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周一，莊毅像往常一樣，去參加例行的公司會議。

他一直疲于處理這些公司的大文件小文件，還要配上十幾個公章，大公章小公章，由于父親有打算把公司真正地交給自己掌權，很早便把公司的權力一點一點放手給他了。

其實，對于活了幾百年的人來說，這些事情對他來說都是小兒科，他早已經得心應手了。可是，他為了不引人注意，還得裝作一步一步、循序漸進地上手，就像一個天賦異稟的人要裝作小學生，著實痛苦。

父親每次在公司的時候，他就坐在一側旁聽，父親不在公司的時候，他就自己主持，已經成了慣例。

夏天到了，他再也不是以前西裝革履的樣子了，偶爾閑暇在家時，也會穿上很休閑的衣服，不過依舊是以黑白灰為主的色調，許奉順發現之后大叫：“老大，你變了，你之前不是說男人只有穿正裝才有風度嗎？”

“是嗎？我怎么不記得了。”莊毅嘴巴上矢口否認，心里卻洋溢著笑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顧曉蝶感染了，感染的不僅僅是穿衣風格，還有說話方式以及性格，他不知道這樣的轉變對于他來說是好還是壞，但是最起碼在眼下，他是樂在其中的。

“這是真的啊，老大，你看看我這個狀態什么時候可以轉正啊？”許奉順果然三句不離轉正。

“等老許回來吧。”許管家只是異地出差，預計六七月回來，在莊毅這里，不過是希望許奉順能更好地成長，在這為數不多的兩個月時間里。

莊毅踏進會議室時，感覺到了十幾個人的眼睛都直直地刷向自己，包括坐在主座的自己的父親。

是因為自己卡點來開會嗎？還是因為自己的裝束呢？他一向自律，可是最近的私事很多，導致自己的時間也會有一些誤差。

等他坐穩了，會議宣布開始，已經到了五月下旬，上旬和中旬的財務報表也已經匯總出來，包括銷售額的變化，投影的APP在飛快地切換頁面，總體來說，趨勢是好的，一直處于遞增的狀態。

末了，莊父突然頓了頓，說：“今天我還有一件事情，要通知大家，我們將加入一位新伙伴，相信大家也認識。”

話音剛落，楊書涵已經落落大方地推門走了進來，她身著灰色的職業套裝，走上前，鞠了一躬說道：“大家好，我是楊書涵，以后請大家多多指教。”

莊毅看到楊書涵，臉氣得鐵青，可是又沒有辦法，反正自己只要刻意和這個女人保持距離就好了，也沒有必要打自己父親的臉。

莊父何嘗不知道楊衛平把自己女兒塞進來的目的呢，但是他對于林若秋還是滿心愧疚的，加上和楊家也有生意上的往來，也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了。他沒有許諾職位，想著只要安排一個名頭好聽的閑職便好，等到了再定，可是楊書涵絲毫不含糊，她說：“我要做莊毅的秘書！”

眾所周知，莊毅是不需要秘書的，他就像一個工具人一樣，很多事情都是親力親為，而且效率極高。

莊父沒有直接拒絕，只是告訴楊書涵，讓她自己去爭取，也算是變相地拒絕吧。

可楊書涵可不這么想，她接下來的一句話，真是要跌破大家的眼鏡了，她徑直走到莊毅的面前說道：“我以后就是莊總得秘書了，大家有什么事情也可以直接對接我。”

下面的人都心知肚明，都鼓起掌來，以示歡迎。

莊毅直接示意暫停，沒有給她留絲毫情面：“工作上的事情直接匯報我就可以了，沒有必要經他人之手，還有，會議結束，散會吧！”

他面色凝重地帶頭走出了會議室。

楊書涵踩著高跟鞋，因為跟太高，腳步發出急促的噠噠噠的聲音。

她還沒有跟上莊毅，便被他甩手關門堵在了門外。她的鼻子差點與玻璃門來個親密接觸，正當她準備敲門時，莊毅又打開了門。

他沒有好臉色，也不給她面子：“我說了，我不需要秘書，從我踏進這個公司以來一向如此，你可以走了。”

“你怎么不需要呢，我可以幫你泡咖啡倒水買飯做便當啊！”楊書涵眨著眼睛，想盡力用可愛的表情闡述這一切。

“我也不需要跑腿，謝謝！”

他剛準備關門，楊書涵不由分說地從他的長臂下面閃了進來，邊用眼神掃視著邊說：“不錯啊，挺好的，你可以安排一個小角落，我坐在哪里都可以。”

“你是一個女孩子，有點尊嚴可以嗎，請你出去，不然我叫安保了。”

“那你是一個男生，就可以不要尊嚴了嗎？你不是也是這樣死皮賴臉地粘著顧曉蝶嗎？可是她壓根就不喜歡你，你不是——”

“你給我閉嘴，現在滾出去！”莊毅似乎又被戳中了痛處，顧曉蝶對他的態度一直不明朗，不是曖昧不明，而是，根本就不在意不上心。

他直接把楊書涵請出去，把辦公室的門反鎖上，給顧曉蝶發了一條消息。

“今天放學之后直接來我這里，我給你地址。”接著一個定位甩過去。

顧曉蝶正在能容納一兩百人的大教室，坐在后排，和室友們探討著最新的娛樂圈八卦。

她有一個很神奇的特質，就是只要是查過的明星，她都可以記住那個明星的出生年月日，甚至改年齡的年份都記得。所以她們四個人坐在階梯教室的最后一排，玩著這個無聊的游戲。

猜年齡，即出生年份。

因為坐得很近，也沒有辦法作弊，輪流當考官，一人八題，答得最快且正確的人計一分，這個無聊的游戲已經進行到第二輪了，顧曉蝶讓著她們，才贏了九分。

她看到了莊毅的消息，想著下課再回，下課之后可以說自己認真聽講不方便回消息，就可以掩飾過去了。而且，在這爭分奪秒的時刻，回個消息，實在是太耽誤時間了。

她門四人扣著手機，守著群聊。

“接下來，楊晨。”

“1993年。”

“1989年。”

“1989年。”

“曉蝶，+1。”

莊毅見半天沒有消息回復，又灰心又不甘心，他再次發了一條消息。

“看到速度回復，有急事。”

半天了，還是沒有動靜，他氣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