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奶奶被推進急診室,黎以歌一路壓抑的情緒瞬間釋放出來。哭得泣不成聲。
黎以歌漸漸恢復平靜,繼續給黎子俊給打電話。
隨意一聲接一聲的響聲,眼淚直接從眼眶滑落。果然在他心里,錢比家里還重要。
黎以歌掛斷電話,看著手機上的時間,離進場時間只剩下三十分鐘,她立刻趕過去剛好來得及。
可是她現在走不了,她是唯一的家屬,奶奶不能沒人陪著,她不能走。
門推開那刻,黎以歌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病人雖然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但還要住院觀察。”
“謝謝”
黎以歌眼淚再次不受控制滑落,還好奶奶沒事。
黎子俊昨晚工作加班到凌晨四點多,困意來襲,睡覺之前忘把手機拿進房間。等他醒來看見十多通未接電話,一向沉穩的他從未如此慌亂。
黎子俊趕到醫院,看見黎以歌守在病床前。
黎以歌抬頭看了眼他,一言不發。
黎看著女兒平靜的發奇,他卻難以開口。
“以歌,對不起,都怪我,是我不好。”
黎以歌反復看著一通又一通的未接電話,心早就涼透了。她錯過了人生中最重要的考試,最無助的時候她都扛住了,已經不需要了。
這件事錯在他,黎子俊寧愿女兒罵他一句也好,而不是像現在異常的平靜。
“以歌,奶奶的病情怎么了?”
“醫生是怎么說的?”
提到奶奶這兩個字,黎以歌臉上終于有了情緒。
“醫生說暫時脫離危險,還需要住院觀察。”
“這里交給爸爸,你先回去吧。”
黎以歌走的時候,黎子俊欲言又止,寬厚的手拍了拍她左肩。
考完最后一科,黎以歌苦笑著走出教室,錯過一科最重要的考試,好大學注定沒戲。
這段時間黎以歌誰也沒聯系,等奶奶出院后一起回了家,在家安心照顧奶奶。
現在奶奶一見到她就開始嘆氣,自責不已。
她都說了沒關系,可奶奶始終覺得是自己不好,耽誤了她的前程。
填志愿那天,黎以歌依舊沒出現。
家里一直商量讓她補習一年,她反對復讀,并且打電話給老師讓他幫自己填報志愿。
高考畢業后,再沒人見過黎以歌。
蘇七揚找過她,才得知她已經搬走了。
他每天都打電話,發消息,托朋友打聽消息,都沒有她的消息。
錄取通知書下來,蘇爸蘇媽看見兒子被云大錄取十分高興,他們以為兒子能上個本科就不錯了,沒想到會如此爭氣,于是決定請客吃飯。
那天來了不少老師,連黎以歌的班主任也來了。
蘇七揚乖乖得陪在爸媽身邊,直到方老師要離開時,才得以與他獨處。
從方老師那里得知黎以歌高考失利,家里也出了些事情,具體什么事方老師也不是特別清楚。
蘇七揚打了無數個電話,才從方老師那里得知她家住址。
黎以歌聽說有人找她時還是蠻驚訝的,畢竟知道她住這兒的除了親朋好友就沒什么人了,放下手中活走了出來。
看到是他,黎以歌愣在原地,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
“你還好嗎?”
黎以歌回過神,點點頭,“挺好的”。
“你怎么找到這兒的?”
“方老師告訴我的。”
沉默,還是沉默,不管怎么說來者是客,黎以歌思來想去主動開口,“還沒來得及祝賀你呢,恭喜。”
蘇七揚知道她的水平,一直以為她會考得很好,當他找完榜單所有人名字,唯獨不見有她時,心里特別難受。
“聽說你缺考了一門,是…”
“我能能問問是什么原因嗎?”
黎以歌默默低下了頭,不想舊事重提,也不想徒增傷感。
“你來就是為了這事?”
“好,你不想說,我不問,但是我發給這么多消息為什么一條也不回?”
“還有我同你講的,為什么沒有照做?”
“之前你明明答應過的,怎么突然反悔了?”
面對蘇七揚的質問,黎以歌什么解釋的話都沒有。
其實她不是沒有考慮過,只是良心不允許她這么自私,可是除了一句對不起,她什么也改變不了。
她也不想得到別人的同情,也不想給別人帶來麻煩。
“如果你想補習的話,我可以陪…”
“不想”
看著蘇七揚驚愕的表情繼續道說:“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報考你所在的城市,也不會補習。”
蘇七揚冷笑一聲,“呵,原來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
“你清楚就好”
蘇七揚紅了眼,他的癡情換來如此冷漠的回答,不就傷人的話么,誰還說不出口。
“黎以歌你聽好了,我不喜歡你,所以你我互不相欠。”
從那天之后黎以歌再沒見過他,也沒人知道那天夜里她哭了一整夜。
自從那天蘇七揚被她的話所傷后,就在沒打擾過她。
每次遇見開心的事,或是不開心的事,他總想第一時間與她分享,但是只要想起她的話,蘇七揚只好把有關記憶封存起來。
大學生活還算可以,結交了新朋友,也多了一些追求者。除了每天上下課,其余時間他會泡圖書館,偶爾也會打打球。
今天剛下課,就有女生來表白。蘇七揚看都沒看,直接越過那女孩。
剛走出來沒幾步,他倒退回來。
“對了,忘了告訴你,我有女朋友。”說完蘇七揚頭也不回大步離開。
他的操作驚呆了身旁的室友,他居然有女朋友?自己什么遺漏這么重要的信息?
蘇七揚口中的女朋友指的就是黎以歌,他認定她,所以女朋友的位置只能是她。
雖然他們之間誤會還沒有消除,也很久沒有聯系。他相信這些都只是暫時的。
黎以歌從圖書館回來剛推開門,宿舍里便傳來室友打游戲聊天的聲音。
她性子一向慢熱,所以跟室友不冷不熱的,說不上特別好,也沒什么矛盾。
黎以歌坐了幾分鐘,覺得有些吵,拿起桌上的鑰匙起身出去。
路上行人漸多,她盡量避開人多的地方,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點開音樂放了首歌,聽聽歌可以緩解疲勞,接著無聊又點開手機看看新聞熱點。
半個小時后,黎以歌才慢悠悠散步回去,等黎以歌再次回來的時候,宿舍安靜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