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天上的那輪太陽越來越烈,懸在當空,儼然已是正午,仿佛天地一下子暖了起來,銀白的陽光在地上閃動、跳躍。
清玄道:“大師,請到景陽樓品茶歇息吧!”
“好吧,貧僧就客隨主便*!”義塵大師客氣道。
義塵大師隨著清玄跳下景陽樓,一前一后落在圓池邊上,水面平靜而清澈。
“大師,請!”清玄伸手引道。
義塵大師吸氣道:“好靜的池,靜到舒心。”
“天然而成矣!”清玄點頭道。
“這景陽樓是你的居所?”義塵大師看景陽樓全是巨石壘鑄,堪稱石樓,且壘砌得千丈高,是平生一見,問道。
“嗯,景陽樓在百年前是水云門的藏書樓,后來一直閑置,直到家師將其賜予我作居所……”清玄在前面邊走邊說。
“四面懷山,門前伴水,真是居住和修行的極佳處?!绷x塵大師羨慕的目光四處掃射著。
義塵大師隨清玄走進景陽樓,室內陳設樸素典雅,沒有絲毫的華貴奢靡之風,倒也和清玄相配,修道之人,還是清心寡欲些才好。清玄請義塵大師坐下,并倒了杯茶,道:“大師,請!”義塵大師端起茶一品,道:“這是什么茶?人參茶?”清玄目光一亮,笑道:“對,人參茶,大師對茶也是有研究的,一品便知。”義塵大師輕輕放下茶杯道:“無事時,品品茶,讀讀古籍耳!”
“你作為故人之后,今日一見,貧僧高興,年紀輕輕,竟已是如此成就。”義塵大師欣慰道。
“大師過獎了,前路漫漫,學無止境!”清玄謙虛克己道。
“嗯。如此甚好。道法無邊,學海無涯?!绷x塵大師見清玄不張揚,溫和道。
“仙道與佛道,皆是道。大師,何為道?”義塵請教道。
“道乃心,道即萬物。道即一切,一切皆可為道?!绷x塵大師雙手合十道。
“嗯。”清玄似有所悟。
清玄問道:“大師,您何故在水云門?”
“噬血劍,空林上仙邀貧僧前來商討對策……”
“原來是此事!”
“是啊,若噬血劍真重現天地,生靈涂炭在所難免矣!”
“可有什么對策?”
“沒有?!?
“相信到時自有破解之法,一物克一物嘛!”
“如此甚好!”義塵大師從袖中掏出一本經書,道:“這是佛道界上乘功法絕學《萬佛訣》,現傳你,你要嚴加參悟!”
“這,不好,這是佛道界之學?!鼻逍艿?。
“學海無涯,當包容萬象,不必拘束于仙道還是佛道,學有所成便好?!绷x塵大師勸道。
“嗯,謝大師厚愛,恭敬不如從命!”清玄接過經書,一翻開篇,欣然道:“果然是上乘絕學!”
“學不分南北,正如有教無類!”義塵大師道。
“正是。”清玄回應道,繼續閱著經書。
“我等修道修佛,不可拘泥。不僅我等有上乘絕學,猴兒也可修成上乘絕學!”義塵大師指了指青猴。
“對,是如此!”清玄沉思道。
清玄和義塵大師煮茶論道,可謂是受益匪淺,更是酣暢淋漓,時間已是傍晚,太陽如血,向西一抹殘紅,然后變成鐵灰色,慢慢朝漆黑的顏色發展。
義塵大師瞟了一眼窗外道:“貧僧該回云霄大殿了,今日與你相談甚歡,也不枉來水云門一趟矣?!?
“大師如此說,小輩真是受寵若驚?!鼻逍p輕站起來,在前面引道:“我多日不見師尊,且與大師一同去云霄大殿吧!”
“好。”義塵大師跟著清玄走出景陽樓。
外面天色慢慢漆黑,青猴也緊緊尾隨著義塵大師與清玄,時而攀巖在路旁的懸崖峭壁,時而躍至樹上采摘個野果。
義塵大師笑道:“這猴兒好自在,無拘無束的?!?
“是啊,世上本無拘束的?!鼻逍@道。
話說景陽樓是四面懷山,通向外界只一條機關道,清玄走至直插云層的峭壁,輕輕扭動一機關,登時,面前的懸崖峭壁裂開來,出現十丈寬的青石大道,直通外界,義塵大師大呼道:“匪夷所思啊,這機關大道真是巧奪天工矣!”清玄有些洋洋得意道:“景陽樓以前是藏書樓,是重地,自然是隱秘的。”
當清玄引著義塵大師至云霄大殿時,云霄大殿內晚宴已備齊,空林道尊端坐正中,左邊第一個座位空著,顯然是給義塵大師留的,然后是皇甫長風,右邊依次坐著若風道尊、遠山道人等水云門人。
空林道尊微笑道:“大師,賞風景莫非迷路了?怎么與小徒在一起?天都黑了,晚宴已備,就等您了,”
“抱歉,諸位久等了。貧僧隨心賞景,走進景陽樓境,與上仙的高徒清玄相逢,相談甚歡,忘了時辰?!绷x塵大師欠身道。
“哦,小徒能與大師一談,是他的幸事?!笨樟值雷鸹囟Y道。
“喲,師弟,你怎么將一只猴子帶進來了?”冰竹盯著清玄身旁的猴子看。
“這可不是一般的猴子,它有法力呢!”清玄笑道。
“什么,會法力?”紫霞和冰竹等好奇道。
“這猴子會法力?”若風道尊猛然站起,走至猴子面前,一番端詳,情緒有些激動。
“師妹,你怎么了?”遠山道人問道。
“對,是這猴兒,二百年前,我在深林悟道修行,這猴兒日日守在我身旁,卻在功成之日,不見了蹤影……”若風道尊興奮道。
“竟然如此,就封此猴兒為青猴門使,讓它在山腰鎮守我水云門正大門?!笨樟值雷鹚剂康馈?
“謝師兄,如此甚好!”若風道尊回道。
“想不到,這猴兒已是過百歲的?!弊舷几袊@道。
“清玄,這么多天,你在忙什么?”空林道尊問道。
“師尊恕罪,弟子精神不佳,故閉門調息復元……多日不來請安。”清玄跪道。
“起來吧!起來吧!”空林道尊道。
“這也是上仙的關門弟子?”皇甫長風看著清玄,目光中帶有欣賞的味道。
“是,他是貧道的小弟子?!?
“眉清目秀,且自帶一番仙風道骨,真是修道的佳材??!”皇甫長風稱贊道。
“謝謝皇甫宗主的謬贊?!笨樟值雷鹋e杯敬道。
“來,諸位舉杯,共飲?!被矢﹂L風笑道。
除了義塵大師以茶代酒,其余的皆紛紛將酒杯倒滿,一口而盡,在這一刻,仿佛噬血劍被忘卻,連著擔憂與不安。