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

唐凜三兩下燒完紙錢，跪著給外公磕了幾個頭以后，拿出身后備好的挖墳工具就開始動手了。

沈鐸倒是沒去阻止，反而坐在不遠處顫聲問道：“那師傅怎么死的？”

他知道唐凜一直最敬愛的就是他的外公了，挖墳這種大不敬的事，怎么想怎么覺得詭異。

“我親眼看到外公自己走過去的。”

唐凜擦了擦額角的汗水，眼中滿是冷凝，這當然是胡謅的，不過，沈鐸會信的。

“不可能吧....”

沈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聲音已經變得細不可聞，他沒在出聲，反而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沒什么不可能的。”

唐凜低聲回道，不知道是在回復沈鐸，還是在告訴自己。

小蘿莉也拿了個小鏟鏟在一邊幫忙，她倒是不會覺得累，所以速度和唐凜不相上下，這兩天她變得沉默了不少，唐凜知道原因，但是也不知道說什么好，所以氣氛更加怪異了。

沉默的挖墳時間過得非常快，沒多久棺材就被挖了出來，唐凜看著眼前黑漆漆的楠木棺材，上面的釘子早就消失不見了，他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快速的地掀開了棺槨，里面除了幾件破爛的衣服，啥都沒有。

想象中的尸體沒了，骷髏架子也沒了，但是印象中那個對著他敦敦教誨的人有可能沒死的消息，似乎是真的。

“師傅......他沒死！！！”

沈鐸嚇得直接從另一邊的墳包上滾落下來，這也太可怕了，他這么些年拜的難道都是空墳包嗎？

“你可是有陰陽眼的人，怕個毛啊。”

小蘿莉鄙視的看了他一眼，隨即開始在棺槨中翻找了起來，希望找點有用的線索。

“呵呵呵，那不一樣嘛，其實師傅幫我開了陰陽眼以后還教了我怎么屏蔽，除了在殯儀館，我基本都是關閉狀態的，館里其實也沒見過幾個......”

“切，慫包。”

“.......”

無法反駁，他就是見到一個十分嚇人的無頭鬼以后強烈要求關閉的，要不是為了看到這只小鬼，他寧愿沒有陰陽眼，都是好奇惹的禍。

“小八，外公他是不是一直都知道你的存在。”

唐凜的聲音有些冷，細數那些小蘿莉照顧他，給他喂靈的日子，外公剛好都不在，小蘿莉還說是自己藏得好，那為什么沈鐸開了陰陽眼以后就總能見到她呢，很多漏洞和細節他只是不愿意去想，并不是不知道。

“嗯。”

小蘿莉沉默半晌還說點頭應了。

“其實，我還以為你知道呢，外公說你身邊有個小鬼，你挺喜歡的，他不忍心趕跑，但是又怕你被小鬼傷害，所以讓我開陰陽眼一直看顧著。”

沈鐸的話一說出來，現場頓時冷了好幾個度，小蘿莉沖他翻了個白眼轉頭看向一旁面無表情放冷氣的唐凜，她知道，這家伙是在等她的解釋，但是，她能怎么說呢，她不想騙他。

沉默良久，還是唐凜率先打破沉寂。

“我們回去吧。”

不論小蘿莉是不是外公送到他身邊的，至少沒有傷害過他，還有沈鐸......

看著在不遠處怯生生看著他的娃娃臉，算了，他能做什么呢。

唐凜完全沒把他當回事。

“等等唐哥哥，這有一塊玉佩。”

小蘿莉剛剛就一直在棺槨里，此時直接從里面掏出一塊鮮紅的玉佩出來，上面雕刻著一只奇怪的野獸，唐凜走近仔細看了看，確定是他沒見過的生物，轉頭問沈鐸道：“認識這是什么嗎？”

“是......畢方和饕餮的組合體吧，真是古怪。”

“這也能認出來，你也挺古怪的。”

沈鐸：“......”

別忘了他家做什么的好嗎？從小玩遍古玩市場，哪種神獸沒見過。

當然，除了這種奇怪的組合體。

唐凜不敢輕易的直接用手接過玉佩，怕有什么不利，眼神示意一旁的沈鐸接過來，反正他是普通人，應該也沒啥影響。

但是小蘿莉見此，瞬間眼眸低垂，有些失落起來，唐哥哥不信她了。

見她如此，唐凜眉頭皺了皺，但是心里還有些不爽，于是就當做沒看見，讓沈鐸好好研究一下，這到底是不是古董。

此時已到了午后，小蘿莉一個人，啊，不對，一只靈獨自坐在樹上擺動著雙腿，不遠處另一顆大樹下，沈鐸正拿著放大鏡研究手里的血色玉佩，一旁的唐凜則是斜靠在大樹上閉目養神，看上去愜意的很。

“給他了嗎？”

小蘿莉耳旁突然傳來一聲低沉的男音。

“嗯，沈鐸正拿著研究。”

小蘿莉甩著小腿面不改色，眼睛依舊直直盯著唐凜的方向。

“別忘了你的任務。”

“嗯。”

小蘿莉淡淡應了一聲，一陣風吹過，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一般。

“啊，這算古董又不算古董，它好像有上千年的歷史，又好像只有幾年的存在，上面還有修復的痕跡，真是難以判斷啊，不如我拿回去給我家那些老古董看看？”

“不用了。”

“哎，我還沒看完呢。”

“不用你看了，反正那老頭沒死，這也算他的東西，到時候找到了直接問就行了。”

“......”

誰知道到時候找到的是人是鬼？

當然這話他不敢說。

然而當血色玉佩拿到手的時候唐凜才發現，這東西和他不是一般的契合，一股暖流從手掌緩緩的流向身體，攤開手心，那些紅色的細線也逐漸淡去，身體里躁動的血腥感覺也沒有了，整個人仿佛輕松了不少，甚至還有種滿足的感覺。

這是怎么回事？

唐凜錯愕的一瞬，轉眼間看向了小蘿莉的方向，他嘆口氣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個東西在這里？”

“嗯，唐哥哥感覺怎么樣？”

小蘿莉沒騙他，但是比騙了他還難受，這說明她一直知道外公沒死，甚至和外公還有某些他不知道的交易存在。

他很想丟掉玉佩，但是一想到自己身上的情況，前不久才剛剛得到的合法執照，這都不是能輕易舍去的東西，他糾結的沒有開口，但是手里的玉佩卻被他越拽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