在喉,當年挫敗之恥猶在眼前。

如今再聽到這三個字,卻也沒了當年的意氣風發與不可一世,多了一絲理智。

太一搖著紙扇,走到一根梁柱前,紙扇一揮,閃爍一片紅芒,現出一只泛著七彩霞芒的玉瓶虛影,她指著那輪殘影,說道:

“不僅如此,此人還身懷煉妖壺,于我妖族而言,乃是死敵。

但此子這幾千年在地界鬧不亦樂乎,顯然把那些蠻子得罪個遍。

雖然不知道他為何要冒那么大的風險從蠻子手中救出靈族之人,但與我而言,此乃天賜良機!”

“哦?講講!”

帝俊波瀾不驚的面孔上終于有一絲動容。

“我自有安排,你莫要多問,天機子長老如今何在?”

太一揮袖拍散殘影,轉過身對帝俊問道。

帝俊面色瞬間轉冷,但他對太一亦無可奈何。

除了血親的緣故外,太一的實力也不容小覷,那一身詭異莫測的霸道全然凌駕于他的帝王道之上。

更不用提太一當年乃是以力證道,無論是神話、太古乃至荒古,天地間繆繆無幾。

“大長老鬼神莫測,你問我,我問誰去!”

帝俊早已怒不可遏,一聲冷哼后,乘著慶云遁出殿內。

太一對此見怪不怪,盯著那幅人像看的怔怔出神,她淺淺一笑,口中喃喃道:

“看來你我又要見面了,還真是有緣,你是無極宮七殿下也好,逍遙散人也罷,都逃不出本帝的手掌心。”

天庭殿內余音消散,卻已不見了太一的蹤影。

……

荒澤境邊界處山脈連綿,一眼望不到盡頭。

山清水秀,林草豐茂。

靈鳥仙鵬翱翔碧霄,三五只幼小的靈獸嬉戲于林間,殊不知身周早已藏龍臥虎,危機四伏。

一道藍芒劃過天邊,與仙鵬馳騁天際,異象引來一雙雙埋伏在暗處的兇芒,驚退了林間戲耍的小獸,兇芒再回首時,已不見了小獸們的蹤影。

無意之舉,卻攪擾了一場早已埋伏許久的殺機。

“啊……好舒服!”

玄坤閉著眼坐起身,舒坦的伸展雙臂,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看起來面色紅潤,眉宇間神采奕奕,一身暗傷已盡數恢復。

只是渾身濕漉漉的,好似泡在一汪暖暖的生機泉水中。

玄坤有些晃神,隱隱生出在無極島生機泉下修練的錯覺。

“哇…哇…”

有氣無力的哭聲若隱若現的傳向玄坤的耳畔,他睜開睡意朦朧的雙眼,從他表情來看,似乎有些不太情愿。

眼前模糊景色漸漸清晰,只見紅云立于舟頭駕舟前行,一頭秀麗青絲迎風側舞,紅衣似火如云,仙氣飄飄,如下凡仙子,看的玄坤口水直咽,只可惜此等絕色佳人竟是個男子。

玄坤趕緊搖了搖頭,摒棄心中雜念,低頭一看,不深的冰舟已經被清水填滿,徐徐清水不時滑落舟外,在虛空中留下一道七彩流光。

寒豆豆一動不動的飄在水面上,眼神緩散,稚嫩的鼻頭還時不時抽泣兩下,小臉比苦瓜還要苦,顯然是哭暈了過去,要不是還有一口氣吊著,玄坤都以為這小家伙死翹翹了。

“哭!就知道哭!”

玄坤拈著寒豆豆的一對翅膀,將他從水中提了出來。

失去了寒豆豆的清水瞬間消散一空,還原成勃勃生機匯聚到小家伙體內,他迷離的小眼神這才恢復些許神色。

寒豆豆吐著舌頭,眼睛來回打轉,有些不太聰明的樣子。

玄坤無奈的搖頭,他自然知道這一身傷是因何而愈,掐指打了一個法訣,一道藍芒匯入寒豆豆體內,清涼之意彌漫周身,小家伙舒坦的睡了過去。

玄坤心疼的將小家伙捂在手心,紅云也被身后的異象驚擾。

當看到玄坤蘇醒過來時,瞬間喜笑顏開,急忙跳下舟頭,對他問道:

“尊上,您醒了?”

“嗯,紅云道友辛苦了,我昏睡多久了?”

玄坤拍拍屁股站起身,饒有興致的打量了一下身周不斷后退的景色。

只見眼前山脈連綿,似乎沒有盡頭。

“尊上真實折殺小仙了,至今為止,尊上已經昏睡三月有余,以目前的遁速,我們還有半月不到就可以遁出荒澤境,真正的踏足琉璃境了!”

紅云憨笑一聲,隨意的拱手說道,與玄坤相處漸久,他越發覺得玄坤是個妙人,雖然仍是一口一個“尊上”,但卻沒了早前的拘謹。

“甚好,已經耽擱許久了,看來要加快點腳步了!”

玄坤點了點頭,足尖一道寒芒游入舟身,祥云靈紋猛地一亮,行進的遁速提升一倍有余,在虛空中留下一道殘影。

山澗深處,涂山九九坐在一彎樹梢上,輕似鴻毛,不壓枝頭半寸,泛著美目看著那道消失的殘影,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間,她猛的轉過頭,美目中泛著恐怖的兇獸之威。

天地間某處極為隱秘的洞天福地中,鴻鈞端著一枚銅鏡,目光源遠流長,似能看穿世間一切因果,天下雄姿盡收眼底。

一只九尾天狐虛影躍于眼前,神采飛凡,超脫物外,一條雪白狐尾憑空躍出,一尾震碎鴻鈞手中銅鏡。

殘片紛飛,映射碎裂的景色,其中一片正是一盞飛馳的冰舟。

“白姑娘,難道你也要違逆天意么?”

鴻鈞不氣不惱,語氣平淡,不夾雜絲毫感情,一字一句,甚至聽起來有些機械。

“我不知何是天,如今也不姓白,鴻鈞道友既然還記得前塵往事,就要知道天外有天!”

九尾天狐口吐人言,冰冷而又甜美的聲音與涂山九九如出一轍。

“姑娘要知道,凡塵之事皆有定數!”

鴻鈞捋著長須,一板一眼的說道。

“凡塵之事與我無關,我也無意侵擾。

但玄坤乃是仙神之族,并不在道友管轄之內。

道友既然貴為天道神官,就應該恪盡職守,莫要隨意插手凡塵之事。

上一任天道神官是如何化道的,想必道友比我們任何人都清楚。”

九尾天狐冷漠的說道。

鴻鈞聞言不語,竟停下了手中動作,眼神有一剎那的波動,卻聽九尾天狐繼續說道:

“我不會阻擾道友布局天地,那個雷道顯化的巫族小輩敢對我出手,本該死!

若不是念在與道友乃是故交的情分上,他早已在我的謎塵幻境中身死化道,成就大道功德,推動天地衍化!

我久不出山,早已不知人情世故,也不知與人相處之道,說話直白了些,可聽與否全憑道友意志。

希望道友好自為之!”

話音剛落,神狐虛影化作煙塵融入虛空,留下經久不散的繞梁余音。

洞天內吹起瑟瑟涼風,數之不盡的銅鏡在鴻鈞身后搖曳碰撞,傳來陣陣清脆悅耳之聲,奏出妙不可言的天道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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